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昼帮着宋陌竹将麻袋扛着进?房间的时候,就连看守王斌的人也忍不住问了句:“头儿,你?这是……”
宋陌竹去将麻袋的绳子解开,露出了被他们套在里面的王叔。
就连王斌看到麻袋里的人也大为惊讶:“你?们怎么……”
时以锦只好将他们遇上王叔的经过,向几人说了一遍,几人听着也具是沉默。
一直晕着的王叔在时以锦说完话后,这才悠悠醒转。
王斌看到王叔醒来,也没去扶他,反倒是转身走到了窗户边上,站着一言不发。反倒是王叔看到王斌的背影有些红了眼眶,想要上前却也还未上前,坐在长凳上偷偷抹了抹眼眶。
众人见状,只留了看守在房内,将这房间主动留给了父子二人。
宋陌竹一出门则是让杨昼去通知其他人,明日不再是辰时出发,改到卯时就出发。
杨昼转身去各个房间通知,时以锦觉得?应该是都城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一路上才从未收到从都城的来信。
时以锦有些不安地说:“不如你?先回去,若是你们带我坐马车回去,不免要拖慢你们的进?度。”
宋陌竹则是没有任何的思?虑,立刻说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这一路上难免有危险,只有在一起我才放心。”
听闻,时以锦也知道宋陌竹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很难再更改,也不再多?言。
正当两人准备入睡的时候,房门却被叩响了,门外传来了杨昼的声音:“头儿,烛火还亮着,你?歇下了吗?”
宋陌竹拍了拍时以锦示意他安心,起身掀帘去开门。
杨昼在门外接过书信,看着信上的字便知是高然送来的。
宋陌竹看了信上的字也皱了眉,他倒是没想到故复会还真存着调虎离山的想法,趁着他们离开都城的这段时间将都城的水给搅混了。
杨昼见宋陌竹神色微凝,但却也没有再嘱咐什?么,识趣地关上门离开了。
时以锦听到关门声,才从床上的帘子中冒出了一个脑袋出来,问宋陌竹:“可是都城来的信,谁写?的?信上可说什?么了?”
宋陌竹将信交给了时以锦,时以锦就着烛火读完了信上的文字,不由感叹还是他们疏忽了。
故复会竟然胆大到在都城各个官署放火,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司刑处,好在司刑处日夜有人值守,只是厨房烧了厨房一角,也无人受伤。
紧接着,他们烧的地方竟是宝铸局,不过秦雪因为连日生病,当日想要将这几日拖的公文都补齐,这才待得?晚了些。
高然到了时辰就回了家,但又想着秦雪病好没好全,担心她会晕倒在宝铸局,这才从府上回去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有人在宝铸局门口偷偷地堆稻草。
高然顾念还在宝铸局内的秦雪也没来得及去追,等他们俩出门发现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地油味。
高然在信中将这些事三言两语地概括了一番,看得?时以锦也是有些心惊胆战,想来若是当时高然晚了一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根据司刑处和宝铸局先后有人蓄意纵火,可以猜出是故复会有意报复他们二处。除了他们这两处,像户部之类的地方也都说有都起了小火。
不过近来都城进入了梅雨季节,雨水多?了起来,火势也都不大,也就都没酿成大祸。
高然更是说觉得?最近街上多?了许多带了口音的人,让他有些忧虑。
时以锦问宋陌竹:“我看故复会这次挑衅到了都城官员的头上,显然是想要搅乱都城的人心。我们可要连夜就赶回去?”
宋陌竹则是抽走了时以锦手中看完的信,熄了边上的烛火,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拍了拍时以锦:“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差这一个晚上。”
时以锦听了宋陌竹的话,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听着身边的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宋陌竹却依旧在黑暗中思忖着什?么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被他忽略了。
翌日一早,时以锦打着哈欠被宋陌竹叫了起来,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宋陌竹也知道这时起床对时以锦来说早了些,对着她说:“伸手。”
时以锦乖乖地伸出了手,宋陌竹将外衣给时以锦穿上,时以锦才逐渐清醒了过来,利落地收拾了一下。
来到客栈门口,时以锦却没像预料之中看到马车,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宋陌竹牵过了马,翻身上了去,冲时以锦伸出了手:“上来。”
时以锦有些懵地抱着包裹仰头看他:“马车呢?”
