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藏宝寻踪(四)

时以锦听到时容的声音,立刻转头去看他,往宋陌竹身前站了?站,喊了?声“爹”。

时容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两人,看着时以锦脚下的小动作,颇为不悦地轻哼了一声。

宋陌竹自然不会让时以锦挡在他身前:“宋大人,今日圣旨下来了,我有些事要同?您相商,这才上门拜访。”

时容似是这才想到了今日进宫见到姜公公时对方连声说着“恭喜”,原来是为了?这事,对方竟也?没同他明说。

他这才缓了?缓脸色:“那就都别愣在门口了,都进去吧。”

时以锦挑眉看向宋陌竹想要拉他跟在时容身后一起进府,时容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时以锦想要啦宋陌竹的手也?就收了回去。

到了厅堂上,晚食尚未准备好,宋陌竹就跟着时容进了?书房,两人又瞒着时以锦不知道说些什么。

倒是时浩和圆圆听到府上有客人,都兴匆匆地跑了?出来,但一听是宋陌竹脸上也?难掩失望之色。

不过再一听说今日圣上赐了?婚,两人都吵着要时以锦将圣旨拿出来给两人看,时以锦被两人缠得没办法,才答应在晚食后再给两人看。

但用完晚食,圆圆和时浩刚想去找时以锦看圣旨,他们就发现时以锦人已经从厅堂上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宋陌竹。

宋陌竹和时以锦两人正在后花园中散步,刚才吃饭时,时以锦就发现了宋陌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一吃完饭,就她叫了出来,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

时以锦一直没开口,她在等着宋陌竹先开口。

宋陌竹一开口,时以锦也确实没想到宋陌竹会讲的如此沉重的话题:“我是不是从未告诉过你……我的身世。”

这么一说,时以锦这才想起他似乎从未听宋陌竹提起过相关的事情,她甚至曾经一度认为宋陌竹没有家,毕竟她对宋陌竹一开始的印象就是这人一旦开始探案就没日没夜,连吃住都在司刑处。

宋陌竹牵过时以锦的手,将她牵到了小亭子中,拉着她坐下,将往事娓娓道?来。时以锦越听越难过,她之前没有想过宋陌竹孤身一人背后还有如此令人难过的事情。

时以锦听完,轻轻地伸手环上了?宋陌竹的腰,将头靠在宋陌竹的胸膛上,安慰道:“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有家人了?,你有我,还有圆圆、时浩,我的爹娘也?是你的爹娘。”

时以锦抬头看他,宋陌竹将时以锦往怀里紧了紧。

此时,路过此地的时容和李如看到这一幕,时容刚想走上前制止,却被李如拉住了衣袖,李如对他只是摇了?摇头,拉着他离开了?此地。

过了?一会儿,宋陌竹才松开了?时以锦,时以锦也想起了?答应的圆圆和时浩的事情,若是今晚不给这两人一睹圣旨的风采,这两人还指不定之后如何闹她。

她将宋陌竹送出了府,便转头去找这两人。找到他们时,一大一小正堵在她的院门钱,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眼神幽怨得仿佛时以锦欠了?这两人巨款一般。

“我这不是来了吗?”

两人跟着时以锦进了?小院,手舞足蹈地盯着时以锦将圣旨拿了出来,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阵子,却脸上都戴着点失望的神色,似乎圣旨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精致华美。

时以锦拍了?拍圆圆的头,借口天色已晚,这才将两人请离了?小院,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宋陌竹刚才告诉她的身世,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在床上翻了翻,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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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关于藏宝图的消息却没有一点进展,就算杨昼和画眉去了其他几城走访,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山中巨响的消息。

一座座山林去搜显然也不现实,他们手上的那张简易藏宝图也让几人是一筹莫展,根本看不出一星半点有用的消息。

而关于乾天龙脉的消息也是众说纷纭,让他们也无法确定地点。

正当众人都苦着脸想要找到突破口的时候,这一日,高然突然拿着纸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宋陌竹的房间,将那张纸往宋陌竹桌上一拍:“找到了!我找到了!”

