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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现在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但?片刻谢墨就恢复如常瞥了一眼春风,然后看向小弟子,也不能说春风小题大做不然以后他不好立威,“你春风师兄罚你不是因为你这无心之话,而是现在情况特殊,若是以往,你这话外面说的人一抓一大把。”

小弟子羞红了脸,以为自己至少是要被墨师兄责骂的,没想到还会被墨师兄安慰,“师兄,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种没脑子的话,我,我要再说,我就领罚灵鞭一百鞭。”

谢墨微微勾了勾唇,“那也不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真的了。

那边春风已经反应过来把人带出了弟子房,等两人走后,谢墨交代了几句也离开了弟子房。

谢墨从弟子房出来,若是以往他必定已经快速回去找他师兄,但?今日,谢墨步伐变得格外慢,眼睛一路看过两边所有的风景。

天平派的景色也一向是令世人惊羡的存在,平日里已经看腻的景色,谢墨此时再看居然又觉得十分美好。

天平派位于穹山之颠,广阔无垠,灵气充盈,花花草草也都十分灵秀,脚踩之路,皆由润白圆滑鹅卵石铺成,院内风景各不相同。

弟子房前多?为绿色草株,偶有不同颜色混入其中,都是一些不知道从何处带来的野花野草。

谢墨随手弯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嗅了嗅,还挺好闻。

弟子房在最前?面,离在后院的谢墨的院落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还能经过一条小溪水,是由山顶落下的水汇聚而成,清澈见?底,飘着几片不知从哪里吹来的花瓣,随着水流一路而去。

等谢墨回到自己院落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谢墨的院子十分大,蜿蜒曲折到底才?是住人的地方。谢墨十分爱好红色,喜庆的颜色,所以院内到处可见成片的红色,最为显眼的是一种天平派独有的红花,是谢墨无意间在后山悬崖峭壁上见?到的,谢墨见?到的第一眼就决定种它,废了不少力气才?在他的院里种满了这种花。

当?初谢墨还心血来潮给人起了一个名字,但?后面成片成片长起来后,谢墨就没再管过,起过的名字也彻底忘了。

谢墨站定在这片花海前?,没什么香味,却开的十分妖艳,现在已是深秋,大多花种都已经凋零准备明年再战,可这不知名的花,却长的如此繁茂肆意,跟他袖口的红花照相呼应。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谢墨回头,“师兄。”

然后快步走去陆肖站着的走廊,“你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睡不着。”陆肖说,又?补了一句,“看你一直不回来,还以为你跑了。”

谢墨沉默了片刻,然后勾起唇,“我就是很久没看这些花了,看得久了点。”

“现在看完了吗?”陆肖问。

在那样的视线下,谢墨也不敢笑了,乖乖扶着人往前?一步一步走去,走廊不长,走廊外铺着不同于别处的白色细沙,而那红花随处可见。

下了走廊,两人就踩上了那层细沙,松散绵软。

“里院的门春风让人过来修好了。”陆肖说的是刚才?被十一人合力冲开的那扇住处的院落门。

“坏了就坏了,反正走的次数也不多?。”谢墨说。

“那以后就多?走走。”陆肖说。

谢墨又?沉默了下来。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天平派,还是他自己主动要走的这种。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走。

“谢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陆肖往旁边退了一步,从谢墨身边退了开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你一时兴起想做就做了,不想要了就一走了之?”

“不是!”谢墨反驳,“师兄,我怎么可能是一时兴起——”

“既然不是一时兴起,你一走了之又?算是什么?”陆肖凌厉了双目,脸上的神情看得谢墨心尖都疼。

“我不是一走了之。”谢墨将人拉过来小心抱住,“师兄,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想留在你身边。”

“那我赶你走了吗?”陆肖靠着谢墨肩膀,曾几何时,从不依靠任何人的天下第一人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靠一靠的人。

谢墨手上微微用力,揽着他师兄的腰紧紧贴合着自己,从来都不想走,死也想死在天平派,但?还不能死,不舍得死。

“我想去找魔种的清除办法。”谢墨说,然后再他师兄开口前,低头吻了上去,带着深厚浓重又?疼惜不舍的爱意。

谢墨不敢再听他师兄说一个字,再多?听一个字,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随后谢墨就感觉到了他师兄不同于以往的主动,蹭着他舔着他,最后还用力咬了一口。

……

“你走了,我会忘了你。”陆肖推开谢墨,指腹抹过自己嘴唇。“就当天平派从来没有过你。”

谢墨看着他师兄这个动作喉结动了动,他师兄莫不是在勾引他?

