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昼跟着和妇人分开的中年男子,跟了一?路,进了山林。
男子走在前面,杨昼刚要跟上去,就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杨昼立刻藏到了一?颗大树后面,那男子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才往前走去。
杨昼刚要继续跟上去,就被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宋陌竹和高然拦住了。
宋陌竹轻声说:“此人刚才看?到我们已经有所警惕,你先回去,我?们来跟。”
杨昼点点头,若要论武功方面,他自然是比不过?宋陌竹和高然,转身回去。
高然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男子的身影:“还不跟上去?”
“他已经起疑了,”宋陌竹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若是跟得太近会?被他发现,而且那日我已经看?过?,这里只有一?条路,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高然想着原来宋陌竹早已打探好了地形。
等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两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在山林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的眼前这才豁然开朗,他们似乎从山前走到了山后,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个巨大的矿坑。
再往前走,便有一?条土路蜿蜒地绕到山下的矿坑中。
他们俩也不能站在高处,找了一?块石头后藏身,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刚才那男子已经沿着吐露走到了矿坑下,似乎正在和人说着什么,又转身拿起了斧子,开始对着山石“乒乒乓乓”地敲打着。
敲打声不绝于耳,就连高然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一?时忘了说话。
而他们等了半晌,这才发现从医个山洞里,似乎推出了一?辆辆木板车,木板车上装着一?个个箱子,一?个箱子似乎没有合拢,一?连串的铜币随着车子的颠簸,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推车的那人停下了车,附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铜币。
“看?来线报是真的。”高然压低声音对宋陌竹说道。
宋陌竹点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们刚要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喝叫:“你们是什么人?”
宋陌竹立刻上前,用手肘往他的脖颈处来了一?击,这人还没来得及反抗,立刻瘫软在地。似乎因?为下面的嘈杂的声响,并没有惊动到矿坑里的人。
宋陌竹和高然合力,将这人拖到了大树后面。看?这人的穿着,应该也是成然村的村民。
宋陌竹蹲下身,将这人的身上摸了个遍,除了那些假的铜币没有发现类似于出入令牌之类的东西。
“这人怎么办?”高然看着还在昏厥的人问,“若是这人醒了,我?们岂不是就暴露了。”
“不,这人之前没见过?我?们,暂时不会?起疑,”宋陌竹说道,“但暴露是早晚的事,我?们现在就去县衙,寻求知县的帮助。就算暴露,他们想要转移,也需要一?点时间。”
宋陌竹和高然没再管昏厥的人,立刻叫上了杨昼和画眉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先是回到了客栈,正当高然催促着宋陌竹要去县衙的时候,宋陌竹却说了句:“等等。”
“都这份上了,你怎么还等等,再等人就该跑了。”高然突然有了作为宝铸局官员的使命感,觉得他就应该亲手?将那帮人一网打尽。
宋陌竹却沉思道:“你觉得县衙的人真的可靠吗?”
明明成然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私自开凿铜矿,还有人口失踪,但务城的县衙却能做到不闻不问,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宋陌竹对高然说道:“我?先以司刑处的名义去查人口失踪,暂且不提私铸钱的事。你留在外面接应我?。”
做了几年县令的高然,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或许牵扯都比他们要想的深更多,便答应了宋陌竹的话。
宋陌竹便将杨昼和画眉留给了高然,只身前往县衙,再去县衙之前,他另去一?家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他一?到县衙,县令一?听是都城来人,立刻就慌慌忙忙地迎了出来,一?副有失远迎的样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林高,一?眼望上去,便是油头大耳,大腹便便,似乎平日油水捞了不少。
宋陌竹面对县令林高的热情,始终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林高将宋陌竹迎到厅堂上,尴尬地搓了搓手?:“宋大人的威名,在我们这偏远之地,也是如雷贯耳,谁不知道宋大人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宋大人来到我们务城那可真是锦上添花。就是……不知道宋大人可有何事?”
宋陌竹在林高吹嘘他的时候,自动忽略了那些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我?本事路过此地,却在客栈听说,离此处不远的成然村有人口失踪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林大人可知情?”
“这……”林高看?了身边的师爷一眼,“我?也不怕实话告诉大人,我?也不是不知,只是这也是谣传,并没有人来报案,我?这也无从查起。”
“哦,是吗?”宋陌竹语气淡淡,似乎对林高的措辞并不是太相信。
一?旁的师爷见林高词穷:“宋大人,不要怪我一?个师爷多嘴,其实这成然村的地界有些尴尬,这村子处在务城和尧城的交界处,我?们这两边都不太好管。这一?个不好,就逾越了不是?”