宋陌竹拿起高然拍在桌上的纸看了?看:“这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这当?然是藏宝图啊,”高然探过头,点了点那张纸,“这还不明显吗,看看这张图是多么的清晰,而且道?路也清楚,甚至还在宝藏的附近标记了树木和石头的方位,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藏宝图。”

时以锦来到宋陌竹房间就听到最后几个字,她也就凑到宋陌竹身边看了?看,对这张藏宝图的来历十分好奇,看纸张的成?色还十分新,便问高然这藏宝图哪里来的。

高然说这是他在书肆一册古书里发现的,这本书专门收录一些奇闻轶事。

书上关于宝藏的事情写得隐晦,但意思是这个宝藏是乾天建朝以来,就一直开始藏着的,每一代的皇帝都会放东西进去,这才使得这个宝藏不断充盈。

他一看到这上面的内容,便将这张附在上面的藏宝图誊抄了?下来,立刻就拿了过来。

时以锦和宋陌竹看着面前这张的藏宝图,又将之前那张拿了出来,两相对照之下他们还真发现了些端倪。

两张图对照起来看,之前那张简易的图也就一目了然,左右两侧的三角代表着树木的意思,而上下的圆则是代表着石头,宝藏依旧位于正中央的位置。

看起来这张简易的藏宝图应该是有人根据那张复杂的画简化而成?,随身带着增加记忆的。

但无论是哪一张图,都只有山上的位置,却没有山可能坐落的位置,换句话说,他们还是找不到王斌口中的事发地。

“有发现了,”画眉也?进了?屋,看到这么多人都在,也?愣了下,继续说,“之前说从河城一路开始向都城查,但我们却忽略了周围的城,现在说是洛城附近有过巨响。当?时城上的人还以为是地震了?,结果后来发现似乎是山里传来的,便传出了山里可能又鬼怪的消息,一时也无人上山查看。最近,有个农户实在是没有余粮,便壮着胆子上山打猎,这才发现了一个被炸开的山洞。”

听到画眉的话,时以锦率先皱了眉,她觉得这些信息一同?来的是不是过于巧了?,先是高然在书肆发现到了完整了藏宝图,再有洛城立刻就传来了消息。

就像是有人故意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们一样。

这么想的似乎不止时以锦一个人,宋陌竹似乎也这么想,他没有另外两人找到了线索那么激动,反倒是格外的冷静。

“去洛城的事情先不急,如果故复会已经发现了留下的宝藏肯定已经都搜刮一空,我们去也?不过是空壳,不妨再等一等。我们现在去,也?不过扑了?个空。”

宋陌竹没说的是,就算他们一行人去了?,也?无法分辨那个山洞是否就是王斌口中的那个,若真要去洛城还需带上王斌一起。而以王斌现在的状态,显然走不了?远路。

一盆冷水浇下,高然和画眉也?冷静了?不少,这才意识到是他们太莽撞了?,抓住一点消息就要往上冲。冷静下来想想,这两个消息实在是像有人特地喂到了他们的嘴边一样。

他们现在做的唯有等待,既在等王斌的痊愈,也?在等故复会下一步的举动。

高然和画眉两人悻悻地离开,时以锦却还留在宋陌竹的房间里,宋陌竹看着时以锦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往椅子上边上挪了挪,将时以锦拉到椅子上坐下。

时以锦望向他:“你们去洛城,若是跟王斌一起去,那不会很?赶对不对?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若是换做其他案子,时以锦定然会放心地让宋陌竹带着人去洛城,她也不愿意跑这么远的路,但这次的事情她直觉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她若是能一起去她还能安心一些。

宋陌竹看着时以锦眉间微微蹙起,伸手替她揉了?揉眉心,把她身子掰向他:“先别想这么多,去洛城的事情暂时还八字还没一撇。你不如先紧张我们的婚事。”

时以锦听宋陌竹这么说,这才想起来她从未问过宋陌竹和时容一直密谈的内容,她戳了戳宋陌竹的腰问道:“你平日里都和我爹在秘密说些什么?”

宋陌竹想起那些谈话,也?笑了?笑,对时以锦说道?:“没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没过几日,时以锦确实知道了?宋陌竹为何对她保密,她看着小院里堆着的箱子,先是一脸迷茫,问小秋这些箱子哪里来的。

反观小秋则是一脸兴奋:“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都城最好的绣坊送来的。这个绣坊的绣娘还给宫里绣过衣服……”

时以锦打断了小秋的夸夸其谈:“那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宋大人给小姐送来的嫁衣,”小秋一脸疑惑,“小姐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您已经去过绣坊量过尺寸才送过来的。”

