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门,那个人他!他!自己烧了起来!”诺儿也有些惊吓过度,但口齿还算清晰。
“自己烧起来了?”谢墨接话道,“我封了他所有的灵力,他怎么烧起来的?”
“他没有用……灵力……他直接就烧起来的!”旁边另几个女弟子插话进来道,看着样子都吓的不轻,再看那间房间火势诡异已经蔓延到了隔壁。
再这么下去,整个小院都会被烧毁一光,女弟子们都还陷在刚才那诡异的画面中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火势越少越大。
陆肖已走到井边用灵力引出井水扑向火势,就看那水势犹如草绳一样拧成一股扑向越来越烈的火苗,诺儿几人感觉到水珠落下的凉爽,才渐渐恢复了冷静,她们没办法直接从井中吸来井水,但她们可以摆阵控制火势继续蔓延。几人抽出佩剑,摆出方阵,将火势控制在四方阵中,随着陆肖将井水源源不断地引出,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下来。
谢墨一马当先进了屋子,他的莫上在余烬中泛着幽幽红光,乍一眼看到并没有觉得比那邪火要好到哪里去。但好在烟梦派的那些弟子还没有走过来,但已经跟过来的陆肖看到了。
“你的莫上?”
“可能是受到了这人的影响,过两天就好了。”谢墨收回莫上,然后仔细看着莫上在自己手心消失,门外诺儿带着另外几名女弟子也走了进来。
几人看着地上,除了那张人皮面具,只剩下一堆灰烬。
“怎么会烧的这么快?”诺儿疑惑道,“明明起火到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这么就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谢墨已经弯腰将那个人皮面具捡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又前后看了看,然后看向陆肖,“没有一点损坏。”
陆肖伸手,谢墨把面具递过去,陆肖看了看,然后收了起来,“先回烟梦派,现在就出发。”
几人回到烟梦派,诺儿让其他几名女弟子先回去休息,然后带着陆肖跟谢墨去找花烟儿,等诺儿跟花烟儿简单说完情况,花烟儿的秀眉紧紧皱在了一起,“如果有同伙,那这事就更加棘手了。”
“是。”陆肖点头,“从今日之后,花掌门就先不要让贵派弟子下山了。”
花烟儿点头,“但这事……”花烟儿面露担忧。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我跟墨师弟就此告辞,追查此事的同时,我会去各派询问有没有同样发生什么异常。”陆肖说。
“这么快?”花烟儿吃惊,“你都没有好好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怎么就要走了?”
“事情棘手。”陆肖说,然后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花烟儿,“对那位女弟子应该有用,就此告辞。”
谢墨从事发地载着几名女弟子匆匆回了烟梦派,屁股还没坐热,又跟着他师兄出了烟梦派大门。
“师兄,我累了。”谢墨杵在陆肖身前,一动不动,颇有些罢工的意思,“我连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又走了,我们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这个面具遇火不化,我们去空谷门问问。”陆肖推了推已经靠在他身上的谢墨,耳垂又慢慢透出一点粉,“这还在人门口,你站好。”
“师兄,我真的累了。”谢墨脸上露了倦容,斜长的双眼尽是疲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陆肖。
陆肖:“……”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烟梦派守门弟子,随后返身往回走了几步,谢墨笑眯眯地看着陆肖跟人交谈,然后看着其中一位女弟子离开,接着没一会儿岔路上有人牵出了两匹马。
“师兄,其实如果有马车就更好了。”谢墨懒洋洋地骑在马上松松垮垮道,“这个坐久了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陆肖直接当做没听见。
但最后还是在谢墨各种胡搅蛮缠的理由下,这一段平日片刻就能到的山路整整晃荡了半夜,而后到了山下,又找了各种客栈终于买到了一架还不错的马车,然后谢墨坐在马车上就消停了,还把陆肖也一并拐进了马车里,独留马夫一人在车外赶着夜路。
空谷门地处江南,与烟梦派相隔不算太远,但如果靠着马车,那起码要走两月有余。所以在第五天后,陆肖就把谢墨拎出了马车,然后又给了足够的银两让马夫返程了。
然后接下来的风餐露宿,谢墨每天就是抱怨累啊累啊累啊,然后陆肖就会沿途给他采摘各种新鲜水果用来果腹,最后谢墨每晚在树林打盹,都要抱着他师兄,靠在他师兄身上。
美其名曰,天太黑,胆太小,害怕。不抱着睡不着,睡不着就赶不动路,到最后陆肖已经有冲动是不是把人一棍子打晕直接背在身上赶路还快一点,还好产生这种念头的第二天就到了。
江南水乡名副其实,小姑娘们说话的声音都像唱歌一样,天空中飘着的细雨都是温柔缠绵的。打着各色颜色花伞的小姑娘们长的都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师兄,下次安排门内弟子来这里历练吧?”姑娘这么多,这么好看,这么温柔,不能便宜了别家的弟子。
“这里是全天下最平静富饶的地方,有什么好历练的?”陆肖瞥了一眼谢墨,“来空谷门学习用药或许可以。”
“那就让他们来学啊,他们肯定愿意来。”谢墨笑着说,已经想好了回去要怎么邀功,他可是帮他们在娶亲之路上出了大把大把的力气,又是烟梦派女弟子,又是江南水乡小娘鱼。天下的好姑娘,他可都帮忙看着了。
陆肖找到镇上空谷门的联络处后,立马随着空谷门的弟子赶往空谷门所处的山谷。
等两人进入山谷,容止言已在山谷入口等着,“陆掌门突然来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肖看了容止言一眼,容止言已经心领神会,“我们进去再说。”
“我与墨师弟是从烟梦派直接过来的。”陆肖把整件事长话短说了一遍,然后把人皮面具递了过去,“就是这个东西,在烈火中都没有一点损伤,你可有什么想法?”
