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洄每天早晨睁开眼都能看见沈青黛醒着在看自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着实的令人心虚的很。
都说三十一天能养成一个好习惯,但坏习惯的培养,仅仅需要三天,而沈青黛都已经超过三年了,竟然还没养成坏习惯这点,着实是让李洄佩服。
要是搁李洄身上,不用搁,想当初上学每天早晨七点起,高中的时候更狠,六点就要起来,他也没有养成早期的好习惯。
李洄用手指戳戳沈青黛的脸,不愧是妙龄少女的脸啊,的确是水嫩光滑有弹性。
因为长开的缘故,脸上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又不是成天晒太阳,她的皮肤又很白皙。
沈青黛因为李洄不喜的缘故,当然也是有自己嫌弃的原因,并不怎么化妆,就算偶尔出席重要场合也是用李洄做的化妆品草草的化上几笔。
在宴会上,不算出众,但也绝不算丢脸。
李洄戳了两下,又想趁沈青黛不注意再捏下脸。
沈青黛已经被李洄宠的大胆了许多,她轻轻的扒开李洄的手:“老爷,该起床了。”
李洄听见这话,并不吱声,只是闭上眼睛,假寐。
沈青黛无奈的叹口气,又开始了。
沈青黛也是习惯了他的做法,也不再继续规劝,这些年她也看出来了,李洄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虽然很是会享受,绝不会委屈自己,但任何事情,他都是有谱的。
所以沈青黛也心安理得的在他臂膀间,动了动,找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姿势躺下了。
反正她力气也没有李洄的力气大,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躺在他怀里在些一会呢,她现在感觉自己被李洄养的有些懒了都,这样可不好,她心中暗自想到,想着一定要严格遵守自己母亲说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最近,李洄也是精神有些紧绷,说是假寐,但没过几瞬,他又睡着了。
听着李洄的呼吸声,不知为何,沈青黛心安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也有些困倦了。
这些日子里,李洄有多累,沈青黛也是看在眼里的,她自然是心疼自家相公的,也便没叫醒他。
还是高桉从外边喊了一嗓子:“爷。”
才又将李洄的美梦打破。
还将沈青黛给吓了一跳。
这,猪队友。
在这方面,高桉总能让他气得半死,无法言喻。
“你是想死吗?”隔着门,高桉都能听见李洄的怒声,他不自然的抖了抖,心里暗暗想到应该没事吧。
然后默默的带着人走去了饭厅,还是先布菜再说。
起床气这种东西,是有触发机制的,你要是无缘无故的将还没近入深度睡眠或是半梦半醒状态的人叫醒,那种烦躁感,轻则骂一顿,重则打一顿。
当然要是陷入深度睡眠,你将其叫醒,也不是没有起床气的,只是因为刚醒,还正处于懵的状态,不知所措中,所以忘记了发火这件事,更想问问发生什么事,要叫他。
很不巧,李洄现在就是第一种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正处于暴怒状态。
好在,旁边的沈青黛还是很有善心的安慰了李洄:“老爷,要不,我们先起吧。”
经高桉这一嗓子,沈青黛也是彻底睡不下去了,见李洄的样子,估计他也应该是睡不怎么下去了吧。
李洄点点头,脸上没啥表情,比之前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更是可怕,因为顾忌沈青黛在旁边,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正常了。
但沈青黛觉得还好。
她曾经见过最为令人害怕的场面是她父亲生气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母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情绪崩溃,并不像母亲之前所教导的那样子。
两个人吵得天昏地暗,半年没说话,还是沈青黛在中间作为传话筒,夹在中间受气。
好在只是半年。
但现在想想那半年还真是不想回想的恐怖啊!
