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卫勤告老还乡了,而且是最不情愿的也是最有利的选择。确切地说，以他现在的地位，若是应承了皇上说的保留官职只是收回他手中的兵权,叫他名存实亡,那在这个朝堂他必定墙倒众人推。仁谁都能来踩上一脚的感觉并不好受。
告老还乡的理由是,臣年纪也大了,经不起风波不能再为朝廷为陛下效力，心中有愧。这个折子在刘家一家被斩首的前一天就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看了奏折之后只是舒了口气，这事倒是卫勤做过最替他着想也最得他心意的一件了，连挽留和召见都没有当下就批准了，还立刻就让人去了卫勤的将军府，收回了另外半块虎符。
原本卫勤还在书房和自家两个儿子商量着他告老还乡之后卫家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呢，福全一来,他愣是没能把话和儿子交代清楚两眼一黑，连圣旨都没能谢恩就晕了过去。福全见了只能轻声安慰道：“两位小将军可要劝卫勤将军多保重身体啊。皇上最是体贴臣子了,像卫将军这样，早就好告假或是请辞官的了，多和布大人学习学习，心中有愧什么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才是本钱，千金难换的健康啊。奴才回宫之后一定会禀告皇上，尽快安排卫将军养老，还是劝将军多照顾自己的身子吧。”
就连卫勤都受不了这个委屈，更别提他两个儿子了。心中有怒火,却偏偏不能发，更气的是自己年轻身体康健还不能像父亲一样干脆两眼一闭不管事了。伸手接圣旨的时候，福全都觉得自己能听到这二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和老鼠挺像：“二位小将军也该多注意注意身体，年轻人火气重，最是容易有隐疾了，一定要记得请大夫来把平安脉否则年纪轻轻说是告老还乡就说不过去了。”言下之意就是，到时候他们只能辞官，告老还乡的本都不能够，比卫勤还要惨。
福全走的时候，人都才刚转身，背后的门就被关了起来。摸了摸鼻子，啧，罢了也知道他们心中一定在将自己抽筋剥皮鞭骨了，只不过想归想碍不着他什么。轻嗤了一声，径自回宫复命去了。
卫家的大门刚关上，二公子立刻跳了脚。一把抢过大哥手上的圣旨就扔到了地上踩两脚出气：“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感这样同你我说话！冷嘲暗讽的，当在跟谁说话呢？”
再说大公子，他自己都觉得很心烦了乍一被自己弟弟这么一通闹腾，没好气地退了他一把：“够了！你还有没有脑子？”弯腰将那个已经灰蒙蒙的圣旨捡了起来，拍干净：“谁不知道我们是谁？正是因为我们姓卫，所以他才这么同你我二人说话的！这是圣旨，别说是父亲自己上奏请的告老还乡，陛下只是批准而已，就算是这上面写的是要抄了卫家，如今你我二人也只能跪在地上说谢主隆恩！”越说越是生气，抬脚在自家弟弟的身上踹了一脚：“蠢货，这个时候别再卖身份了，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真理。可别学的和刘家那群人一样，送了自己的性命我不管别拉上我来陪葬。”真是蠢货，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说完转身就走，连叫管家去请大夫的心思都没有，也好在卫家的下人机灵，早早就去请了大夫还叫人把卫勤给抬到了床上去。
“好了，别捏了。”温凌躲过了端稽的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指尖因为长时间的揉捏有些发麻：“你就这么下了一道圣旨，也不怕卫勤气急败坏做出什么事来？”
被躲开了手的端稽显得有些恹恹的，可是又没办法：“那有什么的？这是他自己要告老还乡的，我允许了不是体贴他吗？再说了，就卫家现在这样，就算是拼死一搏，我也不怕他。”
“话不能这么说，卫家屹立朝堂这么些年，人脉错综复杂。别的不说，武将最是容易忠于一个首领了，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将军，军中势力不得小觑，陛下不可如此掉以轻心。”
“我知道，说起来翁史去军中也不少时日了，若是再不能收拢人心，就枉顾了我对他的一番看重。”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正如当初卫勤所想到的，之所以去找蒙古王子一事不交给他，就是要架空卫勤。卫勤的亲信都还在边关驻守，哪怕京城这边翻了天，那边的手也够不着。而这边军中的人又全都移交到了翁史的手中，翁史这人是他的外祖家的表亲，本事不错，为人认理，甚至可以说有些固执。这种人为谋士怕是不行，可是武将却是个好苗子。重情重义之人最容易被军中接纳，到时候就更没卫家什么事了：“再者这告老还乡可是他卫勤自己提出来的，甚至我都没逼他，顶着群臣上书要求严惩的压力，将他保下，已经是大恩了，如今就你我二人，偷偷笑一下怎么了？”
福全乐颠颠地回宫，就看到温大人又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皇上。他机灵地假装看不懂，跪下说：“回陛下，奴才已经将圣旨给卫家送去了。”
“哦？那卫勤是什么反应？可是感恩戴德？”端稽觉得卫勤这个人，别的都不行，就是演技好。分明是气到不行，都能面上半分不显，想必这次也是。倒是他那两个儿子差了点火候，大儿子还好些，小儿子就是一个大写的跋扈。
福全早就知道皇上想听什么，故意夸大了喊了声冤枉：“陛下，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啊！奴才不过是读个圣旨，半点得罪的话都没有，哪知道卫将军就晕倒了！奴才，奴才是真背不起这个过错呀！”情真意切，好像现在卫家人就堵在御书房的门口要叫皇上把他交出去偿命似得。
“好了，这么浮夸做什么？”温凌看不下去，白了脸上还真隐隐兴奋的端稽，伸手掐了他一下：“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说了。陛下，为人君者，应当大度得体，你这幅样子实在是太有失形象了。”
温凌这下没留情，端稽被掐了腰，浑身一抖。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变成了真正的高兴：“好了，既然温大学士都这么说了，那么宫中就不要再让朕听到有议论此事的了。”转头看了眼面色渐缓的温凌，又补充了一句：“福全，你先退下吧，朕同温大人再聊聊不用上茶。”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本来只想买一个五块钱一棵的熊童子的，结果十块钱三棵我就买了三棵……可是快递要8块想想不划算啊，想凑凑包邮来着……发现这个店没啥好凑的，左思右想发现哎呀要买多肉专用的水壶，哎呀，这个熊童子没有盆……莫名其妙就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多肉和各种什么工具啊，盆啊，架子啊，肥料啊，连灯都买好了……很好，五块钱……我==花了小几百啊QAQ等真的开始码字已经十点多了！怎么办QAQ！然后就有了这么短小的一章~别打我，要怪那个熊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