宋陌竹闻言,内心暗忖,这私铸铜钱的人倒是会找地方,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林高见宋陌竹不发一?言:“不知宋大人现在坐在何处,可要搬到县衙里来住,我?定当竭尽全力给宋陌竹安排好。”
“我?之前住在清风客栈,我?只身一?人,行李不多,还劳烦林大人找人帮我去取来。”宋陌竹表面上承了林高的好意,但还是打算一?探虚实。林高
林高亲自将宋陌竹带到了一?间客房,里面的用度,无一?不是奢靡,桌上的茶具是乾天最有名的平窑的瓷器,平日里圣上也都爱惜有加,这里却就大喇喇地放在桌上。
宋陌竹背着身悄悄抚了抚桌上的灰,发现桌上也是一尘不染,看?来此处也是经常打扫,用来接待客人的。
宋陌竹心下有了计较,转身道了声谢。
“那宋大人先好好休息,”林高谄媚地笑道,“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林高一?关上门,脸上谄媚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一?脸严肃地对身边的事业吩咐道:“那些银子可都藏好了?还有派人去客栈问问这宋陌竹是几个人来的?最重要的是记得去通知那位一?声。”
师爷点头称是。
林高则是一脸忐忑,希望宋陌竹不要发现一丝端倪。
宋陌竹则站在房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提笔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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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还未到都城的司刑处,司刑处却依旧在为私铸钱的事情忙碌着。
“唔唔唔……”毕六在长椅上不停地挣扎扭动着,秦雪挥了挥手,示意衙役解开他口中的布条
毕六立刻说:“说,我?都说,我?知道的我?都说。”
秦雪这才让左右衙役将他从长椅上扶了下来,毕六立刻瘫软在地上。
“这不是我捡的,这是有人给我?的。”毕六看着面前的箱子,未曾想到这个箱子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祸患。
秦雪问他:“这人是何人,你认识吗?他又长得是何模样?”
毕六拼命摇头:“不,我?不认识他,那日一出赌坊,就有人把我?带到赌坊后的小巷子,我?还以为是我来讨债的。”
秦雪一拍桌子:“废话少说!”
“那人有两个下属,各个人高体壮,把我?往后巷驾去,”毕六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然后就把这个盒子扔在了我?面前,让我把这个盒子里的钱都用了。我?当时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想都没想都答应了。后面大人们也知道了,有人跟我?说是假的,我?就不敢用了。那人大概还在监视我?,看?我?没用,就还派人来堵我,让我继续用。”
秦雪不耐地拍了拍桌子:“长相呢?”
“就是一身蓝布衣服,另外两个护院也一?样。”
随着毕六的话音落下,时以锦皱了眉,这人说了和没说一?样。
纵观都城的官宦人家和世家似乎管家和护院的衣着都是统一?装扮,就连时家也不例外。唯一只不过?将怀疑的范围缩小在了官宦人家身上。
又或者那人根本就是买了一?身装扮伪装,为的就是毕六暴露那日,故意引导向错的方向。
但说实话这件事到了这里,又进入了僵局,就凭司刑处和宝铸局的能力,若是挨家挨户地上门去查,必定会?惹主人家不快。若是一纸御状告到乾天帝面前,他们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时以锦看向秦雪,秦雪此时一脸为难,只能让人先将毕六押到牢里。
“我?都说了,不能放我走吗!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秦雪听着毕六的声音只觉心烦,她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出恰当的方法。
她若真要一?家家去查,她就像个引线穿针的人,线头还没进针孔,她头上那顶乌纱帽估计就保不住了。
时以锦觉得真要查大概也只能从自家的管家入手,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的管家的消息,但如此打探又不免显得太过刻意。
一?时之间,房里只剩下时以锦和秦雪两人互看?。
秦雪突然一拍掌说道:“有了,要不让圣上下令,中秋宫宴那天让各家府上带着管家前来,正好让毕六认人。”
时以锦听完,格外沉默地看着秦雪,眼神里大概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关爱的神情。
时以锦还没开口,秦雪又一拍手?:“哈哈,我?说笑的,说笑的……这不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吗……”
她们两人彼此也是心照不宣,看?来只能等其他几人从务城传来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育苗培育的宝贝们今天也要记得做任务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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