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走进日光房间,小姑娘安静地在床上坐着,额间那朵妖异的黑色花朵十分?醒目。听到动静,日光转过了头,看到谢墨,下床跑了过?来抱住谢墨,整个人埋进谢墨身前,“大哥哥,我不?是坏人!”
在海岛上养了这些日子后,日光的脸色已经很好,一张小脸粉扑扑的,“大哥哥,你相信我吗?我真的不?是坏人。”
日光抬起头,仰看着谢墨。
谢墨没有应对小孩子的经验,更别说是小女孩,但看着日光不?哭不闹一双漆黑的眼珠看着他,嘴里说着我不?是坏人,谢墨的心揪了一下。
“没有人说你是坏人。”谢墨说。
日光摇了摇头,“我都听到了,他们都要我说出我的来历,他们都想让我死掉。”
日光渐渐松开了谢墨的手,“大哥哥,其实我好像不怕死,死了之后就能见到爹娘了。”
“胡说。”谢墨说,“死了之后你谁也见不?着,见不?着爹娘,见不?着村长,也见不?着你的那些玩伴。”
日光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墨,“可是他们会放过我吗?”
谢墨拉了拉日光的小辫子,“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放过你?你做什么了吗?”
日光摇了摇头,眼中涌起了一点委屈,“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有什么要害怕的?”谢墨将日光的小辫子重新扯好,“你放心,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从日光房里出来,谢墨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他师兄,谢墨示意小弟子看好门,然后抬手重新设好了结界,金大刀跟水天南死了十几个弟子都在气头上,保不?齐会冲过来做什么。
“师兄。”谢墨走过去,直接靠在了他师兄的肩膀上。虽然他还没得到他师兄的答案,但一点不妨碍谢墨越来越得寸进尺。
陆肖耳垂后面的肌肤又红了起来,“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靠着你。”谢墨轻声说,气息朝着那小巧的耳垂喷出,陆肖的耳朵立马全红了起来。
门口的小弟子早已经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在天平派见多了他们墨师兄这样软了骨头的样子,还有这样时不时朝他们掌门撒娇的样子。
谢墨就更不怕人看了,“师兄,你想好了吗?”最后还是没忍住,谢墨悄声在他师兄耳边问了一句。
清冷月色下,陆肖的脸染上了一层粉,距离刚才的让他想想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陆肖那双如墨的眸子朝着前面看,房门口站着自己天平派的弟子,耳边涌着自己师弟潮湿的气息,陆肖的脸也烧了起来。
“师兄?”谢墨尾音好像带了钩子,陆肖觉得那一侧的耳垂痒痒的。
“嗯。”陆肖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你还没想好吗?”谢墨额头蹭着他师兄露出的脖颈,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
谢墨嘴角往上勾着,不?停地一会儿一会儿蹭着那片冰凉,直到那片冰凉变得跟他一样滚烫。陆肖低头看着肩上的那颗头,一双眼睛像是将夜空中的星星都盛了进去,“师兄,嗯?”
陆肖觉得后背一阵颤栗,“墨儿。”
“嗯?”谢墨眨了眨眼睛。
“才过?去几个时辰。”陆肖的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嗯。”谢墨笑?了笑?,“我知道。”
“那能不能让我……”
谢墨点头如捣蒜,轻笑着说:“师兄,我就是想问问。”
陆肖:“嗯。”
谢墨又靠了会儿终于站直了起来,看着他师兄的眼神中全是又深又暖的爱意,谢墨没敢一下子释放太多,怕把他师兄吓坏。
“日光怎么样?”陆肖看谢墨已经站的笔直,也切入了正事。
“被吓到了。”谢墨说,“我一进去就紧紧抱着我——”
“紧紧抱着你?”陆肖瞥着谢墨问。
谢墨忽然笑得跟蜜一样甜,“师兄,你在吃醋吗?”
陆肖微瞪了一眼谢墨,谢墨笑?得更欢,说的更起劲,“日光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师兄——”
“谢墨。”陆肖喊。
“嗯嗯嗯,我知道师兄你没有吃醋——”
陆肖转了身佯装要走,谢墨突然觉得这样的师兄好可爱,把人拉了回来,拉进了自己怀里,谢墨已经高?出了他师兄半个头,谢墨这么一拉,陆肖直直靠上了谢墨的肩头。
门口的小弟子微瞪大了眼睛,墨师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这么戏弄掌门了?!
