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宋荀在襄国公府门前来回徘徊,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路面上还有些泥泞,他的脚上还沾有一些湿泥。

这是进入夏天以来,第一次感觉有些冷。

他站在大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看着半掩的大门,想着进去,又想着李洄过一会就出来了,就继续从那里等着。

他心里有些着急,明明等的时间并不算久,他从王府出发,还没有到国公府的时候,就让郭淮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先去国公府,将李洄给叫起来。

所以他到了这里也没有等多久呢。

又过了没几分钟,宋荀还是觉得自己等不住了,开始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只进去上半个身子,四处巴望,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事实上,他正是做了亏心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大早晨起来,鸡都还没起,就跑出来找李洄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脑袋一热,就做了。

可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或者说,他知道也死不认错。

好在,李洄的动作也算迅速,高桉使着人,将马车赶来出来,李洄过了一会便出来了。

李洄动动自己的脖子,昨日睡的极其不好,严格来说应该是后半夜睡的极其不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左耳特别疼,他初步估计应当是中耳炎又犯了,这半边脸连头顶,发丝动一下都疼。

真柔弱本人了。

好在他有药,滴了滴耳液,吃了消炎药,这才觉得心里安稳些,但药劲上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他出来时见到宋荀还很纳闷:“你今日这么早来我府上为何一会去上朝的时候不就见着了?”

“......额”宋荀有些心虚:“那什么,快上车,你做我的车。”

“......行。”李洄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是很想坐宋荀的车,但主要是不好拒绝。

坐上车之后,他便后悔了。

几番颠簸之后,从头顶到喉咙。

那酸爽简直了。

他扶着自己左边的头顶,没办法因为上朝的缘故,上面还束了冠,头发紧绷绷的感觉世界都没爱了。

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你还没说来干什么了。”

宋荀谄媚的笑了笑,开始讲起了事情的原由。

那天是个雨天,虽然天气依旧很沉闷,加上暑气,让人喘不上来气,十分压抑,但是皇后破天荒的身子舒爽了许多,难得的宋荀能出趟宫。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很明显是对家庭不怎么富裕的人家说的,至于家底颇丰的那种,久病成孝子才是最真切的情况。

见着那些跟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脸假昧的跪在自己母后的榻前,说实在的,他是恶心的不得了。

他双生妹妹干出来的事情,他略有所知。

而申光越所经历的事情,他也略有所知。

别问,问就是,略有所知。

他这些日子忙的是晕头转向,知道事情的原委,还是从周围宫人们,谈笑之中的话语所得知的。

宋枳玮的确是个□□烦,用李洄的话来说,熊孩子也不为过。

当然,他承认自己也是个熊孩子,但谁让他改了呢,他现在可是乐观积极向上了。

宋荀在皇宫回自己府上的路上正中间就是宋枳玮的公主府。

当初宋枳玮挑选公主府的时候,这地址还是宋荀有意为之,就是怕宋枳玮有什么事,他不能及时到,所以才挑的近了些。

此时,宁国公主府前,围满了人。

男女老少的在门前指指点点的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宋荀感到好奇,便掀开车窗的布帘去看,想要听得更真切些。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宋荀不解的问着郭淮。

作为主子身边的小厮,不仅要做到心灵手巧,有眼力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说实在的就是要会八卦,不求你每家每户的密辛你全部知道,最起码主子闻起来的时候,你能回答就好了。

偏巧这件事郭淮还真知道,只是他不能说。

作为一个奴才,他再怎么和九皇子关系好也不可能张嘴就说,这些人是骂宁国公主的。

郭淮默不作声,准备装聋作哑。

可宋荀不这样想,他开口说道:“这些人就这样围在公主府前,成何体统,叫人来,全部赶走。”

郭淮满口称是,撇了一眼前面的人,心里明白宁国公主这是被人设计了,但没办法,谁让是她先做错了呢。

结果第二天参他的本子就已经呈上去了。

因为是九皇子的原因,还是有人讨好他的。

所以,他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这就是为什么大清早,他就出现在襄国公府的原因。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惭愧呢。

