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父亲,兄长。”
温凌一到大门口,就看到父亲还有兄长带着张默正在忙里忙外。因为家中的下人少,温家人此次上京之前对温府的下人也没个了解,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并没有多带。这一下子要办这么大的宴席就觉得人手不够用了。好在厨房那边,王安叫家中的人过来帮忙,否则还真的有的头疼了。
“三郎你可算来了!”比起温父,温璞要显得到底不那么稳重。一看到弟弟的身影,顿时舒了一口气:“唉,要说咱们家也算是生意做的大的了,可到底没见过这么多的大官,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架子放低放高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他们接触的最大的官儿也就刘成了,你说,突然看到这么多京城的官员,难免会有些小老百姓的惶恐,不自觉的会放低了身价。其实这么说来也是合适的,毕竟就算是温父,也不过是一介白衣,可看着来往的人又各个面容和善,想来是与他们家三郎关系不错,若是太低姿态了,又担心会叫人觉得他们三郎的身份底让人看了笑话。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成,把温璞他们弄的头疼的紧。也就好在张默在,好歹也是跟温凌呆在京城这么多年的了,温凌不喜与人交际,但寻常的礼尚往来多少还是会有些。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懂了其中的些门道,比起温父、温璞二人,要从容的多了。
“温大人恭喜恭喜。”
温凌还没来得及回应自家大哥,就又有宾客正好上门。他微微拱手冲对方回了个礼这才微笑着说:“劳烦李大人来一趟给在下捧场了。”
此人在翰林院的地位不及温凌,却也只比温凌低了一品不过。为人也不错,就是有些文人的酸腐,与温凌惯来是没有什么冲突算是相处的不错的。此类人,对有真才学的都会真心实意的佩服,实际上比那些个小心思多的人要更加容易结交。
他这次带来的贺礼是一方特意淘来徽墨,看包装就知道往日里有被人精心保存着。
徽墨品种繁多,主要有漆烟、油烟、松烟、全烟、净烟、减胶、加香等。而李大人手上这块正是一块上好的漆烟墨。是用桐油烟、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10余种材料制成,很是难得。徽墨的难得,其一就是它是集绘画、书法、雕刻、造型等于一体,使墨本身就是一种赏心悦目的珍藏品。更有徽墨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奉肌腻理等性质,素有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的美誉。
“李大人有心了,在下还未曾见过有如此精致的墨。”
通常情况下礼宾带来的赠礼都会交由一旁的张管家,进行登记和存放。等到宴席结束之后才会一统交给温凌过目。而李大人显然是想叫温凌早些看到这块他最是喜爱的徽墨,所以就如同一个孩童,迫不及待地将东西递到温凌的面前。
见温凌果然目露喜悦,就觉得自己的礼得到了知音的肯定,于是更是乐呵呵地说:“这可是在下托人寻了好久才得的一块上好的徽墨,存放了两年,愣是没舍得用。”
“那在下不是夺人所好了?”温凌开玩笑道。
“那可不能算的!”李大人将手中的墨立马塞到了张默的手中,指着他说:“快记下记下,免得你们家老爷把东西还给我!”
“……”张默看了温凌一眼,见温凌点了点头,这才低头登记。
实际上送礼这东西,哪有到人家的门口都送出去了,还往回拿的道理?这个李大人也是有趣的紧。
“东西就是要用的,这块好墨留在我的手里,那真的是……唉……”话说一半,他还重重叹了口气。在看到连温璞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后,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墨是好墨,就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字啊,用不上这么好的墨,糟蹋了!原本还在想温大人及冠礼送些什么好,突然就看到了之前温大人给在下修的一页字,就觉得若是温大人的字……”说完又觉得有些不难为情,挥了挥手,急急忙忙的要走。
温凌觉得好笑,差了正好出来的纤尘带李大人进去。
这人进去以后,温璞才惊讶地说:“刚才,刚才那人怎么说也是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吧?怎么看起来……有些憨憨的?”斟酌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说出来还觉得太过失礼了些。但刚才那模样真的叫他觉得刚才自己对待那些大官的认知好像被重新组合了一遍一样。
温凌摇了摇头:“那不是憨,只不过李大人为人耿直真性情罢了。再说了,再大的官,说白了也就是寻常人,有自己的朋友亲人,难不成我在大哥你们面前,也得端着个官架子吗?”