谢墨一手圈住了他师兄的细腰,心里止不住感叹了一声,真的是太细了,“师兄,别动,让我抱会儿。”
“门口还有人。”陆肖咬着牙说。
“没事。”谢墨说,“他肯定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
谢墨握着他师兄的腰又紧了紧,心里泛起细密的心疼,然后才慢慢说,“我看了日光额间的妖花,纯黑色。”跟他胸口的那朵花很相似。
所以再联系日光所说的她娘是魔域的,基本可以肯定,日光传承了她娘一脉,而额间的这朵妖花或许是因为最近日光开始修炼所以才显现了出来。
“你上次跟我说,她娘是魔域中人。”陆肖从谢墨怀中退了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挥手又给?那道门加了一层结界。
“是,她娘是魔域的,他爹不过?是普通的渔民,本来一家人过?得十分?开心幸福。”谢墨说,眼中露出惋惜。
“亡海一事已然跟魔域扯上了关系,金大刀及水天南不?会放过她。”陆肖眉目微敛。
“无能之人才会扯着一个孩子不?放。”谢墨讥笑了一声。
“天平派可以护住她。”陆肖说。
“师兄,我能护住她。”谢墨说,他不?想牵连天平派,人是他带回来的,与天平派无关。
陆肖平静的面容淡了几分?,看着谢墨,声音肃然,“你,我,以及天平派的每个人,都是天平派不?可分割的存在。”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墨说,那双邪佞的眼中全是认真,“天平派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我不?想让他受一点伤害。”
陆肖笃定道:“有我们在,他不?会受伤。”
谢墨握了握手,他又想将人抱住了。“师兄。”
陆肖伸手摸了摸谢墨的黑发,“师兄在。”
谢墨一双眼睛立马蓄满了浓浓的情意,“师兄,我也会永远在。”
四目相对,一双炙热,一双清冷,都望着彼此。
随后两人同时听到了动静,是从日光的屋顶上传来的,两人同时上了屋顶,黑袍人立在屋梁上,掌心散发着黑气,已经准备破屋而入。
“是你?”
陆肖侧目看了一眼谢墨,而谢墨正紧盯着黑袍人没看到。
黑袍人收了那团黑气,看向谢墨和?陆肖,显然没想到陆肖跟谢墨会守在这里。“多日不见,种子又发作了没有?”
又?
陆肖神情微变,直直看向身侧的谢墨,谢墨立马给了他师兄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跟黑袍对峙,“发作什么?”
黑袍先是狐疑地看了看谢墨跟陆肖,随后露出了了然的笑?意,不?过?一切都藏在斗篷里,没有人能看得见,只高深莫测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那他大有文章可做。
“天下第一陆掌门,天下第二墨公子,呵呵。”黑袍笑?了笑?,“如果我有办法消除你体内的种子,要不?要跟我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接这话的人是陆肖,而不?是谢墨。
黑袍也有些诧异,“陆掌门这是愿意替自己同门师弟求药?”
陆肖没有应答,但停下的动作已经等于默认。
“有趣,有趣。”黑袍人重复了两遍,“既然如此,陆掌门不妨把这屋里的小女孩交出来,到时候我自然把解药奉上。”
“原来你的目标是日光。”谢墨邪佞冰冷一笑?,莫上已经横空而来,微红的光芒直直对着黑袍。
黑袍挑眉一笑?,掌中黑气肆意升起,片刻黑袍周身已经一片黑暗,谢墨一剑劈了下去,红光破除那团黑雾,黑袍已经退至半空,“不?过?一个与你们无关的小孩,你给?我,你就能活下去。”
陆肖眉心皱了起来,盯着那人,“活下去?”
“原来陆掌门还不?知道魔种的厉害。”黑袍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惊讶,“如果陆掌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谢墨手握莫上向上直接攻向了黑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能让人活着离开这里。
莫上的微红彻底成?了赤红,红光闪过之处霹雳作响,黑袍只是躲闪,“原来你害怕陆掌门知道你这个秘密?”
谢墨单手握住莫上,另一手结起术法,然后道:“莫上!去!”
莫上裹挟着霸道的术法带着赤红的光芒极快地朝黑袍刺去,那速度远比黑袍的躲闪要快得多,谢墨空了的两只手,又快速设起术法,红色的光芒直直朝黑袍砸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