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洞察到辛馍的不安和忧虑之后,沈青衡虽然借由言语解释清楚了,也?抱着人安抚了好一阵子,但想要让辛馍真?正平静下来,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龙族生性豪爽质朴,很少听闻有哪头巨龙心情抑郁的,毕竟它们常年生活在堪称世外桃源的龙谷之中,自身实力又过分强大,确实很难有烦恼,如果不算生不出小龙这一点的话。
但辛馍是一头特殊的龙崽,尤其在如今已然“觉悟”的沈青衡眼中,他的小龙弱得仿佛一刻不顺着护着,就可能会夭折。
辛馍精神不好,其实睡一觉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只是,自从破壳之后,辛馍因为体弱,有?一半的时候都在睡梦中度过,他已经睡得太多了。
总不能每一回都哄着小心魔睡觉,哪怕这样能让辛馍一觉睡醒就忘记之前的事,可长久下去,倘若又发生一样的事情,那么,辛馍依旧会陷入困境。
因而,即便辛馍这会儿安静下来,看着有?些累了,漂亮的眉眼都耷拉着,不说话,沈青衡也依旧没有?抱他回去休息。
少年这会儿更黏人了,两条胳膊像是春日里最柔软的柳条,软软地圈着沈青衡的脖子,微卷长发填满了男人的怀抱,那颗银白色的小脑袋也?跟着靠在沈青衡的肩头,正好塞在颈窝处,一动不动的。
沈青衡抱着他穿过了水镜,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眼睛一睁一闭,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南陵城最大的成?衣坊中。
辛馍浑身都被雪白的狐狸毛披风裹了起来,连龙尾巴尖尖都没露出来一点。
若真有?人族跑回来撞见了,见他这么一副孱弱漂亮的模样,也?只会以为是哪家矜贵的世家小公子,爱娇到出门都要人抱着。
成?衣坊的门早就按着一开始约定好的,关紧了,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不过,沈青衡低头看了看无精打采的辛馍,到底是将少年披风上的帽子拉了起来,给他戴上。
那披风款式宽大,帽子自然也一样,辛馍本就脸小,容色惑人,瞳色又极黑,这么一衬,就显得肌肤如雪,倒把两侧色泽干净的白狐狸毛都给压下去了。
沈青衡看了他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一勾,将披风上缀着的一颗毛球扯了过来,塞到辛馍怀里,给他玩。
少年果然乖乖地腾出一只手,捏住了毛球,抬眸望向沈青衡。
沈青衡见他终于打起精神,抱着人转身走到最里面放亵.衣的地方,道:“自己看看,有?没有比较喜欢的?”
辛馍配合地抬头,扫过眼前一件又一件款式新颖的亵.衣。
其实亵衣也?不过就是内衫,对于辛馍来说,龙尾巴限制了他穿裤子的可能,所以,这种飘逸的长款亵.衣,就很适合他。
少年看着呆呆的,极慢地扫过衣服,随即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最中间的,道:“这个。有?一只……动物。”
他指的是胸前绣了一只熊的亵.衣。
沈青衡只瞥了一眼,抬手一招,那衣服就飞了过来。
辛馍伸手摸了摸那只熊,眨了眨眼,小声问:“这个是我能穿的吗?会不会是……小孩子。”
沈青衡闻言,跟着看向那只熊,一时反应过来。
也?难怪辛馍会这么想,凡间衣物款式众多,但对于男子而言,即便真?有?花样,也?大多都是绣竹绣松之类的,而且多是在外袍上下功夫,像亵.衣这样的贴身衣物,大部分都是素白或者墨黑,不会有?多余的装饰。
祁云墨此前专门朝沈青衡介绍了这家成衣坊,就是因为它,足够特立独行。
哪怕是“情.趣”款,这里都能找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老板不敢卖的款式。
沈青衡想起了这一点,抬眸扫了一眼眼前花样繁复的亵.衣,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满室的男子亵.衣,确实花样有些多了……有的甚至难登大雅之堂。
好在辛馍只选了一只熊。
沈青衡面不改色地拿近了一些,让辛馍摸那只小熊,低声道:“你如今尚且年少,穿些花样活泼的服饰,也?未尝不可。没必要同本座一般。”
“噢。那就要这个吧。”辛馍开心了一点,抬头望了望,又指了一下角落里的一件嫩黄色的,道,“那个好像也行。”
沈青衡将第一件收起,又将嫩黄色那件招来,一看全是一个色,便道:“黄金龙龙尾本就是金色,这黄色不衬你。”
本来嫩黄是挺鲜活的颜色,可辛馍的淡金色龙尾实在太过剔透惹眼,类似的颜色只会被龙尾衬得黯淡无光。
辛馍都听沈青衡的,自然也点头,说:“那要那个。”
他再次指的是一件绣了金线镶边的白色亵.衣,乍一看柔白又精致。
沈青衡自然也给取来了。
哪想,这亵.衣竟是短款,只到成年人的膝盖,给辛馍穿的话,那就是只能遮住一半的龙尾。
这和此前被辛馍说是“男友衬衫”的某件沈青衡穿过的内衫,简直太过相似。
辛馍将衣袖揪到手心揉了揉,说:“这个好。”
沈青衡只得问:“如何好?”
