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一张俊脸由红到泛紫,吓得姜眠以为他要不行了,赶紧松开了手。
得到解放的沈执像胸中堵着一口气,他粗鲁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原是想缓那和残留下的滑溜溜的触感,却发现自己脸上热度惊人,赶紧又放下手。
卡顿许久,沈执才冷静下来,将头扭至别处,咬牙道:“……这不可能,你少骗人。”
一说出口沈执便后悔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用那种连自己都不能确定的口吻说出,别说姜眠,连他自己也不信。
……倒像是狡辩。
果然,姜眠笑眯眯的,揪了下他一缕垂落的青丝,“都说了是梦游,你又怎知自己真的没做过,这般肯定做什么?”
沈执面色瞬间苍白似纸。
所以……他真的趁着梦游做了那等占她便宜之事……
沈执表情空白了几秒,心忍不住哐哐直跳,手也不知往何处摆去。这事实非君子所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姜眠,“我……”
“嗯?”姜眠托着下巴洗耳恭听。
沈执张了张嘴,可见她灼灼的目光,却不知作何解答。
“你什么?”姜眠继续给他下猛药,终于道出了目的,“这事儿你欠了我,知道不?”
她估摸着沈执对她并无什么男女之情,而且在她所了解的故事之中,黑化后的沈执也未对哪个女子动过情。也便是说,日后等他事成,他们说不定会和离。
姜眠嘴角微勾,算盘打得当当响,还是患难之友的名号实在些,只盼沈执能多记得些她的好,以后多多照拂几分。
沈执心中有些犯痒,他并未和她想到一处去。
这个“欠她”作何解释?
莫不是说,日后让她也亲回来?
沈执脸上的热度又焦灼起来,这当然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才是女子,这样的事情,总归是女子吃亏些的。
不过,姜眠说他二人是夫妻……夫妻之间,亲吻应该当属正常之事吧。
沈执手指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俊脸微红:“我会偿还的,到你满意。”
偿还到满意!多么豪气冲天的说法!姜眠瞬间感动得要飘起,精准到每根头发丝都窜满喜气:“沈执!你人真好!”
然而沈执思路已全然和她不在一条线上。
他心里头更痒了些,答应这样的事,她竟有这般高兴。
但对于他是有些过于直白了,沈执垂下的脸微微羞赧。
几日过去,沈执对外的信件愈渐变多,却未出现什么转机。
沈执未多说,姜眠也不好出口问,她时时能看到他紧蹙的眉间,有些恍惚,就好像才突然发现他作为男性的那一面的刚毅,风骨峭峻,和寻常时候的差别尽数显现。
唯一令人发愁的一点,家里快没私粮了。
执着吃肉和给沈执补身子的姜眠蔫蔫的。
沈执虽处在身忙中,却也敏锐的感知到了她些许低落的情绪,“有什么事?”
姜眠讪讪摇头。
等沈执到夜间终于忙得停歇,他转动轮椅出去,路经姜眠的小榻时,偶闻她嘴中吐出的两声呢喃。
沈执转头过去,清冷的月光似雪一般,透过窗隙,照在那扇薄薄的屏风上,其实并不能透过去看见床上那个人影,他却躲闪着将目光从屏风上收回,才道:“你说什么,我吵着你了?”
他以为姜眠将睡未睡,被他弄出的响动吵醒了。
姜眠又发出两声呓语,沈执仍未听清,未见真容,他难以估摸她讲了何事,硬着头皮应她,“天晚了,你快些睡吧,我动作小些便是。”
话音刚落,小榻间传来的嘟囔竟大了些,似对他所言的反驳。
沈执皱起眉,却在下一秒听清了她的话音:“肉……”
什么肉?
沈执被她的言语弄得糊里糊涂,又见她道:“沈执不能没肉吃……”
“……”
她在说什么!
沈执千变万化,脸部疯狂充血的同时突然想起,近来几顿饭,确实与前段时间的相较起来差了不少。
她是在为这个忧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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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还不知自己昨夜说了什么尴尬的梦话被沈执听见了,一早便召唤起系统出来忙活。
“这种达官显贵的家里应该有不少赏观池子吧?”
沈汶既将她的食路断了,她便要掏他的家底,有池子便有鱼,那种他们养着显富的锦鲤,她非得见一只抓一只,见两只抓一双!
系统顿了下,“是有不错,不过鱼可不会平白上钩,而且现在水面结冰,难上加难。”
“就没有浅些的那种?”
系统为难,“有的,检测到沈老爷那边院子外的池子,鱼儿个个膘肥体壮。”
“……那算了。”
姜眠可还记得自己把沈敬德气成了什么样子,上次她侥幸逃脱,这回再遇上人把她拨皮抽筋怎么办?”
“宿主还是对厨房下手罢。”
“厨房人多……”姜眠也想啊,但这个难度指数也不小,“只能晚上夜黑风高之际试上一试。”
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姜眠刚感叹完便把呸呸呸地把那声巧妇踢出了脑,做什么巧妇,她想做的分明是超级无敌美少女!
说至这个,姜眠便凑至一处冰面照了照自己,倒影并不真切,只是说她自己也清楚自身情况,虽然她这段时日又涨了五点情绪值,总的已达到了三十五个点数,但脸上再有的变化却难以用肉眼察觉了。
系统竟然理直气壮:“攻山越往上越难你不知道吗?之前变化大是因为那个过程易于修复,现在才有多少个点数?你还没挣过半呢,变化当然小!”
气得姜眠当场拍桌,岂有此理!
现在姜眠眼神放空的看着冰面。
这张脸上的五官和她原本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多了这难看的疤,自然是怎么也看不过眼的。
不过她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确实从未在沈执眼中见到嫌恶之意。
那还好,若是他嫌弃,非得打断他的腿!
姜眠吐出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消散开来,她打道回府。
院内却不只沈执一人。
青衣男子侧对着姜眠,正好容她窥见那副容貌,怎么形容呢?那男人分明是高大健硕的身姿,像个武夫,却长了张偏清秀的脸,像书童,可他全身的特色竟融会贯通,叫人说不出半分违和。
姜眠恨恨望着那人,猜不出大致年纪也就罢,叫她连职业也推断不出,真是可恨。
沈执此刻皱着的眉像能夹死苍蝇,对面浑然不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姜眠怀疑沈执下一秒会不会控制不住拳头。
青衣男坐在一个木墩上,姜眠认得出,那是厨房里平时她烧柴坐的那个!
男人嘻嘻笑道:“阿执,院子里这么冷,真不请我进屋一坐?”
沈执表情冷淡:“不方便。”
“那阿执你好歹也倒杯热茶过来,尽尽这待客之道。”
沈执冷声,“没有。”
青衣做出了受伤的模样,“阿执,你这般,合作恐怕不好谈……”
沈执毫不犹豫拆穿,“我们本就各取所需。”
青衣大失所望,声调缠缠复绵绵:“阿执……”
沈执终于忍不住裂开,脸黑得似能滴墨,“你再喊一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