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之后父子二人再接宾客的时候就自然许多了。
大学士布明哲直到最后才来,他人略胖些,为人很是和气。作为唯一一个一品大员来参与温凌的及冠,却是因为自从四年前那次书信事之后,二人便有忘年交发展的趋势。布明哲很欣赏温凌的品性和才学,明里暗里都在提拔他。对于布明哲这个亦师亦友的存在,温凌自然也是尊敬的。
“布大人。”
布明哲一下轿就看到了还站在门口的温凌,哈哈一笑:“倒是老夫来迟了!”
“没有,人也刚到呢。”
“哦?太子殿下也来了?”
“……”温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布明哲一眼,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早就到了。”
温凌和布明哲两人相处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太子殿下了。首先就是温凌主张温和教育,而布明哲显然是个严师,两相结合倒是一松一紧,正好红白脸的叫太子殿下听话了。只不过作为正师,布明哲总是暗暗地羡慕太子与温凌的亲近,想自己对太子殿下也不算差了,就是多罚他写了几张大字什么的,怎么都是先生,自己和温凌在太子面前的待遇差的如此之大?
当然了,这也就是这么一说,开开玩笑而已。
这次及冠,在宴请的宾客中,温凌本身没想要请布明哲的。不是说关系,只是布大人身份高,若是来参宴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自古君王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虽说不至于,但是温凌的想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想布明哲知道之后,吹胡子瞪眼的就将温凌说了一顿。
什么温凌将翰林院的同僚都叫上了,单单漏了他,怕不是对他有意见。又是自己自以为与温凌也算是忘年之交,没想到,温凌如此重要的日子,居然将他拒之门外等等。总之说的温凌擦了一把汗,回府立马写了帖子送到了大学士府。王安和斯琴听了之后对温凌好一通笑话。
在温府的内里,北端中央位置摆放了香案一张,香炉一盏。案上放的又有盥器、洗器、及拭手用的帕子各一。再一旁则是由三位执事分别托着三个托盘,盘中摆放的正是缁布冠、皮弁、爵弁,立于南端西侧从西向东成一排。还在正中放了孔子画像,边上是酒爵一个。
因为布明哲年最长,位最高,冠礼就先由温凌的父亲净手,将温凌头上的簪子拿下,替他换上了缁布冠又换上了皮弁,可最后的爵弁,却是由布明哲亲手为温凌束的好。
布明哲瞧着面前如同玉树兰芝的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从前你为人就稳重温和,倒是叫人忘了还未及冠呢。如今总算是成年了,能独自承担起一家之事,为国为民尽心效力了也名正言顺了,观良可得更加的努力才是。”
照例及冠之时,被冠者会由长者赐字,倒是温凌早早的就被皇上预定了字省了这一步。
乍一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温凌先是一愣,然后才略微含笑点了点头:“布大人所言,温凌自当记在心中,日日警醒。”
“那到不用了,少年人还是需要又些少年人的活泼,你之前就很好,不用再给自己压力。”拍了拍温凌的肩膀,布明哲说的话那可是发自内心的。
“……”温凌无奈。
待到冠礼正式完毕,宴席才算是开始,杯光交错,因为来着的关系都还不错,也相互熟识,气氛意料之中的好。
太子早早的就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不能与温凌坐一起。好不容易等到温凌来敬酒了,他兴冲冲的就伸手要摸摸温凌的头发。之前温凌一直用的是一根发带就随意将发束起,今日是温凌第一次正式戴冠,他自是要好好摸摸。
“殿下?”温凌稍微侧了侧身子,不明所以地看向已经把手抬起来的太子。
“本宫想摸摸!”
“……”温凌只觉得今天他叹了许多次气了,看着太子闪烁的目光,无奈地略伏底了些身子,让太子殿下可以不用站起来动作这么大。
旁人看的就好似温凌与太子在聊天,状似亲密。太子美滋滋地摸了摸温凌的头发和新戴的爵弁,说:“温凌你果然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
“殿下,臣是男子。”
“自有天资秀出,貌若潘安,眉目疏朗,丰采高雅,飘逸如羽等都能形容男子美貌的词,为何就不能说男子是美了?”
“……”温凌哑口,然后:“殿下词晓得的倒是不少。”
太子聪明的不在词这个地方和温凌纠缠,而是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说:“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是长得最好看最合我心意的!思来想去,刚才那个貌若潘安怕是用的不恰当,潘安肯定不及观良!”
“……”算了,浪费口舌。
作者有话要说:啧,恋爱是没有谈的,但是……我就问你们,撩不得?甜不得?嘿嘿~反正我我我,我也觉得温凌天下第一~
今天因为晚上要和闺蜜出去,怕小可爱们等的太晚了,就早点更新,毕竟明天可是周一呢~夸我!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