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狐星河并非是没有品级的人。

身为炎帝后宫中的独一人,炎帝在奖赏方面从未亏待过狐星河。狐星河是男子,不能有妃子的封号,炎帝便赐给狐星河辛文君的称号,给狐星河的权利实际相当于王妃。

故而在后宫之中,狐星河的品级只在太后之下。

狐星河与旁人说话的时候,女官的确是插不得嘴的。即便是狐星河因为这个原因责罚她,女官也只能受了这责罚。

女官蓦地发现狐星河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一下吃瘪,气红了脸,不再说话。

狐星河却不放过她。

狐星河早认出果儿受罚那次这个女官也有参与。当时果儿跪在地上,在果儿身旁监督果儿下跪的正是这个女官。

狐星河轻哼道:“你身为萧怜怜姑娘的侍女,却没尽到提醒主子的责任,反而还带头败坏宫中的规矩,进了我这琉璃殿大吵大闹,是觉得我太和善可欺了么?”

女官心中暗道自己大意,以前仗着太后贴身侍女的身份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碰到狐星河这个硬茬子,怕是要倒霉了。

她脸色又红又白:“狐大人,我乃是太后身边的女官,而非萧怜怜姑娘的侍女。”

她在提醒狐星河打狗也要看主人。

狐星河笑眯了眼:“你说这宫里是王上大还是太后大?”

女官只好答:“是王上大。”

狐星河笑露出细牙,颇有些得意:“那你坏了王上制定的规矩,太后怎么能救得了你呢?果儿,你来给我扇她两耳巴。”

狐星河有意替果儿报仇,也是演一出杀鸡给猴看的好戏给萧怜怜观赏。

在狐星河看来,这个看似无辜可怜的萧怜怜可以这女官心思深沉多了。

女官被琉璃殿的小人拉着,堵了嘴不让她嚷嚷。果儿怯生生看了狐星河两眼,得到狐星河一个鼓励的眼神,挺了挺胸膛,迎着女官怨毒的眼神“啪啪”给了她两记清脆的耳巴。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果儿,兴奋得整张脸都红了。打完耳巴之后的果儿,雀跃地回到狐星河身后,乖乖巧巧的站着。

处置完这个急急忙忙跳出来的女官之后,狐星河这才把视线放回萧怜怜身上。

“说回正事吧,姑娘来找星河所谓何事呢?”

萧怜怜目睹刚才的一幕,已经知道狐星河不是一个好惹的。她低垂眼眸,习惯用柔弱的姿态示人。心中暗嘲那个女官是个蠢货,在太后身边呆得久了,变得一样的蠢笨不堪。

她早知那女官看不起她的出身,明里暗里的总带有不屑。如今狐星河出手惩治了女官,倒是让她有几分快意。

这样太后只会把仇恨全放在狐星河一个人身上,放松对她的戒备。她正好作壁上观,看太后与狐星河两人斗得两败俱伤。

这样想着,萧怜怜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这抹笑意如昙花一现,顷刻间不见。她又恢复那种忧愁可怜的模样,用一双如水般的杏眸望着狐星河。

萧怜怜柔声道:“怜怜初入宫中,虽然有姑母照顾,仍然觉得孤寂无聊,因此前来拜访公子,想与公子结识,闲时做个伴。”

她这话有同狐星河结为姐妹的意思。

炎帝总不见萧怜怜,入宫数日萧怜怜也急了,因此另辟蹊径从狐星河这边着手。

炎帝时不时会在下朝后来狐星河的琉璃殿。萧怜怜便想着结识狐星河,以便经常待在狐星河的琉璃殿中,这样或许能见到炎帝。

然而这点心思怎么瞒过狐星河?

狐星河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萧怜怜,看得萧怜怜浑身不自在时,狐星河才微蹙眉头,托着下巴道:“姑娘,这样不妥吧?”

萧怜怜楚楚可怜道:“公子莫非是嫌弃怜怜身份卑贱,不愿意与怜怜结识么?”

狐星河偏头看着萧怜怜不说话。

萧怜怜沉默片刻,忽而开口道:“公子,你已经身处危难之中还不自知么?”

狐星河睁大眼睛,心里正饶有兴趣猜测萧怜怜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萧怜怜道:“公子,你可知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参你?那些大臣都说你狐媚惑主,善妒无比,他们……他们把陛下至今不纳妃没有子嗣的原因都归结到你身上……若是这般下去,公子结局难料……”

萧怜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狐星河的神色,她看到狐星河害怕不已,明显没有刚才神气的模样,在心中微微勾起唇角。

“我是真心为公子考虑的。如今唯一能让公子摆脱危难的方法就是,让大臣们的揣测不攻自破。”

狐星河咬着唇,神色害怕追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萧怜怜深吸口气,眸光坚定的看着狐星河,一字一句道:“扶持我上位!”

