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沈执步履匆匆,大步迈回臻禄居。

闰喜瞧见了,赶忙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跟在他身后:“爷,你怎么回来了?”

他是知道玄霄营中近来事多的,沈执这几日除非休沐,否则都回来得极晚,或者就是第二日才回来,难道公务一下子都解决完了不成?

沈执没理?会?闰喜这话,径自问道:“夫人呢,起了吗?”

他依稀记得今日姜眠赶他下床后又睡了回去,不知现在如何了,他去京外玄霄营,一来一回之?间日头早过午时,若还未起身,身体该饿坏了。

思及此,沈执垂了眸,明明才离她半日的时间,脑中的每个细胞就开始喧嚣着想见她了,恨不得?时时将她拴在身边才好。还有今晨,明明是说好的事,她竟反了悔不让亲……

他简直叹惋又?委屈至极。

闰喜道:“夫人已经起了,在这边用了早膳才回去的……爷,您和夫人夫妻间感情可真好嘞。”

他未娶亲,可村子里家中父亲母亲、抑或兄嫂,皆是骂声不断,便是容貌长得姣好的小妹嫁给了镇上商户作妻,那商户如今也是小妾纳了几个,若是放在高门大官当中,只能是更寻常。对于将军和夫人,他还真是头回见着这样的相处模式,虽然有些让他说不出的奇怪,但这两人还是让人艳羡的恩爱。

一回来便问及夫人,这急冲冲的架势让人误以为他回来只是为了看眼对方。

闰喜匆匆将这念头甩开,怎么可能呢这是,主子成亲都有近半年了,哪会现在才亲昵着要?每日黏在一块呢?

他不知,沈执此刻回来,还真就是想和姜眠粘腻在一块的。

“爷??”

闰喜缓慢醒神,发现人早已消失在跟前。

连身朝服也不换,跑去哪啊这是!

沈执踏入清棠阁,第一眼未见着心心念念的人,反倒是见着了萧明毓,几不可察地皱眉,“淑宁长公主。”

“啊——”

萧明毓本来还在倒腾着姜眠那一小片神息草,闻声将手中小铲子放下,手上沾了些泥污,她站起,随手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随意擦净了,“沈将军,多时未见啊。”

姜眠从屋中出来,正好听听见了她后半句话。

她啧了声。

怎么,这两个人竟还认识?

沈执反应平平,略过那片纤弱的小药草,仿佛并不认同这声恍是旧识的招呼,“内子喜好的小玩意,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他知道萧明毓住入府中,确实未表示出什么反应,便连听到皇帝质问声也是迁就掩护,但并不代表他不留意她此意动机为何。

萧明毓哧一声笑开,“沈将军和夫人可真像。”竟能在一天之内与她说了相似的话。

如此大不敬的话,真是的,她像是那样的人吗?

姜眠走至沈执身旁,望着这身姿颀长的男人,气他什么事也没同她讲,小动作多了起来,暗暗往他后腰处划了一道。

沈执身子似乎绷直了一瞬,转眼将那只胡乱作为的手捏在手中不放。

“长公主光临寒舍乃微臣之幸,但若想让吴统领拦下之?人入府,还请先移步臣为您备好的住处,以免在此地扰了您清净。”

姜眠不明所以,萧明毓倒是含笑:“好。”

倒不是怕扰她清净,而是怕扰他身后小娘子清净罢。

“如此,臣与内子先行告退。”沈执刚要?转身。

“你们想做什么,不若加我一个,或许……对你们有用?”

那算不得?轻柔的声音冷不丁宣之于口。

沈执步子一定,半晌转过身,点头。

他拉着姜眠要?走,姜眠一个踉跄,满腹疑问地拽上他衣裳,低声道:“喂,带我去哪?”

沈执声音闷闷的,热气在她耳边传开,“这里不方便。”

姜眠脑袋噌的一下,像流星拖着条小尾巴划过。

虽然知道这人不是这个意思,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不方便个什么劲,怎么说话的?!

一个晃神的时间,沈执硬是带她回了臻禄居。

“等等等等!”

眼看主屋的房门闭上,姜眠绝不容许自己的疑问再被糊弄过去,“你还没说呢,你们背着我在做些什么事,为什么连长公主也知道,什么叫加她一个?还有,为何你们会认识啊?”

沈执只对她浅粉的柔唇迷迷愣愣,恍惚了下才道:“以防万一。”

“啊?”姜眠眨巴眼。

“大皇子行径,视子民命如草芥,与二皇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他成王,与百姓、我等,皆非好事……但事实而言,皇帝并不如此认为,至于长公主……约莫九年前,先帝还在世时,宫中传出一条秘辛——长公主在一场宫宴上,伤了大皇子。”

“这二人之间,隔着仇。”

“据说她一去行宫不复回,也因此事。”

姜眠眼瞪得浑圆,迅速抓住了关键点,“什么仇?”