容止言接过面具,摸了摸,揉了揉,翻看了看,“有些像是我派的东西。”
“为什么是像?”陆肖问。
“水火不侵,我们能做出来,但是花这么大功夫做一个面具,划不来。”容止言把东西还给陆肖,“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陆肖接过面具,问:“玄宿(xiu)派能做出来吗?”
容止言先是一愣,然后说:“说不定能。”
陆肖点了点头。
“陆掌门要去找他?”容止言加问了一句。
陆肖回道:“是,现在这面具的出处成了唯一的线索,如果玄宿派能知道,可能对下一步的追查有所帮助。”
接着容止言摸了摸鼻子,随后看着陆肖说,“陆掌门要是要找玄宿派掌门寒暑,那就不用远走了,寒暑此刻正在我派,”
“……嗯,做客。”容止言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完最后几个字。
“做客?”谢墨看向容止言反问道,“言兄,我记得空谷门跟玄宿派可是死对头,他来你这里做什么客?”
容止言笑了笑,“墨公子都知道了何必再问这么细,我现在就让人去请寒掌门过来。”
谢墨看着走进来的寒暑,一席雪白云锻,那花纹,那样式,谢墨眼睛又往容止言身上瞅了瞅,这分明就是空谷门的衣服,这寒暑还真的是来做客的?谢墨狐疑地看着容止言,几百年的恩怨对头就这么冰释前嫌了?
不对劲,不对劲。谢墨的直觉告诉他非常不对劲。
谢墨的眼神在容止言和寒暑身上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
“陆掌门来了?”寒暑一进门视线就瞥向了陆肖,“难得还能见到墨公子,这一趟来这小家子气的地方也没算白来。”
玄宿派位于南疆,巍巍高山比起江南的秀丽的确显得江南小家子气了。
但这话容止言听到就非常不乐意了,“寒掌门要是不会说话,也可以闭嘴不说。”
“容谷主,我这话没有一点鄙夷的意思,我就纯粹是感慨,没别的意思。”寒暑转向容止言随口敷衍道。
“寒掌门,这张人皮面具,你可能看出什么?”陆肖已经站起把东西递给了寒暑,寒暑拿过东西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容止言,“是你跟陆掌门说,我派会有这种东西的?”
“怎么?难道你还要说你不会做?”容止言面冷道。
“我是会,但你不也会?”寒暑反唇相讥,“陆掌门特意找我一趟,想来也是有人在他跟前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玄宿派偏远,我会去的会先是贵派。”陆肖插话进来,“寒掌门不必责怪容谷主,是我刚多嘴问了一句,才得知寒掌门正在此处做客。”
“做客谈不上,不过陆掌门要是有需要,寒暑自然配合。”寒暑已经把面具翻看过然后递还给了陆肖,“这东西不是我玄宿派的。”
陆肖接过东西对两人道谢,“谢过容谷主,寒掌门。”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陆肖也没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反倒是容止言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有些歉疚。“陆掌门就在这里休整几日吧,待我仔细去翻翻古书,看看会不会有别的新发现。”
“有些人也请务必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想起来的。”容止言盯着寒暑,只差点名道姓。
“师兄,言兄说的有道理,他们都有制这东西的法子,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我们就留下来看看情况。”谢墨看向他师兄,他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想动弹了,屁股刚坐热,他想好好吃顿好的,再好好睡一觉。
陆肖看向谢墨,随后转向容止言应了下来。
“言兄,我累了一路了,能不能先给我个房间让我睡一觉?”
“这自然没问题。”容止言立马让小厮带着谢墨去了房间,然后又跟陆肖扯了几句才放陆肖离开。
容止言拍了拍房门,然后道:“墨兄,是我容止言,开个门。”
谢墨打开门笑嘻嘻地看着容止言,“言兄,怎么会有空来找我?我师兄呢?”
“你师兄去找寒暑了,我才过来找你。”容止言踏进了屋子,“别装了,刚在大厅就发觉你的不对劲了,是不是那颗种子出问题了?”说到最后容止言脸色严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