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情绪的口子一开，沐南就再也停不下来，他抱着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听不清沐乐天在说什么。
这一哭，就直哭了十分钟，直到把情绪都宣泄出来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打着哭嗝。
“爸，嗝，”沐南问，“你怎么，嗝，想到开微博了。”
“老爸我也是搞互联网的，不能显得太过时啊。”沐乐天绝口不提是为了帮沐南说话，只说自己是想开了就开了。
但沐南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爸。”
“哎，跟老爸说这些干什么，你过得好就好。”沐乐天说，“老爸曾经还指望你玩够了回公司，现在也想通了，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最重要，公司现在有你姐姐，也都挺好的。”
沐南吸了吸鼻子：“嗯，替我跟姐姐问好。”
“好，”沐乐天说，“还有啊，你和成寒，如果真的不开心，就分开吧。我们做长辈的也是考虑不周，没顾及到你们的感情。”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沐南问道。
似乎是谈到了正事，沐乐天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成寒最近的事情，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他很了不起，像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份魄力和远见，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我也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助，被他拒绝了。”
沐南哼哼了两声，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成寒的这份决心和手段，在娱乐圈绝对是难得一见。他即便不是做艺人，而是走了从商的道理，或者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读完法学院的课程，去当一名律师，都会很成功。
“我会问问他的。”沐南说道。
挂了电话后，不过十几分钟，网上的舆论已经彻底反转。
【哈哈哈哈，那些说沐南有金主的呢，出来打脸啊。人家是水木集团太子爷，他都能当全娱乐圈的金主了。】
【这真的是年度第一大瓜，可太绝了。我记得沐南刚出道的时候，就有人因为这个姓猜测过来着，当时为什么没能锤呢？】
【因为都知道沐乐天有个特别厉害的女儿，也在水木做高层，他也从没提过自己还有个儿子。】
【这个反转可太刺激了，想知道黑沐南的人现在是不是要吐血了，费了好大劲结果踢到铁板上了。】
*
席青虽然还没吐血，但也快了。他将所有火气都发到了经纪人身上：“你是怎么查的？连沐南是沐乐天的儿子都没查出来？”
“沐乐天是谁？我们又是谁？他不想让人查到的东西有谁能查到。”经纪人说，“我奉劝你最好别动其他的歪心思，老老实实给我把这部戏拍完，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有戏拍。”
“你威胁我？”席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你tm有什么资格！”
“啪”得一声，经纪人一巴掌扇到了席青的脸上，席青被打得偏过头去。
“你打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经纪人，“你居然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你现在远没有达到不可替代的地位，换掉你对我只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你竟然……”
经纪人冷笑一声：“今晚去陪孟总，别忘了。”
“我不去！”席青喊道，“他是个变态，你不知道他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见经纪人无动于衷，席青放低了姿态求他：“我错了，刚刚是我态度不好，别让我去行吗？”
“呵，”经纪人一把甩开他，“你不去？那你片酬少的部分从哪补回来？告诉你，这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别，我错了，别让我去，我给你挣钱，求求你了……”
经纪人将他粗暴地推开，转身离开了。席青发泄般把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到地上。
玻璃渣飞溅一地，他的眼睛也充满了愤怒的赤红。
*
“太爽了，太爽了。”小金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了，“沐总太给力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沐南抹干脸上的泪痕：“是啊，所有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回家了，不管别人，今天快乐一下。”
沐南又试着给成寒打了一个电话，这次却出人意料地打通了。
“你怎么接电话了？”沐南震惊道。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十分疲惫。
沐南有点尴尬：“你都解决了？”
“解决了，”成寒说，“不用担心。”
“哦，”沐南先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谁担心你了！”
对面，成寒轻笑了两声，“我今天晚上会回家，听说你两个儿子最近天天打架，再不管不行了。”
“那我也回。”沐南好久没撸到兔子，也有点想。
*
这次回家，沐南感受到的是彻底的放松。
身上的重担都已经卸下，剩下的都是惬意。
一进门，木瓜和橙子飞奔过来。
几天没见，它们又胖了不少。沐南一手一个抱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把腰闪了。
“听说你们两个打架？这可不行啊，你们是兄弟，得好好相处。”
但沐南刚把他们放下，就见两兔又开始拳脚相加。打了没几下，橙子突然把木瓜按到地上，然后……
疯狂摩擦。
沐南渐渐瞪圆了眼睛，只觉得世界观渐渐崩塌。
“你们，你们……”
“怎么了？”成寒从地下车库的门上来，正对上两只兔子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但他见怪不怪：“哦，兔子嘛，正常。”
“但他们……都是男的？”
成寒用诡异的眼光看着沐南：“你也可以称呼他们为雄性。”
沐南正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带两个崽去绝育时，突然有短信进来。
是柏文彦的短信，说他即将回美国了，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这下沐南是真的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成寒：“你怎么做到的？”
能把柏文彦赶回美国，这代表着成寒不仅防守成功，而且还做到了反击，让柏文彦栽了个大跟头。
“没什么，”成寒轻描淡写地说，“是他太自大了而已。”
沐南又问，“那你的那什么，什么投资者，找到了吗？”
成寒挑眉看他，像是没想到他居然懂这些。
“怎么？我不能懂？”沐南看回去。
“找到了。”成寒说着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被你拒绝的通告，你经纪人让我劝你去。”
“这什么？”沐南接过来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题已经被成功转移了，也瞬间忘了要追问成寒的事。
但沐南刚翻开一页，就给成寒扔了回去。
“不接不接不接，”沐南万分嫌弃，“这是恐怖综艺，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成寒翻到拟邀请嘉宾的那页给他看：“我和你一起去。”
“那也不去，”沐南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我是自己找死吗？看个恐怖片我都能吓得半个月睡不着，让我去录恐怖真人秀，我当场吓哭给你看。”
成寒十分清楚他的软肋：“电视剧黄了，音乐综艺也拒了，你打算在家躺两个月？”
沐南：……算你狠。
“我……我再想想。”
“等等！”见成寒要上楼去，沐南终于在前几次的错过后成功叫住了他。
“怎么？”成寒问道。
沐南显得很紧张，他捏着衣襟问道：“柏文彦威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成寒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惑，像是不记得有这件事。
“哦，大概是不想被你干扰吧。”成寒说。
“我干扰你？”沐南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一直试图他离婚来着，这也算是对他的干扰了吧。
而想到这，沐南又不懂了：“那你为什么不提出离婚呢？你明知道我会答应的，而且这样你的上市什么的，也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成寒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他。
半晌后，只见他走下来，站到了沐南面前。
他和沐南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但沐南沉浸于想听到他的答案中，甚至忘记了要躲开。
成寒稍稍低下头，直视着沐南的眼睛。
沐南是如此近距离观察成寒的眼睛，成寒的眼睛很好看，是偏浅的棕色，在阳光下还带着一点神秘的金调。
但想来是最近过于疲惫，他的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和高眉骨落下的阴影融合到了一起。
“为……为什么？”沐南吞了下口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紧张。
只听成寒说：“你，确实没有我的事业重要。”
“就这？”沐南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你也没我的事业重要。
然而，成寒在一个吸气后继续说：
“但是，你也没有那么不重要。”
“懂吗？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