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高定的礼服,将头发挽起的少女处于宴会中央有些不适,那些充斥着打量与评估的目光让她手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不是日本,她也不是被森先生,红叶姐和太宰庇护着的港黑的游击队长。
“被庇护的”这几个字无法克制地闯进了少女的脑子里,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克制这些胡思乱想,但越想克制就越是克制不住,恐怕连红叶姐教导过的中也都能比她处理的更好吧。
“俄罗斯的烈酒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在明日香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只手盖住了她想要拿起的酒杯。
“啊?”少女愣了下,往前走了两步,回身,像一只受惊了弓起背的小猫,戒备地看着来人。
“好巧。”青年说道,白色的绒毛衣领衬得他肌肤更加清透,倒是有几分不真实感。
“是。”明日香应了声,并不打算继续话题。
“试一试这个吧。”没有被少女的冷淡吓到,半长发的青年自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杯果汁,递给明日香,“俄罗斯的果汁也是不错的。”
“谢谢。”礼貌地接过果汁却没有动,出门在外最基本的常识就是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青年笑了笑,似乎猜到了明日香所想。
“拿太久的话手也会累吧。”他说,“黑泽可能不会相信吧,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说完,又像来时那般神秘的离开了。
宴会的某一个天台,费奥尔多走了过去,扶着栏杆等着。没有多久,一个脑袋就凭空钻了出来:“surprise!”欢喜的声音自银发的男人口中发出,他嘴角上扬,眉眼里都是喜色。
“嗯。”费奥尔多应了声,从他手上拿过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早在第一次见面,他就在那个小鬼身上放了窃听器,现在,那个窃听器该是被港口黑手党的人发现了吧。
尾崎红叶的杀意近乎实质化,昨天她让下属把久作接了回来,今天方才在行李箱里的一件衣服上发现了这个多余的小东西。她将窃听器交给了森鸥外,等着他来处理,人却是没有离开首领办公室。
“是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森先生是吗。”青年问道。
“我是。”森鸥外坐在椅子上,“阁下就是拦截了我们和我们的游击队长通讯的那位吧。”
“是。”
“阁下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偶然得到了一个秘闻。”费奥多尔轻声笑了下,听着窃听器另一头的寂静,仿佛一个无知的孩子一般偏了偏头。
“我很好奇啊,对于传说中的‘神使’。”
回应他的,是窃听器被碾碎时通讯障碍的电波声。
“啊,挂断了!”悬浮在空中的脑袋往外钻了钻,整个人仿佛一个空中的裂缝中钻了出来了一般。
“这世上真的会有神吗?啊——神会是自由的吗。”趴在天台和宴会相连的玻璃门上,银发的少年落下了一行眼泪,“太可怜了,这些人都太可怜了,我们都太可怜了——但是那个孩子应该可以是不一样的吧,请向我展示一下吧,所谓的‘神’。”
首领办公室里,尾崎红叶看着忽然阴沉的森鸥外,开口:“妾身去把那个孩子带回来。”
“红叶君的话现在也走不开吧。”说着,森鸥外自椅子上起身,俯瞰着窗外的横滨,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红叶君有听说过神使这个说法吗?”
“是关于‘杀人者人恒杀之’吗?妾身小时有听说过,横滨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用袖子挡住脸,女人思索着,“在那不久后倒是明日香被带回了的时候……”
“啊——明日香酱的异能力一共有十二个,她一直以为是要靠怀表控制的,实际上这个条件却是被用催眠加上去的。”森鸥外应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所以在和太宰君接触异能力会更换也是这个道理,当约束在自己身上的异能力被抹消了,异能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宴会上,明日香没有查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消息,回到宾馆续房的时候,发现卡被冻结了。
“小姐?”前台的接待看着明日香,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不好意思。”将卡收回,如果说先前是像猎物被猎食者盯上了的感觉的话,现在她倒是可以肯定了几分,俄罗斯这边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缠住了。
还好提前将Q送回去了,这倒是让明日香松了一口气。
宾馆外,明日香提着行李箱看着第三次偶遇的某人。
“费奥多尔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明日香小姐?”露出了被迁怒的莫名其妙的表情,瘦高的男人只是唯一怔愣,就又恢复了微笑,“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你……”质疑的话尚未出口,一缕杀气先勾走了少女的注意,她抓着身边人的胳膊连退了了几步,避开了□□的子弹。
敌人位置,对面顶楼,敌人数量,一人!
“明日香小……”
“躲起来。”且不论这件事情和这个总是凑巧出现的男人有没有关系,总归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少女动作很快,只用了半分钟,就移动到了对面顶楼,她将枪的保险栓打开,警戒着四周。天台很空旷,除了一个尚未离开的狙击手,再没有其他的敌人。
狙击手在慢条斯理地拆掉枪的支架,往盒子里收着。
“举起手来。”明日香举着枪,一步步朝他靠近。听到少女的声音,收东西的男人顿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建议你最好看一下自己的情况呢,小姐。”
“什……”明日香微皱起眉头,脚下的踩着的水泥地,不,混凝土突然变了形状,变作镣铐锁住了少女的脚。
“小姐是快速移动的异能力者吧,现在没有办法移动了要怎么办呢?”狙击手说,拉上了背包的拉链,拿出了一把翻着寒光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