什么仇能隔着血海,这么多年也未能让萧明毓释怀,连元帝、她的兄长也无法撼动。

沈执一顿,“不知。”

他不欲涉人私事,他只对姜眠有兴趣。

沈执垂下脑袋,清俊的脸贴上了姜眠的,她的脸白皙柔软,触及时沈执心底似有块沾了水的糖,甜滋滋化开,十分美妙。

见她不避开,沈执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慢吞吞地蹭了几下,姜眠觉得?痒,刚想避开,便听见他道:“我当年在行宫山下,曾受过她的恩惠。”

他受刺客所伤,恰巧遇上这位长公主,伤是她身边之?人包扎的。

“她身边的人?太医吗?”

沈执张了张嘴,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是,是……”

他言未尽,而姜眠已经听懂了他意思。

是萧明毓的男宠。

想不到这年头连男宠都得多才多艺了。

“他的身份是个侍卫?”

姜眠不禁想起那个萧明毓特与说与她的,格外特殊的侍卫。

沈执道:“不是。”

不是?难道是那日带了别人,还是已经换新欢了?

“那今日你说被吴统拦下的……”

姜眠猜得?出沈执让人进来的前提是让萧明毓住在别处的原由。

被拦下的估计也是萧明毓的男宠。

哪有让别人的男宠住在她院子的道理?。

沈执无奈,实在不知她为何会?被这些分了心去,但还是解释,“听吴统描述,与我当日所见,应当是同一个人。”

“……好吧。”

姜眠在心底叹了声气,即便听了事实,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寻常的。

姜眠强笑着打趣他,“那平日也离她远些,救命之恩呢,万一哪日她看上你,她堂堂一个公主,那我肯定抢不回来。”

“不会?的——”沈执有些紧张地搂上她的肩,几乎要把她按在怀里,他耳根的红飞快泛滥到脸部,“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姜眠本以为这种话会?很油腻,乍一从沈执嘴中听到,所感受到的虔诚有如刻在胸骨般的深刻,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你、你知道就好啊。”

“好了,你要?勒死我了!”

姜眠推搡着将他拉开,“你是不是没吃午饭,先把衣服换了,我去叫闰喜备饭菜。”

他还穿着朝服呢。

沈执充耳不闻,他完全感受不到饥饿,闹了半天,竟然到了姜眠哄出声的地步,他才松了手。

在姜眠开始狐疑这男人学会得?寸进尺之时,沈执当着她的面,张开了双臂,红着双颊,“夫人能帮我更衣吗?”

姜眠猛然瞪眼,这、这简直厚颜无耻!

在沈执称得?上渴求的目光中,姜眠怒而奋起,将他摁至屏障后,语气残忍:

“自己换,或者我看着你换,自己选一个!”

沈执脸上热气更是蒸腾,他默默将手扶上了腰带。

那意思明显——他选后一个!

姜眠难以置信,他是不是魔怔了?是不是?是不是?

可眼前的人,那双格外黑漆的眼,仿佛是在说明,便是脱光了站在她面前,也是可以的。

她后退两步,简直无法再面对这样的沈执,转身便疾步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沈执一脸失落地扯开了腰带,她又不讲信用,明明说好让他选……明明在沈府的时候,还逼着他来着。

-

饭桌上过得?还算和谐,除了姜眠偶尔要?接收沈执望来的、带着几分幽怨可怜的眼神之?外。

“……”

姜眠强硬的板起脸,装作不知道。

闰喜来报消息时在二人之间望了几眼:“……”

来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什么事?”沈执声音冷硬,似乎因为被打扰而十分不满。

润喜汗颜,“爷,府外来了人,说是夫人的妹妹!”

这话他也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夫人的姊妹,那便是她娘家的人,可他还是有几分警觉的,比如说,将军与夫人迁府多日,姜府送礼是有,但从未见夫人备礼回去,除此,也未提及任何与姜府有关的事。

沈执不动神色看了姜眠一眼,见她脸上有几分惊讶,戾气更显,“将她赶走。”

闰喜应声,“哎!”

“不急!”姜眠连忙拦住人。

这两主仆怎么风风火火的一个模样。

沈执听见她的话,眼神哀怨得似守了十年寡的怨妇,手却藏在桌底下捏得咯咯响,“你要?见她?”

姜眠起了身,“见,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来得好,我自己去见,你不许跟来!”

沈执的身子瞬间绷的像块大山。

到底是没跟上去。

-

这位姜府的真千金,姜眠记得人叫姜瑜。

姜眠唇边弯出了一抹笑,她叫冬杏取来了块白纱,将脸遮住,终于在将军府的前厅见到人。

来人步子娉娉袅袅,素衫裹身,柔弱得姜眠都要露出几分慈爱。

正当她心中暗道的那“莲儿”落音,姜瑜终于停了步子,声线轻得似水,“姐姐。”

姜眠没忍住,浑身一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哪有让别人的男宠住在她院子的道理

小姜:那自己的可以吗?(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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