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易烈醒来时,全身的骨头都像断掉一般,让他额头青筋跳动,神色扭曲。他发现自己背靠在一颗两人环抱的树根上,腹部有一道横贯的伤口,深可见骨。
不远处的地面有深红的血迹,被土地吸收,已经干涸。他的长戟不知被何种力量粉碎,精铁碎片散落一地。
很显然,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有人打败了他,并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摧毁他的兵刃,却不知为何没有摘下他的头颅。
他是追逐着景帝和景帝的小情人进入森林的,后面的记忆却无论如何回想不起,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邬易烈吐掉口中的血沫,半张脸扯起嘴角抽搐:“杂种!”
被人打成这样,他却连被打的记忆都消失,这样邬易烈感受到强烈的愤怒。
他支撑着树干,忍着全身的疼痛站起来。嘶,邬易烈抽气,他脱掉自己的上衣,包砸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面。这个简单的动作差点没让他晕眩。
如今只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着他那群蠢笨的部下来找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次要找到他恐怕又得花十多日。
不过这实在不能怪邬易烈的部下蠢,而是邬易烈的霉运影响实在是太大,让这群部下都心惊胆战,每次来找他,不是遇到溪水涨水断了路,就是迷失在山野中迟迟不能走出。
这些部下实在苦不堪言!
邬易烈也不指望这些蠢人,他搜集来一些柴火烧做草木灰,而后解开绑在腰腹伤口的衣服,把草木灰敷在伤口上止血。做完这些后,他才忍着剧痛把衣服撕成易于包扎的形状,重新把伤口包扎了一遍。
邬易烈只觉得喉咙渴得像火烧。
他的水袋挂在马背上,然而那匹黑色雄健的宝驹却已经不见。
邬易烈的心有点疼。
这匹宝驹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寻常的马匹见到他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如果他硬要骑上去,那匹马立马就会腿软跪倒在地。只有马中的马王才能不畏惧他,让他乘骑。
现在黑色马儿不见了,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么一匹马。
邬易烈只能在附近寻找水源,若是运气好点,能找到一头野兽饱腹就再好不过。
不过邬易烈也没抱太大指望。但凡他出现的地方,飞鸟不鸣,野兽遁走,就连蛇虫鼠蚁也见不到一只。
是以他那些部下都不愿与他一同打猎,他如果硬要同行,那些部下一定是空手而归。
“杂种!”邬易烈骂了一句。
他准备找些野果子来渡过这几日。
白日里邬易烈就去附近找野果子,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动物。晚上他就在山洞中修养。
如此过两日,邬易烈打算回自己晕倒的地方看看马回来没有,回来的话他便能骑马自己回去。
他很快走到自己晕倒的地方,在距离一百米的时候,邬易烈突然见到一抹火红从自己的视线中闪过。
这还是邬易烈第一次在这片林子中见到的动物,他还没来得及辨别是何种动物。邬易烈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一双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等到那抹火红色再次从草丛中出现时,邬易烈眸光如电,手中的石子划破空气射出。
那火红色的动物不知为何没跳起来,被石子准确无误地砸中后腿,发出一声哀鸣。
“有肉吃了!”邬易烈大喜,步履带风,大步向着火红色的动物走去。
邬易烈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被自己石子打中的动物,竟然是一只毛皮火红如天边晚霞的红毛狐狸。
不知为何,邬易烈在说出“有肉吃了”这句话之后,总觉得那红毛狐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
一见到是只狐狸,邬易烈大感失望,露出嫌弃的神色:“竟然是只红毛狐狸,狐狸腥臊,叫我怎么吃?”
那只红毛狐狸自然是狐星河变化而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才来到这里就遇到这个煞星,腿都被打得快要废了。
又听到邬易烈的嫌弃之语,狐星河气得整个狐狸毛都快竖起来。
邬易烈的话语,让他想起自己还未修炼成仙之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狐星河还是一只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狐狸,虽然勉强开了灵智,却懵懵懂懂,相当于人界的三岁儿童。
他在山间游玩时,突然山上来了两个人。
一人体格雄健,五官硬挺,浓眉阔目,步履沉重,一看便是武将模样,手里拿着弓箭,背上背着一个箭袋。
而另外一人狐星河一看便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仿佛世间所有人跟他比起来都暗淡无光,惟有他亮如天上明月,身上似散发着光芒。
就在狐星河见到这两人时,这两人也见到了他。
一根精铁锻造的利箭破空,直指狐星河而来!
