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挂了电话之后，郑大勇狠狠啐了一口，师父真的是典型的畏手畏脚的，上一次自己师父在巴沙慈善后台拍到的程皎和凌凯的视频图片，以及以前那些图片，都只是存在相机里面，压根没有准备发出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师父是想要弄个大瓜出来，看来现在估计是收了梁琛的钱，不准备将这件事情给爆出来了。
这么一想，郑大勇攥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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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之后，程皎觉得车上的气氛全都变了，如果说来的时候，她还只是因为和梁琛坐在一起激动的心砰砰乱跳，以至于有点心绪不宁，可是现在是死亡一般的窒息。
就好像是小说里面的路人甲无疑之间撞见了原本一直以为是好人的人卸下伪装，发现他是大魔王的秘密，好像下一秒，大魔王就要杀人灭口一样。
怪不得池朔提醒自己，梁琛只能做朋友。
仅此而已。
梁琛的气息宛如鬼魅一般，萦绕在程皎的周围，程皎思考了良久，也沉默了很久，梁琛转过头来看着沉默不语，睫毛微微颤抖着程皎，语气冰冷：“怎么，怕了？”
程皎抬眼看向梁琛，她喜欢梁琛，她欣赏梁琛，梁琛是她的本命，是她拼了命想要追逐的光，墙头和本命不一样，墙头可以一天换十个，可是本命就是无论他多少年没有发新歌，无论他多少年没有拍戏，无论他多长时间没有营业，可是他永远都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程皎忽然笑了，转过头来看向梁琛：“我为什么要怕？”
梁琛似乎有点意外。
程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一面，总会在别人面前伪装，我很开心，你在我面前终于可以做自己了，最起码，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累了。”
梁琛心中猛然一动。
面前的程皎好像不是他从前认识的了，以前他选择跟程皎结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程皎不喜欢自己，自己对她也完全没有感情，两个人的婚姻从一开就是各取所需，在去民政局领证的当天，他们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整整五年，两个人私下见面的时间，除了故意让媒体拍到的那几次，就没有别的交际了，可以说，五年来，他和程皎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这两天多。
也许是因为从前不太了解程皎，现在忽然觉得程皎整个人都有趣了。
也许是时候，他该学着了解一下她了，梁琛舔了舔后槽牙，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倚着靠被，翘着腿，是个极度带有攻击性的姿势。
梁琛在温润如玉，温柔可亲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个偏执，敏感的性格，他孤僻，冷漠，只要不是在营业期间，他都会选择将自己关进房间里面，有时候能整整一个月不出来，不见阳光，不接触别人，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不和别人打交道，就不会累，就不用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也不用将自己时时刻刻都伪装成聚光灯下的明星。
他和程皎整整五年横着的一张纸，轰然破裂。
程皎终于能够看清楚真正的梁琛了，她不害怕，她只是心疼，心疼梁琛的孤独，心疼他的无人诉说。
正在想着的时候，程皎看向梁琛，有点不理解：“对了，你今天为什么说我要自杀？”
梁琛说：“你遗书都发过来了。”
“你把信发给我一下。”程皎说，很快梁琛就将文件给她发过来了，如果说刚开始程皎不明白为什么遗书程皎不是发给自己经纪人，或者是别人，而是梁琛，那么现在她明白了。
这封遗书非常清楚地写下了程皎所有纠结的事情，无外乎归根到底，她抑郁却不肯去看医生，再加上越来越张狂的家人的威胁和没有底线的钱财索取，她决定要自杀，这封信留给梁琛的原因也很简单，简述了她和梁琛合同夫妇的事实。
“我的确有想过要毁了你的前途，想要毁了你的名声，让人觉得我自杀是因为你对我进行的婚姻冷暴力，我就是这样疯的一个女人，我想过要跟你好好过日子，但是你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得不到的我想毁掉，我知道我做的毁不掉你，说不准还能惹怒你让你去报复程家人，正合我意，终究是名义夫妻一场，不想收场的太难看。”
卧槽，原主是真的疯了，程皎读的胆战心惊。
“我知道我死之后，程家人一定会争夺遗产，所以在这里，我死后的所有遗产，如果还有，或者是还未入账的，全都捐出，一分钱也不留给程家。”
她读完之后，良久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梁琛说：“本来今天想要带你来医院看病的，但是医生告诉我说，你没有自杀倾向，我想，你应该是放下了。”
程皎看完了原主记录下的程家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再联想到以前程妈，还有程弟给自己打电话要钱的恶臭嘴脸，她攥紧了手。
“我说过。”程皎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我不是程皎。”
“但是从今天开始。”程皎一字一顿：“我就是她了，名声，奖项，还有我的钱，我都要一样一样的拿回来。”
梁琛眸子黑如湖水，不起一丝波澜，他刚想要开口，结果身边原本一本正经说话程皎却一秒破功。
程皎忽然笑了，眼眸亮晶晶的：“我刚刚是不是特别A？”
“......”
