“掌门,空谷门弟子送来了容谷主得到的消息。”春风在空谷门弟子来报后第一时间就来了高处,陆肖在这里。
陆肖回过身,“说。”
“容谷主给的消息就五个字,如我?们所愿。”春风说。
陆肖眉目浓了一些,这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一事。”春风继续说,“这几日弟子们已经与烟梦派弟子们混熟,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
那日春风再一次入了海,去了西边花烟儿负责巡查的那处,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又找寻过几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所以这些日子春风让弟子们与烟梦派弟子混熟,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些什么,只不过烟梦派上下无一异常。
这要不是对方太能掩藏,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陆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才问:“弋济那里有没有消息?”
春风摇摇头,五百名弟子不需一日就能将那主岛翻一翻,但五日过去,弋济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现在没有消息,只可能是情况越来越糟。
陆肖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春风摇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静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春风也安静站在一边没再说话,心里念头却有些多,从墨师兄失踪开始弟子们就有些躁郁,这么些日子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心里已经十分难受,而且越来越浮躁,如果没有始终平静如常的掌门,他们恐怕都已经浮躁到失去控制了。
“春风。”
“掌门。”春风立刻应道?。
“送我?去岛上。”陆肖说。
春风惊了一下,岛上危机四伏,怎么可以去?
“就现在。”陆肖补充了一句。
“掌门,岛上情况并不明朗,我?们再等等。”春风说。
春风不可能不担心,但陆肖不想等下去了。他等不了,也等不下去。陆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忍耐才这么几天就被用尽,每夜每夜睡不好,意识也经常恍惚。
“不用等了。”陆肖说。
春风嘴巴动了动想要再劝,最后只是唤出了佩剑,“好。”
海风将陆肖的红色斗篷不断吹乱,冬日的骇浪冰冷到根本不是现在的陆肖可以承受,“春风,设个结界,再高一些。”
春风依言照办,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是第一次这么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敬佩着的掌门现在无法再护着他们,那就让他保护好掌门!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脚下的骇浪一如之前的汹涌,陆肖需需看了几眼就转开了视线,春风的速度十分地快,很快两人就看到了岛。
再次踏上海岛,陆肖有一分恍如隔世的感?觉,岛边占着几名弟子,只是精神都十分不济。
当时亡海之事,海岛上每个人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都亲耳听过了全过程,所以对陆肖一个一个都是感激涕零,立马就有人去报了弋济。
弋济也来的更是十分快,同来的还有天平派的几个弟子。
“掌门。”
“陆掌门。”
陆肖点点头,对弋济道:“我?来看看水岛主。”
“劳陆掌门费心,我?们岛主一直有空谷门弟子照顾,只是还没有起色。”弋济边说边带路,春风及几名天平派弟子落在后面随行。
交谈声极轻。
“有没有什么发现?”春风问几名弟子。
几名弟子同时摇了摇头,春风眉头皱了皱,然后带着人跟了上去。
水天南住的院落被弋济安排了不少弟子看守,寻常弟子不得靠近。
“岛上形势不明,这几个弟子都是能信得过的人。”弋济对陆肖道?,“我?也是怕以防万一。”
“平日里有弟子想来水岛主院里?”陆肖问。
“这倒没有。”弋济说,“现在人心涣散,都只能自己顾着自己,没有人来这院里。”
“那就不必看得这么紧。”陆肖淡道。
就这么提点了这么一句,旁边弋济便立马心领神会了。“是我太过小心翼翼,多虑了。”弋济道,随后就让弟子们都下去休息了。
“陆掌门。”“陆掌门。”走出来的两人是容止言特意留下照料水天南的空谷门弟子,都穿着一身白衣,带着几分飘然。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到陆肖跟前,“陆掌门,我?们谷主来了吗?”
“空谷门另有要事,过几日会上岛。”陆肖道?,“水岛主如今如何了?”
“已经用了许多办法,还是没什么见?效。”那名弟子回道?,“谷主吩咐了无论如何也要救醒水岛主,陆掌门,我?们一定会尽力。”
“我?进?去看看。”陆肖说。
弋济带着人进了屋,屋里充斥着浓重的药香,想来每日水天南光是汤药就喝了不少。容止言关照弟子的时候,只说了把人弄醒,至于怎么弄就由两名弟子自己做主。偏偏这两名弟子亲眼见过水天南行事心里只觉得恶心反感?,所以治也治,就是不好好治。
床上躺着的水天南足足比之前胖了两圈,实在算不上好看。
陆肖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认出,向后望了望跟进?来的两名空谷门的弟子,两名弟子对上陆肖的视线微微低了低头。
弋济经常来这里,所以水天南这幅模样已经看习惯了。
陆肖走近床前,视线落在水天南脸上,跟之前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
“我?记得之前水岛主很看重一名弟子,叫方卒。”陆肖说。
“恩,出事后便也没再找到他。”弋济在一边说。
“恩。”淡淡的声音却像是一记耳光打在弋济的脸上,主岛虽大,但还不至于能如此藏人,一个两个都找不着,弋济沉默了下来,只能是因为有人在搞鬼。
水天南的脸色十分不好,或许跟目前的浮肿有很大关系,眼皮也水肿着,手?上的伤口还是十分骇人,如果只是这么看,中毒颇深,并且很难活下来。
身后空谷门两名弟子又到了熬药的时间便都退了出去,春风几人也没有跟进?来,房里只剩下陆肖以及弋济,还有床上躺着的水天南。
“陆掌门,我?们岛主还能醒来吗?”弋济最近时常会来这里,但是每次来都是一个样,没有什么起色,心中难免担心。“对外我?都说的是岛主情况日益好转,但其实,说实在的,陆掌门,我?自己一点底都没有。”
“会。”陆肖言简意赅。
毒是寒暑下的,只要寒暑来了,水天南的性命问题不大,只是对方到底想让水天南什么时候醒。
“陆掌门,为何如此笃定?”虽然这么问,但弋济的心还是定了下来。
“水岛主还有用。”陆肖说,“你?不必担心,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弋济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水天南,岛上所有活下来的弟子都知道自己被岛主放弃过,但知道归知道,想要的解释,想要的答案,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愤怒都在心底压着,只等一朝人醒来,该要讨回的东西他们都会要回。
“弟子们都在等着岛主醒来。”弋济说。
陆肖看了一眼弋济,“如此的话,水岛主恐怕不太想醒来了。”
弋济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肖这是罕见?地开了句玩笑,但弋济反应慢了些,陆肖又恢复了如常,“这几日你们都找了哪里?”
“全找了。”这次弋济反应快了。
“带我去走一遍。”陆肖说。
“我?们整座岛都翻遍了,陆掌门要走全程?”弋济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陆肖,主岛颇大,他担心陆肖走不完全程。
“无事,带我都走一遍。”陆肖说。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心急如焚,就如他站在这里,别人都以为他已经胸有成竹,但其实他也还在抽丝剥茧。但是找谢墨,他已经等不及了。
春风从弋济那里得知掌门要翻遍全岛便二话不说跟了上去,陆肖没说什么,只是脚下的步子不若之前那般沉稳。
“先去你觉得不太可能藏人的地方。”陆肖说。
弋济点头然后走在前面带路,还没到一个地方,陆肖停下了脚步。“回去。”
“什么?”弋济没明白,但是春风明白了,跟着陆肖身后,两人都回了身返回水天南那个院落。
弋济随后反应过来快速跟了上去,三人回了水天南院里。进?了院里,陆肖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同行的春风压低了声音,“他们会躲在这里?”
陆肖看了一眼春风,春风已经意会,悄然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