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一层的人纷纷向上?望,因为这动静惊恐不以,还有些要瞧好戏的,一概竖起耳朵听。
“发生了何?事?”
匆匆来了茶楼的管事,劝阻的话还未说出,他一看在场几人,怕都是惹不起的,丧着脸:“几位息怒,息怒!”
红衣女子理也不理,未分给他一个眼色,而是毫无?避讳,神?色不变地往姜眠脸上瞥。
手中的软鞭材质上好,便是静静垂在地面,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蕴含了某种力量,柔韧相结。
她垂下眸,不动声色整下衣袖,声音平淡,“交由你?你是何人?”
“自然是将军府中的。”姜眠避及了身份,看着女子淡笑,“这两个男子,还望女侠给我们一个机会,好让我们正正这将军府名声。”
“哦?”
红衣女子方才还觉得意趣阑珊,这会儿眉眼处倒是堆出几分兴趣来,“将军府上?的人,真有意思。”
她抬起的墨洗般的眼眸,上?下打量了几眼姜眠,像似得出了什么结论,却未拆穿:“看来这传言是有几分离谱了,那便有劳夫人,将这两个带去处置了吧。”
“多谢。”姜眠偏了下下巴,冲身后的两个侍卫示意,“去吧。”
二人当即上前,将那两个男人压住。
那两个男子听见将军府的名头,相视一眼,同时出现了几分慌乱,挣扎起来:“什么将军府的人?怕不是拿将军府的名头来诓骗我们!”
他们自然不信有这般巧合,说两嘴话都能被将军府的人听到,何?况面前这个女人看穿戴便知是个主子,而这京城何人不知,沈执反咬了定北侯府一口之后才分出的,如今这将军府只有沈执和姜氏女两个正经主子。
同朝官员羡慕有之,嫉妒有之,还有一类,虽说只敢在嘴下私谈,却是带有浓郁辱人意味的,用姜氏女不鄙,作为攻击沈执的手段。
至于这姜氏女一张脸如何?疤痕纵爬,他们不得而知,总归转的这般广,不会是空穴来风。
至于眼前这位,怎的脸上也有东西?似疤不是疤,虽说不上?丑,但他们可从未听说,将军府有这么一号人物。
谁知是不是来搅混水的?
“满口污言秽语,我便是要对你们如何?又能怎样。”姜眠对那二人觉得好笑,“自己不认得,又怎知我非将军府之人?”
红衣女子脸上难得浮出一抹认可,闲适着倚在一旁的屏扇,“你们放肆言论之前尚且不知对方是何相貌,为何能够说得如此起劲?”
男人面色微变,心中齐齐冒出一个想法,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继续轻嗤,“便是连正主站在跟前也认不出,不觉得可笑?”
两个男人猝而脸色大变,正、正主?
他们齐齐往姜眠脸上望去,转瞬又被压在他们身后的手摁下头。
姜氏女?
其中一个一脸难以置信,呼道:“怎可能!分明、分明不是这样的……”
姜眠若有所思摸了摸脸蛋,微微苦恼,“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她说不好意思,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半分,反而夹了两分冷意。
她寻了张凳子坐下,笑眯眯:“那现在也该轮到我与你们清算清算了吧?我倒是无所谓,可你们将我夫君也骂了进?去,这侮辱当朝大将军之责,我却是不得不计较的……对了,方才听见你爹的名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两个不会要回去找做爹的擦屁股吧?”
姜眠遗憾道:“不过啊,我夫君不一样,他虽年岁比你们小得多,但都是靠自己能坐上?高位,容貌有之,地位有之……”
她上下扫过他们,眼珠子清亮,“确实容易遭人嫉妒。”
嫉妒?谁、谁嫉妒!
男子被说得脸又红又臊,又不能说他们是这么想的,喉咙像是堵了口血,声音咬牙切齿:“大庭广众,你要做些什么?”
“我一个将军夫人,难道会做什么徇私枉法之事?”姜眠佯装惊讶,随即又轻轻笑道?,“二位太过担心啦。”
反而是这声笑,说得他们内心愈发生寒。
“送至官府吧,京兆府定能比我会断案。”
潼关一战损兵五万,虽不是沈执之过,但他是主帅,哪能轻易说没有责任,如今他复位,外头这些人眼睛千双万双盯着,她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可这番公事公办的举动,让他们脸色更难看了似的,生怕她弄出什么鬼把戏。
“去什么京兆府,不去!死也不去!”
“你有胆便来打我!来啊!”
姜眠对这声喊叫着实一惊,怎么还开始主动求打了,反战略改碰瓷不成?
她脑袋疼,挥挥手:“带他们去京兆府罢。”
侍卫很快将人带走,路过一楼听书喝茶的一干人等,将他们惊得要掉下巴。
她站在二楼,俯视而下,只影单身地伸出了手,拍了几下,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聚在自己身上。
声声缓慢入耳,她微微一笑:“我乃将军府大将军沈执之妻,今日之事……想来众位将事情听去了七八分,诸位有鼻有眼,便是将事情传出去,也必然不会失之偏差,便是有,也定不会比这些时日京城中所传来的离奇。”
“女子清誉最是要紧,请在座诸位坐个见证,若是再见着那坏我名声之人,将此人姓甚名谁道?与将军府,赏。”
她这话意思有三层。
一是今日之事众目睽睽,与旁人说休忒曲解其意,偏个十万八千里。
二是既已经见她真容,那该知他们所听有误,好好把脑子里的水过一过。
三是他们今日与她冲突一笔勾销,若是今后有人再胡言,可举报索赏。
若是在她得以依靠获取情绪值恢复容颜的模样,他们所传之言却然相差不大,可如今她的脸已然恢复了七八分,这流言却在此时爆发。
能传起来的因由,姜眠只能想到一种。
从茶楼出来,姜眠正巧见方才的红衣女子走在前端,连忙拦下:“还未知姑娘名讳,也好来日还今日之恩。”
这个人与她有缘,姜眠对她好感颇多。
红衣女子此刻收了鞭,相比在茶楼少了几分凌厉,眉眼都柔和不少。
“萧明毓。”
萧?国姓萧?
姜眠费劲脑力思索这号人物,想起来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长年居住京城外皇家行宫,她未下降,然而身边面首无?数。
姜眠有些怔,实在看不出眼前这样女人身旁会男宠绕怀。
“何?须来日。”
“什么?”
“你说欠下的恩情。”
萧明毓语气淡淡,“若是心诚,那便今日还吧。”
“带我去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萧明毓:带我去将军府,教你搞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