而李洄。
自她嫁过来之后,李洄很少,几乎没有在她面前展出怒色,偶然的几次,也是很快便消下去了。
倒是一直与他在外不符的笑意频频展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沈青黛敢在李洄面前,有些小小的改动了。就算李洄不喜欢她,甚至不喜欢女人。
但李洄是个好人,是肯定的。
在李洄不知道的时候,他被默默的发了好人卡。
其实沈青黛也怀疑,李洄这样,不知道哪天真发起火来,肯定很恐怖,据说一直压抑自己的人发起火来都让人招架不住的。
沈青黛的母亲就是这样。
那一次吵架的严重程度,她不记得了。
只是依稀记得,在吵架过程中,自己的兄长,出去开了府,要知道,他当时并没娶妻生子呢。
也造成了兄长娶正妻的时候,不找喜欢的,不找家世好的,只找好拿捏的。
其实李洄并不喜欢女人帮其穿衣,当然他也并不喜欢男人给他穿衣,他一般都是自己穿衣的,但并不反感沈青黛为其穿衣,但是因为沈青黛每每给其穿衣的时候,他总是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的衣服还是自己穿的,当然仅限于常服和官服,以及道士服等简易的,要是像赴宫宴的国公服,他一直没法搞定。
好在,他并没有几次机会穿。
说来也奇怪,他这些年就算穿国公府也是几次必要的场景,因为宫宴,倒是真的没有过。
他也乐得清闲。
只是。
怕啥来啥。
因为今日休沐的缘故,李洄这些天来,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好觉,当然刨除高桉这个搅屎棍。
一切都很完美。
李洄梳洗完毕后,便去了早膳厅,上面的早餐已经都摆好了。
品种十分丰富。
还有李洄之前腌的黄瓜,他最好这一口了,什么萝卜条或是辣白菜,都没有这个来的喜欢。
带黄花的新鲜黄瓜摘下,洗净之后切成长条,再由长条切成丁,如绿翡般好看,倒入大碗中,将葱姜蒜切丝,辣椒切碎,辣椒籽也要留下,全部放入碗中,加入盐,白糖,味精,少许白醋调味。
腌上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吃了。
当然他的“保留菜目”还有拍黄瓜。
他是最喜欢这样的做法了,黄瓜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就和胡萝卜一样,他只喜欢吃生的,不喜欢吃熟的,若是说胡萝卜,他还能接受鱼香肉丝的做法,那黄瓜,他能接受的也只有拍黄瓜和腌黄瓜了。
他类似的毛病还有很多,生菜不可以熟吃,白菜不能生吃。
等等,他都觉得自己事了。
腌黄瓜配白粥最得劲了。
煮白粥的老兵也是唯一一个,他没有动的人,但是他也下了条命令,让他只做白粥。
李洄先夹了一口腌黄瓜,让自己有最终有些味道,又喝了口中粥,就这样让自己肚子中有了食物,才开口询问早在一旁等候的高桉。
“出什么事了。”
高桉看李洄盛菜的碗中空了,立即拿着公筷,又给李洄添了一块腌黄瓜。
李洄夹起来吃掉,其实高桉挺贴心的,只是有时候像脑子进水了一样,他都无奈了,他总是能给你惊喜之余又让你失望,要不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事实证明,这么多年了,他不怀疑了,他确认了。
“回,爷,宫里来信,让您晚上去赴宴。”
“赴宴?赴什么宴?”李洄好奇。
这皇帝说好了是孝期呢。
高桉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仆人,自然是有些内幕的:“回爷听送信的人来说,是小宴,只是小办。”
李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是,他又开口说道:“这种事就不能等我醒了再说。”
宴会这种事,就算早去也是下午去。
他总不可能下午都不醒吧。
此时,高桉头上出现了细汗,用袖口摸了摸,立即跪下说道:“爷,我错了。”
“算了,算了。”李洄摆摆手,他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一口将碗中的剩余的粥喝掉。
他又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爷,卯时”高桉回道。
李洄点点头:“备车。”
“爷,今个是休沐,不用上户部去。”高桉好心提醒道。
李洄摇摇头:“不去户部,上王府去。”
高桉明了,就立马出去嘱咐下面的人,备车。
李洄打算去宋珣那里打听打听,毕竟是宫宴,他一个王爷怎么着也有第一手资源吧。
他吃饭的速度极快,等他吃好了,沈青黛才刚刚出来。
沈青黛有些惊讶道:“老爷,怎么吃的这么快。”
李洄平日里极为注重养生,倒是沈青黛吃饭有些快,好些次李洄都阻止沈青黛吃那么快,还说什么肠胃不好。所以沈青黛也就慢了下来。
只见李洄漱完口后,用帕子擦了擦嘴:“我去趟王府,你收拾收拾,等下午去赴宴。”
“是哪家的宴。”沈青黛不解,按理说这哪家的宴她应该比李洄要熟悉,只是她很好奇,这是谁,敢在老虎头上摸胡须。
“宫宴。”
“......”原来是老虎本人。
这下沈青黛更不解了,李洄并不像她父亲一样不同母亲说任何事情,有什么事都是直接下达命令。反之,她平时和李洄的沟通很多,李洄也乐得给沈青黛将那些事情,之前沈青黛的算术并不是很好,还是李洄教她的算学。
所以李洄在沈青黛心中是和自己父亲和哥哥们不同的。
圣上解除三年禁令的事情,李洄也和她说了,而且就算李洄不说,她第二天也会被丫鬟们告知。
只是她纳闷的是,圣上虽解除三年禁令,可是自己衣着朴素,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开宫宴呢。
沈青黛想问李洄,但李洄走的太急,她还没来得及问呢。
他就走了。
走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