“公子你听我说,陛下不喜欢我,甚至连我的面也不见。扶持我不会分走陛下对你的宠爱,还能让大臣们无话可说,这样公子也可以幸免于难。”

萧怜怜望着狐星河,满意为狐星河会立即答应自己,毕竟从任何角度去考虑,这样做对狐星河都是有益而无害的。

狐星河眨巴着眼睛问她:“说完了么?”

萧怜怜错愕。

狐星河拍手道:“说得很精彩。不过姑娘以后还是少到我这琉璃殿来吧。毕竟——”

狐星河坏笑:“男女有别。你老是跑到琉璃殿来,宫里人会误会的。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萧怜怜挣扎道:“公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你与太后交恶,被大臣们厌憎,这样下去你想过你的结局么?”

狐星河起身背对着萧怜怜,不想再与萧怜怜做这种无谓的辩论。

狐星河的声音带着冷淡,颇有些意兴阑珊:“该说的你也说完了,我也累了,果儿送姑娘出去吧。”

他的视线跨越这红砖绿瓦,直望向远处斜阳沉沉的天际,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狐星河嗤笑道:“若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又算得了什么帝王呢?”

他记忆中的武睿帝君,绝非是那种受到别人逼迫就会妥协人。若是炎帝因为这点压力就惩罚狐星河来平息大臣的愤怒,那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花什么心思。

“阿狐之言,说到寡人心坎里去了。”

一道声音如清泉如珠玉,琅琅动听,自狐星河身后传来。

狐星河身子一抖,方才心头涌上的那点豪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紧张兮兮地转过身子,才看到身后的人都一动不敢动地看着他,想来是炎帝让众人不要发出声音。

狐星河冲炎帝讪笑道:“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舒曲离勾起鲜红的唇角:“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阿狐方才正在与人对坐交谈,寡人不便现身,就在外面站了会儿。”

意思是刚才狐星河与萧怜怜的交谈,炎帝全都都听到了。

狐星河还没多大反应,萧怜怜的脸却一下子变得煞白,额头不住冒出冷汗。她嗫嚅着想要开口,炎帝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在寡人那位母后的份上,寡人不问罪于你。若是知趣,老老实实侍奉在太后身边,不要出现在寡人跟前,更不要出现在寡人的阿狐身边。”

萧怜怜颓然跌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身子颤抖不已。她强撑着对着炎帝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让太后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回去了。

“阿狐,过来。”

舒曲离站在庭院中的观景池便,冲狐星河招了招手,就像在唤一只小宠物一般。

狐星河巴巴地过去了。

舒曲离指着池子里的清澈发寒的池水道:“来洗洗耳朵,莫让那些污言秽语弄脏了。”

狐星河:“……”

好在舒曲离没真让狐星河蹲在这池子边上洗耳朵,只是说笑一句,狐星河求个饶也就过去了。

按照炎帝的脾气,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用过晚膳。

炎帝今夜打算在琉璃殿中歇息,琉璃殿的宫人忙做一团。炎帝如此宠爱狐星河,琉璃殿的宫人喜不自胜。有些人之前还因为狐星河得罪太后而暗自担忧,现在那点担忧已烟消云散。

寝宫中,淡青色的薄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隐约朦胧。微风吹拂,轻纱浮动,灯火摇曳,映照出狐星河与舒曲离的影子。

两人的影子看上去几乎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暧|昧的气息涌动,寂静的环境下,两人的喘息声被放大。

“嘶,轻点。”舒曲离如清泉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现在呢,舒服么?”狐星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吃力。

“嗯,继续。”舒曲离惬意地叹口气。

这对话让人听得脸红心跳,床上的两人却丝毫不自知。狐星河斜坐在舒曲离身边,两只弱若无骨的手捏着舒曲离的肩膀,捏得手都红了,白皙光滑的额头浮现出薄薄的汗水。

舒曲离趴在床上,上衣褪去,露出雪□□壮的上半身。他漆黑的长发散在床榻,下巴支着手背上,精致的眉眼恹恹地半阖着,一副舒适却又困倦的模样,时不时使唤着狐星河给他按着里按那里。

狐星河累得有些受不了了,抽回手,见此时气氛刚好,问出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

“陛下,你为何宁愿顶着大臣的压力也不愿意纳妃诞下子嗣呢?”

狐星河不会认为炎帝是因为自己,他能感受出来,炎帝现在对他只能算是喜欢,而不能算作是爱,更不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舒曲离修长的眸子微睁,斜睨了眼狐星河:“寡人这样还不好么?莫非你还想寡人去宠幸别人?”

狐星河适时娇羞地低下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炎帝:“陛下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