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珣有些无奈。
不知何时,自己的好友,就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刚才还悄默默的拍了拍他,将他吓了一跳。
说起来也是很无奈,李洄前面的人,左丞没有上朝,太傅也没有上朝。
就那么几个高品阶的官员,今日跟说好了似的,没几个在的。
按理说应该往前补位的也不该是他,其他五部尚书的年龄资历都比他大。
奈何他是襄国公,品阶比他们高。
所以他就被推到了前面。
正好排在宋珣的后面。
只是他手欠,拿,笏板捅了捅他。
看着他那惊恐的眼神,李洄的确也很有成就感。
只是......
李洄现在也有些无奈。
他往旁边一扫,发现了自己老丈人——沈国公
女婿见丈母娘自然是高兴的,因为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顺眼。
至于女婿见老丈人,那......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朝会结束。
李洄想立即溜,却被沈国公叫住:“襄国公请留步。”
“岳父大人。”李洄一改自己的冷面,冲着沈国公笑了笑。
“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子。”沈国公说:“朝堂之上,不许攀亲。”
“......”李洄立即恢复正常,他还记得之前听到岳父和岳母吐槽自己,冷言冷面的没有点儿人情味。
这到底是笑还是不笑。
是个难题。
说好了,武将都特别好打发十分豁达说话十分直白且不事儿呢。
沈国公:想多了,他的确很好打发豁达说话直白且不事儿,但那是对别人。
对上李洄只剩下直白了。
李洄心想自己太难了。
李洄偏头一看,宋珣正偷偷的溜走,开玩笑,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宋珣又不是个清官,而且他们俩帮谁也不好。
帮李洄,隔天这沈国公就敢去皇帝那告他状,一顿说教免不了不说,还得得罪沈国公。
帮沈国公,那他也太不义气了。
至于溜走这件事,是不义气的行为。
在太不义气和不义气中,他选择了不义气。
最起码少个太字。
而池墨和边尉二人因为距离他们较远,更是早就溜走了。
池墨:义气是啥?没听过。
边尉,得边尉人微言轻,来了也是个炮灰,可就是个炮灰也抛下了李洄。
结果就只剩李洄一个人顶着这“炮火”。
沈国公见殿内的走的三三两两,就是最后的一个官员,离他们也有十米远。
相当于一个头一个尾的距离。
沈国公开口说:“襄国公是否对小女不满?!”
李洄愣了一下,还真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没,没有啊!”
沈国公微微蹙眉,神色很是严肃特意压低声音:“那为何迟迟不和小女圆房。”
“......”岳父你这么直白好嘛!李洄这才觉得沈国公有了些武将的特质:“这是因为国丧。”
沈国公嫌弃的看着他:“真是一点儿武人的风范都没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拿这个来搪塞老夫。”
沈国公又继续说:“你的同伴好友池墨与他夫人三年生了两,这又如何说。”
“......”有种当初和老师辩解时那味了。
其实正如沈国公所说,国丧所禁止的只是不让男子娶亲纳妾以及不允许逛青楼戏院。像池墨那样和夫人生孩子国策并不禁止。
但是你要是处于政策的中心位置,这些都是不行的。
李洄的主要原因当然不是这个,国丧这也只是个说辞,主要原因是他也不能对未成年下手啊,这不沈青黛成年之后他没这个机会嘛!
这种事情,他也想讲究一个仪式感,然后就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说起来,他也是很委屈的。
沈国公看了一眼这小子,也是无奈极了。
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之前喝醉酒非得和老李定什么娃娃亲,这不是把自己闺女给坑了嘛!
要说李洄这小子。
好处还是有很多的。
官运亨通,自己本身条件也不算差,虽然不会一点武功,但是作为一个文人,一个文官,他的能力也是不差的。要不然也不会事事拔尖。
先皇也不会选他做伴读。
白马书院也不会让他当先生。
新帝也不会让他刚当侍郎不久,就将他提为尚书。
不到十年坐到了尚书的职位,还是升官极难的户部,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不去清楼,不去戏院,婚前无通房,婚后无小妾,更没有外室。
家里虽然人丁薄弱,但好在位高,轻易不会有人欺凌,更能让自己给女儿做主,后宅也没有乌糟事。
严格来说,确实是少见的好男人。
只是他不喜欢自己女儿到了这种地步吗?