“书上……有说。好看,人类会喜欢。”辛馍很认真。
沈青衡脸却要黑了。
男子会喜欢的款式……那本书绝不是什么正经古籍。
“我要现在穿给人类看,你给我换。”辛馍还是很期待。
他这会儿没什么精气神,说话都有些慢,沈青衡哪能拒绝他?
当下,男人只得抱着人进了换衣间,寻了一处软榻,将辛馍放下。
接着,沈青衡在辛馍跟前蹲下,伸手替他解了披风系带,又耐心地将里头的春衫褪了,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
男人拿起那件亵.衣,瞥了一眼,又侧头扫视了一圈室内,微微拧起眉,道:“这衣服宽大,直接套上如何?”
虽说成?衣坊装饰精美,环境也?清幽,但到底是在外头,沈青衡私心里还是不愿辛馍在此处换衣裳的。
“这么穿,会不会不好看?”辛馍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的里衣。
他本就动作迟缓,如此慢吞吞地歪着头,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瞅着自己,有?种玩偶般的精致玲珑。
沈青衡深深看着他,依旧是哄道:“里衣薄,直接套上也?一样。”
正好两件里衣都是差不多的长度,可以完全遮住里面那件。
辛馍便点了头,听话地伸手?,穿好衣服。
沈青衡垂眸看了他一会儿,道:“挺合适。”
“好看?”辛馍问。
“嗯。”沈青衡颔首。
岂止是合适,简直是意料之外的惊艳。
这换衣间本就只点了烛火,如此暧昧的光线,更衬得那抹纤腰不盈一握。
而龙尾瑰丽迷幻,少年乖乖巧巧地蜷缩在软榻上,眉眼温顺,就像专门在等沈青衡一般。
男人定定地看了辛馍一会儿,气息微凝,到底是俯身,揽过人,紧紧抱了一下。
这个拥抱有些用力,几乎要把辛馍从榻上抱起来。
可沈青衡还是在最后松了手?,小心地将人放回去,照旧把衣服换了回来,套好春衫,裹好披风。
于他而言,此处烛火再如何暧.昧,装饰再如何奢华,依旧是简陋了。
换身衣服尚且担心委屈了辛馍,何况是更进一步。
将那件亵.衣收了起来,两人又转往外间,挑选剩下的。
只不过,那剩下的,也?有?一些更离奇的,譬如后背镂空的设计……
辛馍未经人事,看不懂这种设计能有什么意义,连正眼都没瞧过。
沈青衡倒是注意到了,可在男人眼里,这些都不配。且不说芥子空间内一堆早年还未剥离记忆时做的同款亵.衣,现成的参照物多的是,就说如今他待辛馍的慎重态度,也?不可能买这些。
最终虽然挑了上百件亵.衣,但也?都是款式简洁花样干净的。
辛馍一直默默地看着男人往芥子空间里收衣服。
收完亵.衣,进了另一间,便是各种腰封、束腰的绸带、挂饰、围脖、鞋子等等。
这间成衣坊确实占地极广,各种场合可穿的衣饰配件,应有?尽有。
只辛馍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往往就这么望着,沈青衡问了,他才会选几件。
原先出不得洞府,总闹着要玩,如今出了,倒黏人得紧,也?不感兴趣了。
沈青衡将一顶翠绿的荷叶帽,递到少年手中,给他玩,又轻拍了拍他的头。
“选衣物确实枯燥无味,再等等,买齐了便去别处。”
“走镜子就到了吗?”辛馍问。
“嗯。”沈青衡应了一声,抱着人穿了几座城,又买了许多衣物,春夏秋冬皆爆满。
因着提前清了场,也?未曾碰到什么人。
直至到了第六个成?衣坊的时候,辛馍终于看中了一套渔翁穿的蓑衣。
“这个要玩。”他指着尖尖的草帽。
难得有?辛馍喜欢的,沈青衡自然取了来,弯腰将辛馍放到一张摇椅之中,准备给他穿上试试。
男人修长的手?指恰好将披风带子解了,却不想,门突然被敲响了。
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是一道兴奋的叫喊声。
“师傅!师傅你在不!快开门!我听说南陵城活神仙显灵了!就是弄出舍利子的小神仙!现在城主都准备过去拜祭了!快点出来咱们一块去……”
这欣喜若狂的冒失鬼显然是个年轻人,一口大嗓门中气十足的。
辛馍被这么一吓,便抓着披风藏到了沈青衡怀中,小声道:“我的尾巴。”
“无事,莫怕。”沈青衡微微敛了眉,抬手打出一道禁制,那门外的声音便隔绝了。
于是,门外的青年学徒又砸了两下门,却发现自己完全砸不出声音了……
“奇怪,门坏了?这硬邦邦的是什么?”伸手在门上摸了摸,却只摸到了肉眼不可见的结界。
其实,沈青衡完全可以用幻象,把人忽悠走了就行了,奈何当惯了仙界第一人,沈青衡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委婉着来了?