狐星河虽然尽力闪避,却还是被利箭扎中腿部,霎时间发出凄厉可怜的尖叫声。
那浓眉阔目的持弓之人大步向着狐星河跟来,而另一人沉默地跟在后面。
持弓之人一把抓起狐星河,不顾狐星河的疼痛把箭矢强行拔出,狐星河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一双眼眸盈出泪水,凄惨不已的模样。
持弓之人大笑:“原来是只红毛狐狸,咦?皮毛还挺漂亮,剥了皮做件狐袄,哈哈哈!”
我不要被剥皮!
狐星河剧烈挣扎,嘴里不停发出可怜的叫声,中箭的腿在瑟瑟发抖。
狐星河的眸光不经意对上那一直沉默的,身上带着矜贵之气的俊美之人。
那带着矜贵之气的人看向狐星河带泪的眼眸。他似乎是不爱说话之人,表情冷漠,眼神更是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雪山。
他看着狐星河,眉头微蹙,对正打算剥狐狸皮毛的大汉道:“狐狸腥臊,臭不可闻,不如弃之。”
那持弓之人挠头:“是么?那就不要吧。”
他将狐星河丢弃在地上,狐星河低头舔着腿上的伤口,虚弱地盘起身体,眼泪打湿脸颊的毛发。
那持弓的大汉与那嫌恶他之人的面容被狐星河牢牢记在心中。
狐族大多心眼小,爱记仇,狐星河也不例外。数百年后,狐星河修炼小成,找到那持弓大汉的转世,让他因为意外也伤了一条腿,成功的报了仇。
狐星河又打算去寻另外一人,他是那持弓男子的同伙,理应受到小小的惩戒。
只是那俊美得如同天上皓月的男子他却再也没见到。
那两句嫌弃的话语被狐星河记在心中,翻来覆去回想,久而久之成了狐星河的心结。
狐狸腥臊,臭不可闻。
他每一个夜里回忆着这句话,和男子蹙眉嫌弃的表情,都会因为羞恼而面红,更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来。
直到后来数千年后,他修炼出九尾,成为九尾狐仙飞升上界,于瑶池圣水中洗去人间污尘的时候,才终于见到那让他记恨多年的男子。
他穿着星光编织的盔甲,周身似围绕着星光,向着他而来,众仙黯淡沦为陪衬,唯有他一人光芒闪耀。
“是你?凡间的那只小狐狸?”
狐星河恨恨地盯着他,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如今他被邬易烈打中腿部,邬易烈面带嫌弃的说出那两句话,这幅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
狐星河一阵恍惚之后,愤愤地瞪着邬易烈,心里想着大约是天注定,他报复不了武睿帝君,难道还报复不了武睿帝君的转世么!
狐星河打算狠狠咬邬易烈一口,然而当他跳起时,再次踩中之前绊倒他的石子,再次狐脸朝下摔在地上。
“咚!”,狐星河脑袋磕在了大石头上。
邬易烈爆发出大笑,捂着腹部,一边疼一边笑:“哈哈哈……哈哈哈……”
狐星河只觉得难堪羞恼到极点,“咻”地窜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该死的邬易烈!
他真的是太倒霉了……
草丛后面,狐星河用爪子摸着脑袋,双眸含泪。
不过狐星河虽然躲起来,到底是没走开,只在暗处拿一双狐狸眼盯着邬易烈。
他没忘记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专门冲着邬易烈来的。他得想尽办法跟在邬易烈身边。
狐星河连续跟了邬易烈两天,一直小心翼翼地与邬易烈保持着距离,他可不想凑近沾染了霉运。
不过两天看下来,狐星河发现邬易烈也挺倒霉的。他的部下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找来,狐星河就看着这几日邬易烈在山野中穿行,渴了就饮溪水,饿了就吃野果子。
尽管狐星河无数想开口提醒邬易烈,方向错了……
到第三天,邬易烈捂着腹部靠在一颗树干上,饿得头晕眼花。
平日里他吃最香的肉,喝最烈的烈酒,骑最烈的马,何曾吃过这么多天酸不拉叽的野果。他宁愿饿死也不愿再次那玩意儿了。
估摸着手底下的人也快找来了,邬易烈索性躺在原地“等死”。
可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艳丽的火红。
这一抹红在满眼皆绿的森林中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一下引起邬易烈的注意力,他坐起身,精装的上半身因为这动作而肌肉收紧,充满爆发力和力量感。
“咦?那只骚狐狸?”
狐星河:“……”
他真的很想咬死这个人,真的是太讨厌了,每次都能精准地打击到他的痛点!