谢墨又?重新把人拉进怀里,狠狠吻了过去,“师兄要是忘了我,我就真没必要再活着了。”

闻言,陆肖又?用力把人咬了一口,然后说:“那我们黄泉见?。你要是愿意等我就等,不愿意等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走。”

“师兄。”谢墨额抵着他师兄的额,认输。

陆肖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多?羞耻,额头还贴着谢墨额头,哪还有一点天平派掌门的不近人情。

“师兄,我怕伤了其他弟子。”

“更怕伤了你。”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人携手相伴。”陆肖说。

谢墨没有出声打断,但?是揽着他师兄腰的手又?紧了紧。

陆肖把下一句话接上,“但?既然有了这么一个人,我一定会陪着他共度余生,生死不弃。”

“师兄。”谢墨喊,他一直以为他师兄或许只是宠他,才?肯愿意跟他试一试,但?原来他在他师兄心底早已有如此分量。

谢墨一只手放至他师兄脑后,额与额之间开始有了空隙,然后唇与唇紧密想贴。

“对不起,是我太害怕了——”

由爱生怖大抵说的就是这样。

谢墨没有忘记他师兄根本还很虚弱,最后的一长段路都是拦腰将人抱着回的院子,陆肖一路上反抗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佯装坦然自若地看着两边风景。

“这花叫什么名字?”院里随处可见的红花实在无法忽略,何况也的确好看。这花陆肖记得,谢墨每件衣服袖口上都有这么一朵红花,十分喜庆,看着就让人开心。

“不记得了。”谢墨说,“刚在院门口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

“当?时也还是我起的名字呢。”谢墨叹了口气,“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要不然师兄你给它起一个怎么样?”谢墨看着怀里的人,比他想象的要轻的多?。

浓情蜜意,陆肖脑中忽然窜出这几个字。

“蜜意。”

“浓情蜜意的蜜意?”谢墨问。

“……”

谢墨本来没有多?想,然后看到他师兄微醺的脸色,闭了嘴。

随后又忍不住翘起唇角,“就叫蜜意。”

陆肖:“放我下来。”

“不放。”谢墨又?紧了紧手,“四个月没跟师兄睡过觉了,今晚能如愿以偿了。”

陆肖以为的睡觉真的就只是睡觉,而谢墨的睡觉,可能本来也是睡觉,但?到了后面,情况愈发不对。

“墨儿?”

“师兄,我去找春风挤一晚。”谢墨干脆利落了下了床。

陆肖半撑起胳膊,“这个时候去找春风?”

谢墨斜侧着身看着他师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下,“嗯,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交待他。”

“你就这样去交待他事情?”陆肖的视线与谢墨向下的视线重合,谢墨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陆肖:“上来。”

“上来干什么?”谢墨的脑子有些木了。

陆肖平静到几乎冷淡:“睡觉。”

谢墨立马上了床,然后翻身将人拥进了怀里。

已经睡了四个月的陆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想到在熟悉的气息中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谢墨看着怀里的人,不用再担心他师兄是装睡,然后等他离开后就会起身偷偷跟来,这次就算他动静再大,他师兄恐怕也轻易不会醒来。

谁能在被废了修为灵力又?被废了根基后能撑这么久?陆肖本就白皙的肤色现在更是十分的白,苍白。

谢墨一只手落在那微凉的脸颊上,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凉,以往他们都不会有特别的感觉,但?是没了根基的陆肖,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冰凉一片。

谢墨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将人捂暖,后半夜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这一晚天平派格外安静,春风以墨师兄找寻枯木逢春解法辛苦需要好好休息为由,让众弟子都早早休息,偌大天平派瞬间安静下来,春风一人站在三十三届台阶之上,目光扫过其他几派的方向。

然后又扫向谢墨的院落,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誓死保卫掌门和墨师兄,以及天平派。

作者有话要说:放春风出来求个收藏

春风:我是乖宝宝脏活累活全都干的乖宝宝(此处应该有收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