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那天你说,做我的妞,这么快便忘了吗?
“罗夏,你今天想起什么了吗?”警察问道。
“权佳灿……有些印象,那天我开车送过她一程。”罗夏说。
警察顿时提起了精神,面露喜色。
“她好像是我老板资助的一个大学生,毕业之后,打算去别的城市发展,那天,老板让我给她钱,送她去火车站。”
实际上罗夏接收到谭英的信号,心里已经有了谱,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资助的大学生?你确定不是其他关系吗?比如……情人?”
“我不过是老板身边的一个保镖,哪知道那么多事啊。”罗夏摊了摊手。
“你继续说。”
“没了。我把她送到火车站,就回去了。”
“那她的指甲里为什么会有你的DNA?”警察语气变得严厉。
“哦……我想想,那是因为,在路上我们起了争执,权佳灿非要下车,抢夺我的方向盘,还抓破了我。”罗夏撸了下袖子,“可惜我这身体素质太好,否则现在还能给你们看见疤呢。”
“你们因为什么起了争执?”
“不记得了。”
“罗夏你给我老实交代!你现在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欠扁,常和人起争执的,不信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可能就是因为,我说我帅,她说我不帅,就吵起来了吧。对,就是这个——我问她,老子帅不帅?她说,不帅。我说,那你下车。她说,下车就下车。可是我是老板交代有任务的,怎么能让她下车,就……争执起来了嘛。”
“然后呢?你是送她进了火车站吗?”警察又问。
“我又没有买票,进不了站,在车站门口放下就走了。”罗夏说。
这时审讯的警察耳麦中接收到了一个命令,顿了顿,便说:“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了。”
两位侦查员给罗夏看了笔录,签字盖章后,罗夏被宣布证据不足,得以释放。
“怎么回事?”一个警察问道。
“权佳灿的案子,今天有人自首了。”另一个侦查员说。
“那就赶紧查清楚,不要再冤枉了我这种良民。”罗夏听到笑了笑,说道。
“罗夏,你的嫌疑还没有被完全解除,我们会盯着你!”
从看守所出来,罗夏第一件事去找草莓,但草莓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他这时收到了老板的信息:“来阿龙的酒吧,交代你一些事情。”
罗夏到了酒吧中,垃圾与傻飞一见他便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听说你杀人了!”
“这几天我们都急死了!现在什么情况?”
“你们见草莓了吗?”罗夏懒得多说,此时只关心这一件事。
“额……”傻飞与垃圾突然语塞,眼神也开始躲闪。
“绿毛你听我说,这几天草莓姐比我们谁都着急,每天都在找你,然后……然后……”垃圾一闭眼,“你去包间吧,你老板在里面等你!”
罗夏觉得莫名其妙,去了包间,见老板坐在中间,身边带着许多小弟,纷纷向罗夏打招呼。
“罗夏哥——”
“罗夏哥——恭喜你回来了。”
“老板,权佳灿的案子,有人自首了。是您安排的吗?”罗夏说。
“是的,他们还会调查,现在先把你放出来是要紧的。”谭英说。
“谢谢老板,这次你又花不少力气吧……”罗夏话没说完,包间的门被推开,草莓进来了。
“咦?罗夏,你出来了啊!”
草莓语气中伪装的平静与意外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向两人走过来,坐在了谭英的一边。谭英顺势搂住了他的腰。
罗夏懵了,再重的拳打在头上也没有的懵。
“罗夏,给你介绍新的小嫂子,草莓。”谭英说。
“小嫂子?”罗夏只盯着草莓。
“对。”草莓笑了下,“快叫啊——”
“听说你们之前是认识的。”谭英说。
“你他妈在玩我吗!”罗夏大吼一声越过谭英伸手去抓住了草莓的肩膀。
谭英生气地拦住了他,“罗夏,我还在这,不要给我放肆!”
“老板,我们不仅认识,草莓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不能碰她。”
罗夏这话一出,整个屋子的人都惊住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谭英与罗夏目光相接,凶狠锐利,两人像极了。
“我说,这是我的女人。”
罗夏生平第一次这样的态度对老板说话。
“好,那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谭英说。
酒吧外,淅沥沥下着小雨,两队人面对面站着。一边是谭英,被他的十余个小弟挡在身后,他只是安然坐在椅子上,一旁草莓撑着伞。
另一队,只是罗夏一人。
谭英好似早就料到这一幕,带来的都是精英手下,各个独当一面。他们心里都有些期待,能与传说中今年的地下拳王交手,如今罗夏名声正盛,或许今夜自己便能一战成名。
罗夏的眼睛透过人群堆中,独独看到了最后的他和她。
他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也不在乎了,他了解老板,说出来的话、做出的事,便是已成定局。
今天,非打不可。
“罗夏,我器重你,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谭英开口说。
“没什么可说的。我要她,要定了。”
罗夏猛地向前冲,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对面来的第一个人KO了。
“既然如此。”谭英挥了挥手,“一起上吧。”
十几个人分几批涌向了罗夏,罗夏动作干脆利落,来一个解决一个,气势如虹,力道、速度比在赛场上更甚。
只是人数毕竟相差大多,三十分钟过后,两边体力差距便显现了出来——谭英这边的人单个说来没有能敌得过罗夏的,但是躺下又站起来,一个一个如此往复,罗夏气息越来越不稳……
“他顶不住的。”谭英对草莓说。
他没有看到,草莓圆睁的眼睛下,豆大的泪珠一行行滚下来。
“混蛋……怎么打不完啊……”罗夏喘着气,一个快步向前冲,被旁边一个黑衣人一棍子打中了后脑,便趴在了一片泥水里。
“我可没说不能用武器。”谭英说,“罗夏,你有武器吗?”
罗夏一只胳膊从怀中掏出了什么,身后的另一个黑衣人警戒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罗夏手中紧紧握着那物件,突然“啊——”地大吼了一声,重新站了起来,使出最大的力度连续几记重拳打散了身边的人,向谭英冲去。
谭英最近的小弟突然掏出一根钢管,冲着罗夏的膝盖狠狠抡去,罗夏惨叫了一身便跪在了草莓的面前。
“罗夏,这值得吗?”谭英皱紧眉头。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老子要不要。”
又一根钢管冲着罗夏的后背狠狠打去,罗夏一口血吐在了谭英的皮鞋上,头栽倒在地。
雨伞从草莓的手上被风吹走,斜斜的雨滴刺痛在她的脸上,和眼泪混为一体滴答下来。
“你走吧……”草莓颤抖的声音遮不住,她缓缓走向了罗夏。
罗夏再次抬起了头,草莓清楚地看见他此时的脸上、身前、脑后,已全是淤肿与鲜血。
他抬起了那只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握紧的手,终于松了开,手心露出了一只布娃娃——那只绿色头发的丑了吧唧的大头娃娃。
“那天……你说……做我的妞……这么快、便忘了吗?”
罗夏说完这句,扑在了泥滩的血水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草莓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抽搐的身体在雨中发抖。
“这就是女人,罗夏,希望你能记住。给他叫救护车吧——”
谭英说完,招呼了小弟们回去,将草莓也带上了车。
雨未停下,罗夏孤零零地趴在那里,一起躺在雨里的只有那只绿头发的大头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