狐星河郁闷不已,四足轻轻点地,轻盈地落在邬易烈身前一米的位置,尾巴扫动。
狐星河琥珀色的狐狸眼嫌弃地扫过邬易烈暴露在外的上半身,将嘴里一直叼着的东西放在地面。
一只灰色的野兔,已经死掉。
这是狐星河特意为邬易烈叼来的,这只兔子自愿被狐星河叼走,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狐星河答应兔子的要求,当场为兔子超度,让这只兔子下辈子可以不再当兔子,能够转世为人。
邬易烈看着地上的兔子,再看着眼神中明显带着嫌弃的火红色狐狸,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这是被狐狸投食了?
难道他真的惨得连狐狸都看不下去了么?
邬易烈嗤笑一声,半边眉微挑,勾起半边嘴角,用一双睫毛浓密短促,像勾勒着黑色线条般的眼睛俯视着狐星河,抬起下颌:“啧,还挺聪明,知道来讨好本王。”
邬易烈背靠着树干,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一只手打在曲着的腿的膝盖上,表情说不出的张狂。
狐星河直勾勾地看着邬易烈,眼中的鄙夷更甚,他一甩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踮着脚尖轻盈消失在邬易烈的视线中。
邬易烈一双如虎狼般眸子锁定狐星河离开的方向,而后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弯腰拾起那只死掉的灰兔,有些疑惑,这兔子怎么看都是撞死的,而不是被狐狸咬死的。
这狐狸从哪里捡来的死兔子?
邬易烈利落地用弯刀处理了兔子,又熟练地生了一堆火,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吃上了肉。
兔子烤得金黄喷香,滋滋冒油。邬易烈一只手懒懒地拿着叉着兔子肉的木棍,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揪着地上的野草,眼神飘散,突然又想到了那只火红色的狐狸。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只主动接近他的动物,看上去还挺有灵性。
邬易烈总觉得这只狐狸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鄙夷,真的是非常的有趣。
正想着,前面的草丛晃动了一下,那只火红色的狐狸出现在邬易烈面前。
火红色狐狸抬着爪子避开地上脏乱的地方,坐到了离邬易烈一米的距离,用亮晶晶琥珀色的狐狸眼瞥了他一眼,而后伸出爪子指了指正烤着的兔子。
邬易烈惊讶自己竟然会对一只狐狸起了如此强烈的好奇心,他甚至饶有趣味地主动和狐狸攀谈起来:“小狐狸,你也要吃烤兔子?”
火红色狐狸斜睨他一眼,像是再说,这不是废话么?
邬易烈爆发出大笑声,很快因为腹部的伤口而龇牙咧嘴起来,一边疼一边大笑:“真的是太有趣了!”
邬易烈撕下一块兔子肉,丢在火红色狐狸面前。
狐星河:“……”
深吸口气,狐星河感觉到了侮辱,他用爪子勾起地上的兔子肉,用力一挥,将兔子肉扔在了邬易蜜色精壮的胸膛上。
邬易烈眸光一下冷下来,盯着狐星河,眸子里有杀意翻涌:“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本王。”
狐星河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发火的邬易烈,咻地一声消失在邬易烈面前。
发火发到一半的邬易烈愣住,脸色变幻几下,挠了挠耳朵:“这狐狸脾气还挺大。”
狐星河才不惯着邬易烈的狗脾气,这种人被周围的人害怕畏惧惯了,周围的人都是顺着他脾气的,他偏不!
翌日。
邬易烈醒来,第一眼便四处张望,看看那抹火红色的身影有没有出现。
很显然,没有。
昨晚上他好像把那只狐狸惹得狠了,邬易烈心里跟猫抓一样痒痒的,猜测今天小狐狸会不会出现。
小狐狸一整个白天都没出现,邬易烈又过上喝溪水,啃酸不拉叽的野果子的日子。
这野果子实在酸得难以入口,邬易烈啃了一口便丢了,索性找了地方睡觉。
一整夜过去,小狐狸还是没出现。
邬易烈挠了挠耳朵,反思自己,难道真的是他对小狐狸太过分了?不过他也没对小狐狸做什么吧?难道是被自己的脾气吓到了?