时以锦看着盒子里大大小小红色的嫁衣,内心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恰巧这时李如推门进来,看到时以锦正对着一堆盒子在发呆,出言温声道?:“正巧你都看过了?,宋大人也?有心了?,他知道你不会女工这一类的东西,特地让你爹问我你平日里穿的尺寸,拿了那些尺寸去特地订的。”

宋陌竹听了李如说的话一时也五味杂陈,她没没想过宋陌竹会连这些细节也?想到了。

李如看着这一箱箱的嫁衣,对着时以锦催促道?:“既然嫁衣都到了,你先试试,若是尺寸不对,现在再送去改也来得及。”

闻言,小秋就帮着时以锦将大大小小地盒子中的嫁衣拿给时以锦换上,等到时以锦再出门,李如眼中立刻流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面前她的女儿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挽在脑后,头上戴着凤冠,身前的霞帔自然地垂坠在胸侧。一身红衣,更是显得时以锦整个人面若桃花,而眉目流转间更是隐含着一波秋水。

“这嫁衣穿起来好复杂。”时以锦一开口,就打破了李如看着面前人的美好想象。

“这点算什么,”李如嗔她,“到成亲当日,规矩更多。”

时以锦颇为不满地皱了皱脸,想着就是想要一切从简,时容大概第一个就能跳出来不答应。

“哇!”圆圆突然从小院门缝中溜了?进来,看着时以锦的目光也?是满脸惊艳,“姐姐好看。”

之前绣坊来送嫁衣盒子的时候,圆圆就像溜到小院中来看,但却被奶娘拼命地拦住了?,说姐姐不在,不能随便进院子。她一收到姐姐回府的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入目就是这样的场景。

圆圆想要上前去摸摸时以锦身上的布料,却被李如扯住了?袖子,不让她上前,生怕她吃完东西没擦手,将油印留到嫁衣上。

圆圆也?没生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时以锦,随即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娘,你也?跟我做一身姐姐这样的衣服。”

李如一听,哭笑不得,先是挥手让时以锦进去把衣服换了下来,再坐到椅子上,拉过圆圆耐心地说道?:“等你到姐姐这么大了,你也?能穿。”

圆圆一听,立刻乖乖地开始一根根掰着指头开始数还有多久才能穿上姐姐那样的衣服,数着数着发现好像十指也?不够用,仰头问李如:“娘,还有十多年是不是?”

李如摸了摸圆圆的头:“对,还有十多年。”

时以锦也换好衣服出了门,轻轻捏了把圆圆的脸颊:“小娃娃,慢慢等吧。”

圆圆这才不满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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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时以锦进门就撞见了?宋陌竹。

时以锦看了?看周围还有人,但觉得收到嫁衣的时候,还是应该知会宋陌竹一声,她眼神还有些飘忽:“东西我都收到了。”

宋陌竹点点头:“绣坊送之前,已经跟我说了。”

时以锦看了?看边上还在的人,走到宋陌竹身边,和他并排走着,仰头小声问他:“那你的呢?”

不知是她说的太轻还是宋陌竹有意为之,对方回问:“什么?”

时以锦又说了?一遍:“你的喜服。”

这次不知是她说得太响,还是司刑处那人耳朵太灵敏,时以锦一说完,那人就朝这边看了?过来,眼神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打趣。

时以锦偏了偏身子,躲到了宋陌竹的身侧,装作没有看到那人的眼神。

宋陌竹也才听清了?时以锦的问题,将她拉到了房里:“我的要在你之后才做,你的更复杂一点。”

听到宋陌竹这么说,时以锦也没能再多说什么,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宋陌竹在她身后问:“试过了?吗?还合身吗?”

时以锦在点头和摇头之间犹豫了?一瞬:“试过了?,很?合身。”

正当宋陌竹刚张口想要再说什么,高然就冲了进来:“你说着王斌怎么回事?这病情也?反反复复的,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去洛城。”

高然说完,这才注意到时以锦也在房间中,他再看看好友宋陌竹显得略微不悦的神色,他就知道他来的又不是时候。

“现在王斌是什么情况?”时以锦也好奇他们这个口中的王斌,究竟如何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他现在整日也是高烧不退,就算吃了?药好了?几天,不过多久,又烧上去了,”高然无奈地说,“我还特地从都城请了?大夫过去,但看下来也就这样。”

宋陌竹也只能宽慰道:“慢慢等。”

高然则显得有些焦虑:“我们若是就这样等下去,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把山洞再填起来,到时候我们更一无所获。”

时以锦觉得她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故复会非要把答案送到他们面前,她原本只当是真正的藏宝地另有其他地方,他们只是拿洛城那处来当障眼法。

但如果是有其他原因,将他们引过去呢?