沈国公也是个男人,可,无论用父亲的眼光看还是用男人的眼光看,自己女儿也没那么差吧。
他皱着眉看着李洄。
李洄顿时心里一惊。
这是做亲人又不是做仇家,他还是想在试一试的:“襄国公,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能当上外公。”
他撂下一句这,便甩袖离开了。
“......”其实他也希望明年能当上爸爸的,只是这种东西又不是他能决定的,诶,不对,这好像还真的和他有关。
随后,李洄也跟着出去。
还算宋珣他们有良心。
现在还在大殿外等着,不过他们要不等的话,李洄就得单方面掀翻他们友谊的小船了。
“你岳父大人跟你说啥了。”池墨一出来就问他。
李洄摇摇头:“别提了。”
当然别提了,这种话,要他说,他也说不出口啊!
几个人准备走着,刚出了宫,就见一个人影,站在宋珣的马车前,衣着华丽。
走近一看,发现是宋枳玮。
宋枳玮就站在那,什么都没说,却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虽穿着华丽,但明显不是她精心装扮过的风格,眼睛也明显红肿,憔悴的令人心疼。
不知是不是来的路上哭过的原因,不施粉黛。
她见到宋珣,只是开口叫了一声:“哥。”却明显带着哭腔。
宋珣也觉得难受,李洄和他说过,这什么双胞胎都有心灵感应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总是面对宋枳玮发生的事情,有更多的同理心。
他听见宋枳玮叫了一声“哥”,就受不了了,连忙问她:“你怎么了?”
宋枳玮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半响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制让自己不哭出来。
宋珣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抱住她,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宋枳玮稍微平复了些心情说:“前日,我去看他,他不理我,还与我生气,我原以为他只是闹脾气,没想到昨日我再去找他,他还是不理我,今日他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她抬头问宋珣:“哥,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宋珣摇头:“当然没有。”
后面三人心中想的却是:仔细一想,你错的其实还挺多的。
都成亲了,还整天的往申光越身边跑,是个人就忍不了,没想到张泉忍了三年,还真忍下来了,
是个狠人。
至于申光越不主动,不拒绝的,也不是啥好人。
但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对他稍微原谅那么一丢丢。
现在他拒绝你,才是最正常的选择好嘛!
只是,宋珣和宋枳玮显然不这么想。
毕竟人家是天之骄子,和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就认为全部都是他家。
怎么着了。
事实,全天下还真都是他家的。
像李洄不就是给他家打工的社畜咩。
其实最主要原因在于:
每个人对慧明大师那件事是持不同态度的。
李洄的态度是,完全无法理解,因为他娶到了他想要的人。
池墨的态度,和李洄也差不到哪去。
宋珣因为没有得到的原因,所以对慧明大师还有些诡异的认同。
边尉因为周鸾身体不好的原因,也一直处于一个不稳定状态,所以对慧明大师的想法,有些许认同,但因为他的夫人也是他最爱的人,所以也还好。
至于,申光越。
你可以认为这种态度是走向了另一种极端,他看不得看自己从小到大的官家,嬷嬷已经身边的下人,全部被自己最亲的师傅给毒死。
他是受害最深的人,他不想认同世人说他成佛,不想认同他对自己母亲诡异的爱情,那让他不适。
他是就算不是第一个知道凶手是谁的人,但也是排在前几的,原本他还认为是自己判断错误,希望不是他师傅,后来,真的是他师傅。
他就又希望他师傅是有苦衷的。
的确。
这件事,是有理由的。
只是,
这理由,他不能接受。
甚至还很鄙夷。
他现在急切的想反对慧明大师一切的想法,他不认同他的爱情。不认同他的理由。
首先就是先在自己身上体现。
在案子水落石出前
原本,他是想和宋珣还有宋枳玮商量,让新帝判,宋枳玮与张泉和离,他要迎娶她。
他不在乎名,不在乎利,也不在乎权。
他更不在乎,自己之后的官涯,也不在乎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得到重用。
他只想娶她。
现在。
他只想推开她。
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