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说歹说，谢山白终于把萧成云哄回了家。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谢山白便管前桌的女孩借了手机给萧成云打电话。
萧成云的声音有些哑，说话的时候止不住地咳嗽，但是接到谢山白的电话却还是很高兴：“你好呀。”
“同桌你下午要吃药哦。”谢山白像哄小孩一样跟萧成云说，“乖乖吃药，身体才能好得快。”
“我阿姨叫了医生了，”萧成云那边似乎有什么人在跟他说话，过了一会才回复谢山白：“你下午自己也要好好听课，哪里不会的话，我明天去给你讲。”
“嗯！”谢山白认真点点头，“我也会认真记笔记给你看的，你好好休息呀。”
十分钟很快过去，谢山白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就看见丞战从后门走进来，帅气的电光蓝已经换成了一双帆布鞋。
察觉到谢山白的目光，丞战扫了他一眼，无所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午间有一个随堂小测，都是昨天讲过题的变形，最后一道题是“压轴题”。
谢山白有些苦恼地发现，自己现在这个脑袋可真的是太笨了。
他明明昨天已经把知识点都弄懂了，但是仍然有很多题做不出来。
啊……学习好难啊。
谢山白面对着自己仅仅能打六十分的卷子，一筹莫展地想到。
老师将卷子收回去，下课铃声随之打响。谢山白因为要攒钱买新书，便没吃中午饭，在桌子上趴了一会，班里就没什么人了，男生去篮球，女生则去看高二的篮球赛。
谢山白抻了一个懒腰，走到了林间。
风吹过的时候，叶子从树梢飘落，垒成了松碎的小路，谢山白除了萧成云之外，也没交到其他的朋友，别人都是三两成行，只有谢山白自己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发呆。
“好帅！！！”女生在另外一边发出喝彩声，谢山白一转头，就又看见了丞战投篮。
丞战的帆布鞋不是很适合运动，他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从球场上下来，扬颈将水灌进喉咙里，连汗都没出。
“腿好长啊……”谢山白身边的女生看着丞战花痴，“咱们学校校草的脸也太能打了吧！”
“是啊是啊，丞战屁股也好翘哦！”
因为战况非常激烈，小声说话是听不见的，这个女孩便把这句话大声喊了出来，然而！球场中央却在这时进入到了发球阶段，喧闹声戛然而止。
“屁股好翘哦——”这句话简直掷地有声！
就连正在发球的男生都忍不住往这边看，女孩立刻满脸通红，把脸埋在同伴的肩膀，像土拨鼠一样小声发出，“啊啊啊啊”痛心疾首的声音。
谢山白眼睁睁地看见丞战的脸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面走。
人群自发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丞战身边聚着的男生以李灿为首，全都发出了惊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校草腿好长。”
“咱战哥屁股真翘！卧槽女生们真有眼光啊，这都能看得出来哈哈哈哈哈——”
谢山白很快追上丞战，对他认真地说：“昨天谢谢你了。”随后他把自己买的薯片递给了丞战。
“诶呦，都是同学，客气啥？”李灿在后面大大咧咧地对谢山白说道：“谢谢啦，刚才战哥还在和我说，一会要去买薯片呢！你俩心有灵犀了！”
丞战看了谢山白一眼，将薯片手下。
-
书包里面的书都粘着透明胶，练习册皱皱巴巴地拼在一起，因为这样根本没办法做题，谢山白便把它们都抄在纸上，再去做每一道题。
他还有一个错题本，时不时地回顾。
这样做真的是有用的。
放学的时候，谢山白再浏览今天作业的时候，就发现很多内容似曾相识，能够将知识点融会贯通。
“铃铃铃——”下课铃声打响。
谢山白背着书包，往学校外面走去。
他们是七点钟放学，出门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月亮挂在云端，周围发出朦胧的光线，氤氲至周围的月亮，再慢慢地照在柏油路上，将谢山白的影子拉长。
“卖旧书收旧书！”
“上个季度的男生女生，十块钱一斤！《麻雀喳喳喳》一厚本只要七块钱！一周我就来一次，想要的快来挑！”
校园外面一个大叔正在摆摊，言情小说看上去都是盗版的，纸黄字迹模糊，但是这都是现在最火的小说，作者每一本都是畅销书。女生们便围在一起，蹲在地上翻开。
摊主拿着杆秤，收钱收到手软。
谢山白一向对这种恋爱小说没什么兴趣，但是却发现丞战带着一顶鸭舌帽，站在一棵树后玩手机，偶尔会抬眼望向书摊，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谢山白突然有一个荒谬的念头——他难道谈恋爱了，在等女朋友？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哥们，练习册收不收？都是全新的！我妈给我买的！”
谢山白一转头，就看见了李灿拎着一个袋子，“咚”一声，放在地上。
“诶！收收收，一块钱一本！卖不卖”摊主眼睛一亮，他随便翻翻提纲，就知道这是最新版的练习册。
“还有一堆教材！我操太沉了，你赶紧称称。”李灿余光扫过谢山白。
谢山白心中立刻一阵狂喜，他迈出敏捷的步伐冲上前：“我要我要！”
“诶，你小朋友咋抢生意呢？”摊主不悦地说道。
“我给价给得高！”谢山白一扬脖子，骄傲地说道，随后他眨了两下眼睛，小声对李灿说：“卖给我吧——”
“灿哥，我也看看！我练习册还没买呢，卖同学吧。”身边人也跟着蹲下来，在练习册堆里挑挑拣拣。
“诶，人家先啊！“李灿像是有些急了，护宝贝似的，把口袋捂在身下，他一锤定音，跟谢山白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骗子我再给你打个五折吧，一斤五块！”
摊主，“……”
谢山白跟李灿一起，把练习册们搬到一棵树下，开心地将书装进包里，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谢谢你啊！你人真好。”谢山白道。
李灿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说，“也不是我买的。”
这样就又有书看了。
谢山白美滋滋地想：我今天运气真好啊，要是晚出门一点点，就买不到了。
现在他身处在公交车站旁，等车来了之后，谢山白背着重重的书包的样子，就像是一直笨拙的蜗牛，努力一点点往前爬。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心情很好地哼歌。
在无意间偏头的时候，谢山白就透过窗户，看见李灿和丞战走在一起，丞战侧过头的时候，阴影顺着他的下颏，蔓延至他的脖颈，可以看见他修长的锁骨。
谢山白以手托腮，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我干得漂亮吧！一堆练习册只卖了他八块钱。”李灿得意洋洋地说道。
丞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忽然站定，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远行的公交。
李灿啧啧两声，感慨：“我们战哥这才叫做好事不留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