就像她一开始听高然说王斌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从王斌口中去藏宝地的人一共就四?个人,若是真的存了?保密的心思?,人也实在太少了?。若是王斌和领路人联合起来反抗,那得到的下场就是势均力敌。

他们若是一开始就故意放走王斌倒是显得更合情合理,无论王斌是不是能逃到都城,却总能逃到某城的官府求援,此事早晚也?会传到都城。

她刚才听高然说话,也?只当他是伤口感染才导致的高烧不退,但若是其他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下毒?”

时以锦喃喃自语,却也引起了两人的警惕,宋陌竹问她:“为何如此说?”

她试着将自己的解释说了出来,或许故复会的目的就是在某处投毒,而王斌就是那个被他们拿来试毒的人,也?是故复会用来提示他们的人。她担心的是故复会有没有可能在某城大面积的投毒。

宋陌竹听完,便说:“去宫中请位御医为他瞧瞧。”

时以锦原来想一起去看看,但宋陌竹却担心她过了?病气,强硬地将她留在了司刑处,只答应若是回来得早就在司刑处见面,若是回来的晚,也?去她府上给她消息,时以锦这才答应。

高然和宋陌竹再一次去到了庄子上,他们发现短短几日没见到王斌,床上的人面颊凹陷,看起来已经削瘦了不少,脸色也泛着一丝的蜡黄。

庄子上的农户也跑过同?高然说王斌这几日没有一点胃口,连稀薄的粥都喝不下。

御医替他诊了?脉,又看了?看之前开的药方,也?皱起了?眉头:“这些药按他的症状来说,不可能一点用都没有,方子都是对的。但如果真的还不好,就还有一种老夫也不愿想的糟糕可能……”

“太医但说无妨。”宋陌竹也皱起了?眉,内心却也泛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人可能得的是疫症,”太医长叹了一口气,“老夫还是在小的时候,听过这种东西,可一般都是在战争之后才有,这人怎么会得?”

高然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若真是疫症,那他这庄子岂不就是废了?,他拉着太医言辞恳切地说道?:“您见多识广,您觉得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其实老夫也觉得这人又不太像瘟疫,”太医顿了?顿,“你们说这人是从洛城来的,洛城附近有种草,一旦误食则会产生他这种症状。”

高然被这太医慢悠悠的话,实在是吓到差点瘫软在原地,若不是碍着对方御医的身份,他都想着吼着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可是祥知草?”宋陌竹在一旁问道,从太医说是疫症的时候,他也?着实心下一惊,但想到庄子上的农户照顾了?王斌很?长时间,却依旧没事,他才猜到太医大概有话没说。

太医依旧不急不慢地说:“正是这种草,名字听着吉利,但着实是不祥之物。”

此时,一直闭着眼王斌躺在床上悠悠醒转,太医看到这人醒了?,立刻问他有没有吃过一种长着像黑豆的植物。

王斌却说他逃亡的路上乱七八糟地吃了?不少东西,他也?记不清了?。

太医听完说重新给他开张药方,让他好好休息。

出了门,高然便有些心急地问道:“这病可好治?那这王斌还要多少时日才能好?”

太医想着刚才床上那人:“找到病因当?然好治,喝药就行。不过要这人好起来时间长着呢,就他这样不吃不喝,怎么会好。”

庄上的农户将太医请到了另一间房间去开药喝茶。

宋陌竹却依旧盯着王斌躺着的房间,问高然:“你觉得刚才王斌说不记得他吃没吃过祥知草,他说不记得是真的吗?”

“我觉得他说不定在黑暗中误食了?也?不是不可能,”高然突然看向宋陌竹,“怎么你怀疑他?”

宋陌竹眸色深深:“第一次见他,我并不怀疑,但这一次确实有点。”

高然也想不出王斌刚才一共说了?一句话,究竟是哪里惹宋陌竹起了?疑,他也?想不通,只能转身去招呼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人傻了,昨天放到存稿箱的时候,也没注意设定的时间是错的……

我竟然设定了五月发(?)所以在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断了一天更,我争取没有下次!

今天的更新算更了两天的内容~

幼苗培育的宝贝们也要记得做任务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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