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倒V)

接33章

“几位客官里面请,请问要吃些什么?”

人的脚都还没在聚仙楼的大门口真正踩实,店小二就首先迎了上来。动作自然且熟悉的将人往里带。

“找个雅间。”温凌哪怕是自己平常来吃,也习惯坐在雅间。大堂的热闹,可作为吃饭的地方来说就显得太嘈杂了一些。

“好咧,客官跟小的里面请。”

才坐定,太子便好奇地问:“小二,你们店的名字是何人起的?”

大概因为每位第一次来这儿的客人都会问起的缘故吧,那小二说起来一点也不生疏。

“这位爷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咱们店。咱们这店啊开了都有七十二年了。店名是咱们当家的祖爷爷起的,说是原本家里想开的是一个糕点铺子,可哪知在开铺子前一天啊,突然就发了个梦,梦到了仙人指点,说他家娘子厨艺高超,每年的灶王节,灶王爷爷都吃的特别开心。若是他们家开的是一家酒楼,生意必定会好。于是啊,第二天开业的时候,好好的糕点铺子就成了酒楼,而酒楼的名字呢,又因为有仙人指点迷津,给起了聚仙楼!”

太子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还张着嘴问:“仙人托梦?这可是真的?那仙人长得什么模样?”

“小少爷这就说笑了,小的也不过是听说的,再者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远了,哪里还有人知道仙人长得什么模样?想来也不外呼是话本里讲的身材高大,白髯白发慈悲之相吧。”

温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之前也就觉得不过是个店名,没什么好问的。如今看到太子这副模样显然信以为真,好笑地冲还没说够的小二吩咐:“好了,我们也不知道有那些菜大厨比较拿手,你就看着给我们上几样好了。”

说完看了眼福全,福全立马心领神会地递过去一个金豆豆。那小二见了金豆豆立马眉开眼笑,大约是步伐都从来没这么轻快过吧。

温凌先是看了眼明显还没听够的太子,教育到:“怪力乱神之说只可当作闲时的消遣听听就罢了,信不得。”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从不信鬼神之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勤劳所获更加靠谱的。在他看来,这种说法与刘邦的非要说自己是母亲一日睡觉,忽然遇上了蛟龙,然后怀孕生下了他是异曲同工的。其原理不过就是借世人对神佛的信仰,拉高自己的身份,从而牟取利益。

说完,又看了眼福全:“在民间,一般都是用银子赏人的,以后福全你身上须得备上些银豆子,金豆子太贵重了。虽说太子殿下不同与常人,可到底这样浪费是不对的。”说着又从自己的腰包里拿了些银碎子递给了福全,这些还是苏饰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给温凌准备的赏钱。数量也不大,用的地方也不多,反正鲜少能轮到温凌自己给赏银的,正好如数给了福全。

“金豆子不就是用来打赏的吗?”太子对温凌的说法表示不解。

“在宫中,金豆子作为赏银很是正常,可在市井,一枚金豆子几乎抵得上寻常人家小半年的用度了,俗话说财不外露。臣知道太子殿不差这些钱财,但毕竟在宫外,如此打眼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反倒不好。”

“那为何说神佛之言是怪力乱神?难道温凌不信佛吗?”

“世人信佛,不过是因为力所不能及,或者说是学所不能解。臣的意思倒不是说全然不信,只是这小二口中的说法,过于闲扯,信不得。”

太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他也没有都信,只是觉得乍一听有趣罢了。

好在这会儿聚仙楼的人也不算多,菜上的快。

“客官,这是咱们这儿的招牌菜,叫万福齐到!”

只见来送菜的小二还是起初的那一个,端上来的是一盘主要由花生炒的不知道什么肉,还有另外不少东西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万福齐到?”

“是了,这是用上好的牛肉为主,佐以花生、百合、薏仁等数种材料焖煮而成的。”

温凌夹了一筷子,味道是不错,牛肉糜烂,薏仁软糯,百合、花生和各种调料搭配在一起居然吃到了从未尝过的新奇味道。只不过……

“你们店连菜名都这么的……”浮夸的吗?

那小二笑了笑,说:“这些菜啊,还都是醉香才子给起的呢,说是如此好味道的菜就是得配上大气的名字才行。”

“……”这个李玄,真是叫人觉得一言难尽的奇人。

第34章

聚仙楼出来之后,一行人再没做耽搁,直接去了靖王府。

才下车,就能感觉到如今的靖王府气氛凝重,不似以往。护卫之人只是那么站着,就让人有些不敢凑近。

“几位来靖王府何事?”