宋陌竹则是说:“先上马再告诉你?。”
时以锦伸手放上宋陌竹伸出来的手,宋陌竹用力将时以锦拉了上来,将她拢在怀里:“马车留给王斌他们了,我们赶路。”
时以锦不知道为何宋陌竹一个晚上就改了想法,不过她也确实有些在意都城的状况,若是故复会下一步的目标不止是官员所在的衙门,而是官员的私宅,那就更是防不胜防。
随着一声“驾”,他们一行人就开始往城外赶,准备以最短的时间赶回都城。
耳边的风声呼啸,饶是这么恶劣的情况,时以锦在宋陌竹怀里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的困意,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看着面前的路。
一天下来,从未骑过马的时以锦觉得?她快在马背上被颠得?人像要散了架,但依旧是坚持了下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后面的几天也皆是如此,时以锦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她觉得?她这一路下来,光是喝风就喝饱了。
宋陌竹将时以锦的疲累都看在眼里,也就特意找了些小镇,去店里要写?粥之类好下咽的东西哄着时以锦吃下去。
好在天公作美,他们星夜兼程赶路的这些日子都还未下雨,等到宋陌竹骑着马回到了家中的宅院,天上的雨立刻倾倒了下来。
小秋见到时以锦回来自是欣喜不已,但看着她家小姐瘦了一圈,也是有些心痛,张罗着为两人去烧热水。
宋陌竹看时以锦劳累的样子,便将她送回了房间,摸了摸她的头:“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我去司刑处看一眼就回来。”
时以锦本想着跟他一起去看看司刑处被烧得怎么样了,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懒得?再去走这么一遭。
“我去去就回,在府里等我回来吃饭。”
时以锦懒洋洋地点点头,连送宋陌竹去门口的力气都没有。
时以锦洗了个澡,便开始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宋陌竹回来了,她也都一概不知,还是宋陌竹来叫她起来吃饭,说高然和秦雪都来了,时以锦这才飞快地起身。
几人也算是久别重逢,先是互相寒暄了一番,这才互相交流起了他们去洛城这一段时间内都城的情况。
秦雪说话口无遮拦:“我看都城的守城军真的快累死了。整天不是这起火就是那起火,我看守城军迟早要专门组建一个专门负责走水的。”
时以锦则是想起一事:“高大人,你?给陌竹的信中说纵火一事都是故复会所为,可是至今却都没有捉到人,如何能确定是故复会所为?”
高然似乎猜到他们夫妻二人会这么问,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纸条,纸条上全是故复会的口号:“不少着火的现场都留了这个,而且这些纸条几乎每家每户都被塞了。”
时以锦看着高然手里一沓的“乾天将亡,故复将兴”的纸条觉得?现在乾天帝应该是怒不可遏。故复会此举简直就是在天子头上动土。
宋陌竹也是面色沉了下来:“这每家每户都发了,刑部和守城军却还是一个人都没抓到?”
“你?别提了,因为这事最近刑部尚书没少被圣上骂,”高然夹了口菜到碗里,“还有守城军的沈将军也是抓了人却说没证据,都把人放回去了。”
秦雪也忿忿不平:“我看那沈将军就是敷衍,那天虽然没多?久就感到宝铸局,但也就是走个过场,看了一圈就走了,根本没有打算认真查案。”
时以锦听秦雪这么说,突然觉得?她漏了些什?么东西。既然故复会能够收买孙引,那故复会同样可以收买其他的高官,他们又怎么分辨他们身边的是人还是鬼?
时以锦将她的想法同宋陌竹说了,宋陌竹其实之前在从洛城回来那一晚彻夜难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孙引被抓,但他却并不知道其他跟故复会勾结的人,就连当初发现的那本满是数字暗号的账本也没有全部解开。
宋陌竹问她:“你?怀疑沈将军?”
“我说不上,但刚才秦雪说沈将军赶到宝铸局很?快,他若是早就知道放火的地点,就在不远处守着,那他就能最快赶到现场,”时以锦继续说,“而且这事关系到朝廷命官他本不该敷衍,当晚却也没派人守在宝铸局。故复会的一次没得?手,说不定当夜仍然会回来,但听这沈将军当晚的表现就似乎是知道宝铸局当晚不会再出事。”
高然听了时以锦的话,一拍桌子:“我想当天他怎么来的这么快,我都还没派人去找他,他就自己出现了,说是在因为司刑处的事在附近巡逻。按理说,司刑处起火的事情,对外宣称是场意外,他不该知道司刑处是有人蓄意纵火。”
高然当时只当沈将军他消息灵通,没有放在心上,被时以锦这么一提点也变得?很?是奇怪。
宋陌竹也想到了一些,如今都城火灾频发,守城军本应该提醒都城各家各户准备灭火用具和蓄水以备万一,但如今却悄无声息,就像是有人故意隐瞒这些事情一般。
他们明日或许该去会会这个沈将军。
是夜,宋陌竹和时以锦刚入睡,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婶披着外衣去开门,门才开了一条缝,杨昼就冲了进?来,直往宋陌竹的卧房门口走去。
宋陌竹拉开门,看着大步走来的杨昼:“出了何事?”
“都城有十来处都着了火。”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我明天去打疫苗,如果不更会挂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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