不想听就直接扔结界,横竖也?没人进的来,被发现又如何。
那青年越摸越觉得不对劲,脸色就有?些白了。
“不会是见鬼了吧?可这大白天的,师傅天天祭拜祖先,舍利子神仙又显灵了,怎么可能有鬼怪?莫不是师傅被劫持?”
越想越不对劲,青年学徒当下拔腿就往衙门和城主府的方向跑,那惊惶的模样倒像是去求救的。
沈青衡对门外的动静了如指掌,眸色却无波无澜,只解了辛馍的披风,小心地给他套上蓑衣。
辛馍的龙尾不能落地,站不住,沈青衡便圈着腰将他提抱起来,让尾巴放在摇椅上。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摸了摸蓑衣,道:“刺刺的。只有下雨可以穿吗?”
“下雪亦可。”沈青衡道。
曳北峰常年下雪,有?的是机会穿。
辛馍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新奇地在男人臂弯里慢腾腾地转了一个圈。
沈青衡一直扶着他,等他这股新鲜劲儿过了,才将蓑衣褪了下来,收进空间,又重?新裹上披风。
这时候,辛馍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揪着毛绒绒的雪色披风揉了揉,说,“穿这个是不是很奇怪,我之前看地图,好多人只穿一件短短的衣服。”
“你身体不耐寒,穿着好。”沈青衡扫了一眼格外漂亮的少年,再次将人抱起。
“要去哪?”辛馍看向水镜。
“去你未曾去过之地。”沈青衡抱着人走向水镜。
只见那镜子再一转,两人却是出现在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辛馍还是头一回身处市井街道之中,神色有些怔怔的。
此处似乎是一个市集,街道两边都挂着灯笼,还有?许多未完全收干净的摊位。
从摊位的数目来看,这里白天应该是很热闹的,只是此刻已入夜,城中到处都闭了市,百姓们自然回去歇息了。
那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在青石板路上,显得寂静而深幽。
沈青衡垂眸看着少年。
光影变幻之中,辛馍漆黑的桃花眼仿佛点缀了些许星光,看着熠熠生辉。
都说灯下看美人,容色自不同,此刻的少年恰恰如此,没了白日里见到时那无时无刻不在的诱.惑,只剩下静谧和美丽。
沈青衡看了许久,到底是比辛馍早一些回过神来,问:“如何?本座抱你在城中走一走,怎么样?”
辛馍闻声醒过神来,期待道:“都走一遍吗?”
“嗯。”沈青衡应了一声,随即便抱着少年,步履从容地往前行去。
城中道路规划整齐,并不偏僻,街道两侧皆是已经熄了火烛的普通人家,有?些甚至夜不闭户,大门都未曾上锁,只松松地掩着。
沈青衡走过了数条最为繁华的街道,便遇上了一名?更夫。
那打更人骤然迎面碰见缓步走过的沈青衡,几乎是梦游一般地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清冷出尘的男人怀抱着一名?容色更为昳丽的少年,从眼前路过,一时连做什么都忘记了,只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
没等两人走远,这更夫便猛地转身,直直跪了下来,竟是恭敬地磕了两个头,喃喃道:“仙人现世……仙人现世啊!”