“我觉得刚那一瞬间我好像黑化了。”程皎说：“我终于找到了宋秋练黑化的感觉了。”
“......”果然有病，病的不轻。
程皎看着梁琛沉默不语，一副大佬坐姿，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梁琛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程皎抿嘴。
“那你就闭嘴。”梁琛闭眼。
“可是我真的想问。”程皎强忍着笑意：“这就是你偷刀的理由？”
梁琛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了程皎的眸子，程皎实在是忍不住了，忽然大笑，原本车里面的那点紧张的气氛也瞬间烟消云散。
梁琛一脸黑线，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程皎看着梁琛面色不善，立刻识时务地道歉，梁琛扫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但是说来也奇怪，他心里却一点都没有生气。
程皎下了车，转过身来看着梁琛：“琛哥，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反正住在隔壁大家是邻居。”
“不吃。”梁琛冷冰冰拒绝。
“行吧。”程皎仍旧不恼，还有一种自己儿子长大了，懂得不吃外面女人做的东西的欣慰感：“琛哥，再见。”
梁琛就让司机掉转车头继续自己的拍摄计划，梁琛耳边似乎又回荡起来程皎的话：“最起码，你在我面前，是真实的。”
那今天的程皎呢——在他面前也是真实的吗？
梁琛打开微博，扫了一眼热搜，又顺手点开了程皎相关。
他看了一会儿程皎工作室发的那几张图，一身蓝色的裙子，格外漂亮，眼前的人和朋友圈的那张图片重合，无论是假戏还是炒作，总而言之，梁琛今天心情就是挺好，看着蓝色也顺眼。
但凡是关注梁琛的粉丝忽然发现叮咚声，星饭团提醒，梁琛上线了。
所有人激动的翘首以盼，以为梁琛会发一条微博或者是广告。
可是没过两分钟，梁琛就又下线了。
程皎盯着手机，有点奇怪——梁琛这是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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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琛退出微博，打了个电话。
任谁在大半夜被电话惊醒都会心情不好，尤其是JESSON的CEO李林，更是没有人敢打扰，最多也就是发个邮件。
等到李林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名字的时候，瞬间清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接通了电话：“梁先生。”
梁琛的语气很随意：“品牌大使定了吗？”
“还没有呢。”李林说：“正在考察期，考察的对象有何凝，苏映，赵夏曦这几个，经过综合商业人气考虑，最近何凝比较符合，也在考察期一年了，高层对她也都很满意，梁先生，您觉得呢？”
梁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啊，我觉得程皎就不错。”
“可是品牌大使已经定了何凝了，明天就要官宣了，现在改——怕是来不及啊。”
“我又没有说要程皎当什么品牌大使。”梁琛声音带着不耐烦：“代言人位置不还缺着呢吗？”
等到挂了电话，足足五分钟，李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来电记录显示着梁琛刚刚给他打过了电话，他现在都还是一脸懵逼状态。
别说是JESSON总部，就是整个英纳的高层都不敢在梁琛面前提起来程皎这个名字，因为他们知道，梁先生不喜欢程小姐，所以就算是传言说是考察程皎，可是事实上，也就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因为合同条款，事后梁琛还是给了她几个代言。
但是那是从前了，后来两个人闹翻了，英纳就再也没有跟程皎合作过了。
梁先生，这大半夜，不睡觉是在给程小姐撕资源吗？
李林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在高层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全体起床，召开紧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