福全亲自上前,说:“太子殿下和翰林院侍讲学士温凌,特地来靖王府看看靖王世子。”

这之后当然是被一路迎进了靖王府了。

温凌看着如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靖王世子,不由得想到了当初温璞躺在床上的模样,摇了摇头,挥散了心思。

“太子殿下有心来看我儿,是我儿的服气。只是如今他这幅模样已经不能叩谢太子殿下厚爱了。”

靖王妃一直就呆在靖王世子端瀚采的床前,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反正远远的看去,手中的帕子都已经湿了一大块了。在端稽的记忆中,靖王妃这个人,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通常人家讲究的是三从四德,可她偏偏,为人霸道,有时候就连靖王都得让她三分。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靖王妃落泪呢。

“太医怎么说的?”

一说起太医,靖王妃的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太医说,瀚采是病由心生,所以一直就好好坏坏,眼瞧着前儿刚好些能睁开眼睛吃下些东西了,可保不准一个不留神,又发了烧。”

“王妃,依臣拙见,既然太医都说了世子的病主要是心病,您为何不考虑将莺儿放出来,叫她来照顾世子殿下,指不准世子的病就好了呢?”

“这……若是没有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

“咳咳,母亲!莺儿从头至尾也没做错什么!是非非得找到她的头上,照理说还应该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她!你若是再这般说她!我!我……咳咳咳!”

“好了,王妃你先出去吧,本宫和世子说说话。”

“……”

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温凌只是提个建议,既然人家不接受,那就不必多言。

还是太子觉得看着靖王妃实在是烦,就叫她出去,他和端瀚采聊聊天。

见王妃出去,靖王世子才勉强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喘着气儿跟太子说:“臣求太子救救莺儿吧!”

“……”

据靖王世子所言,因为世子妃怀有身孕,所以莺儿那日其实是去不远的灵山寺替世子妃祈福的,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多。哪知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早就对她图谋不轨的薛仁。平日里薛仁就总爱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因为王妃不喜欢莺儿,他也从来不将莺儿当世子的侍妾来对待。莺儿又因为担心世子与薛仁起冲突,惹得王妃不高兴,一直很少同世子讲,只是暗暗的把苦往肚子里咽。

那日薛仁正好与新结交上的纨绔子弟喝了些酒,看到莺儿就不满足与口头上的便宜了。

也好在莺儿随身的侍女忠心,一直护着莺儿。世子刚回府,就看到了正在拉扯莺儿衣服的薛仁,头脑一热,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上去。换了是别人,或许薛仁身边的人还敢拦,可那可是世子!于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薛仁,就是这么不经打,居然就给打死了。还是莺儿先发现了不对,一直痛呼的薛仁,突然就没了声音,立马就去拉住了端瀚采,可还是晚了。

再之后的事情,温凌他们就都知道了。

“这个薛仁也太不要脸面了!”太子只觉得自己还从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怎么说呢,温凌也觉得这个薛仁好像脑子被猪拱了。你说,别说他看中的是靖王世子的人了,就是别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借住在别人的家中,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当日莺儿身边的那个丫鬟如今人在哪儿?”

端瀚采想了想,说:“不知道。”

“福全,你去外面问问,务必要问出那个丫鬟人在何处,若是可以的话,将她带过来。然后将那日在场的人都给叫到一起,世子的心思只是想保住莺儿,那只要有这些人做证,证明莺儿是无辜受害的,再有太子殿下参与,应该就能保她无事。只是,不论如何,莺儿的身份怕是都不适合再留在靖王府了。”

“我知道,到底是我负了她……”

从靖王府出来以后,就连温凌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只觉得一股子气上不上,下却也下不来。

“可是瀚采的事情叫你觉得心烦了?”太子用手挠了挠温凌的手心,弯着头看他。

温凌没想到太子会关心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其实莺儿无辜,这大家都知道。叫丫鬟下人作证也不是什么需要脑子的事情,谁都能想到,可他们为何不做呢?”有些话不必要说的太明白,点到为止,谁都明白。

“你是想到万素了?”

“一直也没忘记过。其实微臣真是个记仇之人。”

“哪有人不记仇的?”太子咧开了嘴,然后说:“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么多的,我是太子,你是我的侍讲。再没人能比你我更亲近了,我就是你的后盾。”

温凌好笑地摇了摇头:“殿下还小。”

“……”

回去的路上,太子再没说过话,心里虽然有些气恼,可是一直握着温凌的手却没有撒开过。

将太子送回宫之后,温凌并没有留下来给太子讲习就离开了。福全一面准备太子净手的热毛巾,一面笑着说:“太子殿下对温侍讲可真的是没话说。”

“那是,温凌待我也是极好的!”

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卡文卡的难受,想要太子快点长大~唉,莺儿这个事怎么说呢,有点遭心。一会儿还有有一个小番外,拿来调剂调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