邬易烈反思了一下,为小狐狸做出了一点妥协,决定等下次见到小狐狸的时候,对小狐狸态度稍微好点没,不用对人的那套来对小狐狸。
等到晚上,邬易烈有点灰心,认为那火红色的狐狸不会来了。
邬易烈生了堆火,靠在石壁上,无聊地往火堆里扔石子,看着石子“咚”的一声砸进火堆里,溅起火红色的尘埃。
……
山野密林,原始巨木参天,周围灌木丛生,杂草几乎有半人高。
一道身着红衣的人穿行在山野间,他的衣裳无数次被带刺的灌木丛撕拉扯破,而他只是望着前路,不断地用手中的剑劈开杂草。精致的眉眼冷冽无比,一双狭长的眼眸跳动着明亮的火焰。
这道穿着红衣的人极美,美到极致,肤色雪白,嘴唇红艳,长发漆黑,神情凛冽。
身后的武官和将士们只能更加卖力地开路,在前方为那道穿着红衣的人尽力清除沿途的阻碍。
武官和将士们纷纷阻拦劝道:“陛下,你去歇着吧,交给我等就好。”
舒曲离用一双又冷又麻木的眸子扫视着众人:“滚开!不要挡着寡人的路!”
他的阿狐,他要亲自找到!
昨日的那场大战已落下帷幕,景军打败,逃生者不足万人。
当舒曲离得知战场上不只有景国国君纪昱,还有纪昱的男宠的时候,舒曲离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更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走到那正在饮酒吹嘘自己功绩的将士面前,冷冷地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那将士被舒曲离的眸光盯得吓住,在战场上厮杀豁出性命都不觉得害怕的将士,此时竟感觉自己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寒意一寸一寸从脚底爬上,他放下酒樽,结结巴巴道。
“小的看见景国国君的马匹上载着一个人,猜想是景国国君的男宠,远远地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他们被众人围攻之后,杀出重围,向着大山里面冲进去了……”
“陛下!”
众人突然惊骇,发出声音来。
舒曲离突然掐住那说话士兵的脖颈,声音阴冷带着压抑的气息。
“那不是景帝的男宠,是……”
“寡人的阿狐……”
舒曲离撇下那惊恐的将士,直接冲向外面,翻身骑上马匹便向着苍茫山野奔行而去。
等到武官和将士们追赶上的时候,才发现舒曲离正行走在山间的陡坡上,正不顾形象地翻越着前面的陡坡,双目通红。那股不顾一切的模样,让众人见了都心惊。
他们奉命分散开来,在山野间寻找狐星河的踪迹,然而一连数日却一无所得。
舒曲离发了疯一样地要找到狐星河,他没日没夜地搜寻,每日只在疲乏到极点的时候才入睡,但即便这样也睡不安稳。
舒曲离几乎每一次都会从梦中惊醒。
梦里他梦到狐星河,他的阿狐被一群士兵追击劫杀,剑刃刺进阿狐的后背……
每每此时,舒曲离的心脏都抽疼得厉害,让他醒来后都会更加疯狂地找寻。
阿狐……舒曲离念着这两个字,念得深入骨髓。
舒曲离这样声势浩大的找人,自然引起狐星河的注意。
他以狐狸的形态站在远处的石山上,静默地俯看着舒曲离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情债难还,不知道武睿帝君神识归一,从沉眠中苏醒之后,回忆起这一段段记忆,会不会恨得想要掐死他。
当夜。
舒曲离终于抗不住身体与心的双重疲惫,于极度困倦中睡去。
他再次梦见狐星河,只是那些让他害怕的狐星河被刺死的场景并没有到来。
他看到这片苍茫的山林,见到睡在席垫上曲着身子,眉头紧张蹙着的自己。
而他则是以一种奇异的魂魄的方式存在着。
就在这时,他见到狐星河的身影。那道他日思夜想,悔不当初的身影从树干后面走出来。
用一双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眸子远远望着他,带着淡淡的哀伤,如月光下缓缓流淌的湖泊。
舒曲离凝望着那道身影,心脏在一瞬间收紧,他的指甲掐进肉里,喃喃道:“阿狐……”
他甚至不敢上前惊扰那道身影,害怕梦醒来,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影。
狐星河叹气:“回去吧,舒曲离。”
狐星河不忍道:“不要再我了,你找不到我的……”
舒曲离的身体在颤抖:“为什么?难道你已经……”
舒曲离的眸光忽然涌现出无穷的恨意,眸光中杀气翻涌:“阿狐,我会替你报仇!寡人发誓,只要再世一天,一定要灭掉明国,我要用邬易烈的头颅为你殉葬!”
“然后我再来自杀陪你,好不好?阿狐……”
狐星河心里一惊,眼见着舒曲离就要被刺激得走火入魔,他急忙打断舒曲离的话语:“不是!”
舒曲离静静看着他。
狐星河突然觉得一阵心虚和紧张,他知道舒曲离能洞穿人心,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辞能不能瞒住他。
于是狐星河肃然,仰头望着悬挂在天际的一弯明月,神态浮现出几分悲伤来。
“其实……”
作者有话要说:舒曲离:静静看着寡人的阿狐瞎编,真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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