那人跪得动静实在是小,辛馍也?蜷缩在沈青衡怀中,未曾注意到,只隐约像是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想探头去瞧。
却不想,原本神色平静的沈青衡,当即便将他轻轻按在了怀里,低声道:“不可去看。”
“为什么呀?”辛馍不解,眼里还有?些跃跃欲试。
沈青衡沉思片刻,道:“于凡人而言,这世间唯有神仙,并无修真者,即便是道修,他们也默认是传达神旨之人。如此,夜间见了你我,那更夫虽然不能看到你我真?容,但也?会以为自己见了神仙,倘若你回头去看,他便会察觉到不对劲,从此,那至阴的鬼怪,就会缠上他。”
“可是他又没有做什么?”辛馍摇摇头。
“他的确没有?做什么,可当他开始怀疑神仙不存在,意志动摇,就给了鬼怪可趁之机。凡人有?阳气之说,就是基于此。”沈青衡腾出手,摊开掌心。
那上头正跃动着一团金灿灿的火。
辛馍伸手摸了摸,说:“暖的。”
“这便是阳气。”沈青衡手一握,正好抓住了辛馍软软的手?指。
那团阳气便很快跑进了辛馍的手?心,消失不见了。
“看见了么?阳气是可以自由来去的。”沈青衡道,“你比本座少了许多杀.孽,它便会朝你而来。而那更夫,虽未曾做过恶,可心思远没有你纯净,若你回头看他,使他见了真?容,阳气动摇,便会悉数跑到了你这里来。如此,没了阳气,鬼也就不怕他了。”
“噢,是这样呀。”辛馍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好一会儿,少年又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嘟囔道:“怎么看到我的真?容就会跑阳气来?我又不吃阳气。”
可惜,即便沈青衡听到了这个问题,也?当做不知罢了。
阳气乱窜,自然不是只凭善恶比较,更多的还是因着见了美色,凡心动摇。
沈青衡这样的人,哪怕带着辛馍出来,也?是绝不可能让人见到少年的真?正模样的。
一路穿过了大半座城,过了城中运河桥,辛馍又远远听到有一两声犬吠响起,一时认真?地听着。
沈青衡却拧起了眉,手?一抬,周身剑意便幻化为隐蔽的结界,将两人的身影隐藏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碰到了一名?神色沮丧的青年。
那青年身穿学徒才会穿的蓝色褂子,走在最前头。
而他身后则跟着两波衙役。
那衙役头头将手?搭在青年肩膀上,恶声恶气道:“就你会扰人清梦,不是说你师傅王裁缝被鬼抓了去吗?怎么?火急火燎让我们去找人,结果人家在家里睡大觉?下回再乱敲衙门的鸣冤鼓,老子就让你吃一天牢.饭!”
青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哭丧着脸道:“大哥,这我真?没说谎,那门上就是有东西。我本来都想跟城主一块去南陵城看活神仙,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怎么也?不会白白耽误这功夫啊!”
“老子管你真?假?办案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鬼就是没鬼!那门一推就进去了,你跟我说打不开?唬谁呢?真?当你哥一天闲的没事干?”衙役头头又拍了一把青年的脑门。
身后跟着的衙役一时都笑了起来,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小兄弟胆子小,咱们送他回去也是应当的。没准就是天黑了搞错了。”
“是啊秦哥,你弟弟也?不至于撒谎,肯定是想着找你一块去南陵城。”
“这不正好,咱们也?要去。一道好了。城主那没准要人。”
……
衙役头子闻言,又瞪了一眼不停念叨的弟弟,拽着人拐了个弯,往通向城外的街上去了。
辛馍看着他们的背影,问:“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敲门的?”
“嗯。”沈青衡微微颔首,“不用管。”
辛馍便不怎么在意了。
只是,想起那些人说的“活神仙”……
少年又将胳膊缠到沈青衡脖子上,软巴巴道:“人类,我也?要去看。”
沈青衡闻声,挑了挑眉,道:“本座怀中便是活神仙,你不照照镜子,还要去何处看?”
辛馍被说得一懵,迷茫地看了对方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问:“我是神仙?”
“先前九洲百景图之事,南陵城中人皆称你为活神仙,忘记了?”沈青衡问。
辛馍顿时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他想看的不是神仙啊……
“我不看自己。我要看他们怎么拜神仙。”
少年攀到沈青衡的肩头,搂着脖子直摇晃。
“去嘛去嘛……”
沈青衡由着他摇,身形岿然不动,低头注视着辛馍,问:“不伤心了?”
辛馍被问得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娇道:“我好了!”
“六月天。”沈青衡低低说了一句,捏了一下辛馍的下巴,转身便往城外行去。
辛馍没听懂,追问道:“六月天是什么?”
“就是说,六月天气多变,时晴时雨。”
沈青衡脚下缩地成寸,足尖虚点跃至上空,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抵达了南陵城上空。
而辛馍这时候还在想,“六月天”跟他有?什么关系。
——《心魔娇养日记三十一》
【(陈旧的字迹)本座料想,若辛馍真?的复生,定然不会甘愿一直留在洞府之中。
他身负使命,圆寂便是为了转世之后继续修行。
如此,不仅要让他远离百姓,还要保证他不入道。上一世,他入道并未有人指引,全凭悟性,可谓防不胜防,定要好好看着。
(未干的新字迹)
本座就问,被辛馍缠着这般撒娇,谁能不带他出门?
你倒说得轻巧,横竖看不见他泫然欲泣的模样,便可盲目计划,觉得本座定能扛住,无动于衷?
错得很。他一旦不言不语,只看着本座,本座一盏茶都未必能扛过去。
要这杀戮道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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