李洄听完这整件事情以后,略微有些无语:“所以,你就把我当谋士了呗。”

宋荀的脸上一脸纯真:“难道,不是吗”

是,李洄的微笑。

到了宫门口,宋荀一下车,便感觉四面嘈杂的声音传来,宋荀觉得四周喧闹着,自己耳朵像是堵住了一般,却能清晰的听见,几人,在商量如何对付自己的。

说实话,他现在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被人参一本这种事情,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怎么办啊!”宋荀显得十分紧张,无所事从。

“王爷这是怎么了?”池墨不解,没人理他。

相较之下,李洄就显得没事许多了,不过事情又没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现在他也只能象征性的给宋荀些安慰:“放心,没事啊!你是你父皇的儿子,肯定没大事。”

“咋的了,怎么还大事啊!”池墨仍旧不解,仍旧没人理他。

最差最差也就是打板子和禁足,这一个是对身体上的伤害,另一个是对心灵上的伤害,至于什么降官位或是罚钱那也都是轻的,按照李洄的想法就是宋荀显得太紧张了,他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全须全尾的进去,全须全尾的回来。

“说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宋荀转动自己手上的扳指,顺时针,逆时针,一直在转。

“担心什么”池墨继续不解,继续没人理他。

李洄想着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便四处去看看。

正好此时钟声响起,宫门大开。

李洄拉了拉宋荀,准备要进去了。

却发现原以为的人潮涌进宫门的场面没有发生。

一群人全堵在前门,跟堵车一样,一动不动的。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宋荀不解的问道。

李洄摇头:“不知道。”

二人齐齐看向池墨。

池墨见两人终于搭理他,瞬间来了劲:“怎么滴,刚才还不是不理我嘛!现在怎么又理了。”

“......”看这小人得志的样子:“那你知道吗?”

“不知道。”池墨很坦诚。

此时边尉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终于赶上了。”

李洄看他,这么冷的天,他都跑出了汗,便知道他又是在刑部住了一整夜。

刑部的地址在京都的郊区,毕竟这种衙门也不好在市中心有块地盘,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伤了人,犯了案,让谁负责。

边尉看着前面还没有疏通的人群问道:“前面这是?”

三人齐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不知道。”

半晌,人群还是未散开,但是已经有条能过一人的小道通开了。

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陛下有旨,今日不早朝。”

之后,李洄便见到,总跟在皇帝身边的内侍走了过来:“参见王爷,王爷,陛下有旨选您进宫。”

“......”宋荀顿时有些凉。

他看了眼李洄。

李洄给了他一个一路走好的表情。

之后,官员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李洄几人因为站在外围,走得倒是极快的,等快要上马车的时候,李洄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光九皇子被内侍带走了,其他几位皇子还有太子也被带走了。

要知道,自从永宁侯府的案子发生后,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太子都是上完朝后,直奔东宫,回去陪申菱儿。

这虽不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可是太子尤为重视的一个孩子。而申菱儿也是他尤为重视的人。

这肯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

李洄不想想了,无非就是那几件事呗,反正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洄临上马车对着旁边的边尉说道:“边尉,来我车上吧,我请你去吃早饭。”

边尉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我也去。”池墨倒是很灵巧的三步并两步的跳上了李洄的马车:“别无视我了。”

“......”

马车行驶中,池墨掀开门帘想要透透气,毕竟三个人坐一辆车,还是有些闷热的。

可李洄不这么觉得,他皱眉“嗯”了一声,说道:“池墨,关上窗子。”

池墨:“不是,你们看,那是宁国公主的马车吧!”

因为一来一反的缘故,池墨与宁国公主的贴身女使看了一个对眼。

边尉扫了一眼说:“是。”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和宁国公主打交道,对于她的侍女也是极为熟悉。

真是头痛的很。

李洄心中一惊,想到这是去宫中的路,宫中真的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