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发疯
与系统8825相处已经一段时间，宋微微已经知道男主女主都是书中的主人翁，非常厉害的，所以，脑内系统8825一说，她下意识地警惕，这时候系统8825的声音又响起来：
——请保护好爸爸！
宋微微：怎么保护啊？
——见机行事。
宋微微：见机行事什么意思？
——就是看情况。
宋微微：哦。
系统8825没声了。
宋微微转而看向何世皓胡诗云，何世皓胡诗云二人也正打量着宋微微。
何世皓俯到胡诗云耳边小声介绍：“这个小女孩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宋启明的女儿，宋微微。”
胡诗云真心说一句：“小丫头长得可真好看。”
何世皓点头：“毕竟随了宋启明。”
胡诗云仔细端详着说：“你还别说，真像宋启明呢。”
“可不是，宋启明很疼她。”
“很疼她？”
“不疼她的话，怎么会带着来超市？怎么会带着到超市的儿童区？你应该了解宋启明残酷冷情性子的。”
胡诗云沉吟片刻，接着问：“那就是说，宋启明很在意她了？”
何世皓肯定回答：“没错。”
“那正好。”
“什么正好？”
胡诗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何世皓心下一紧，问：“诗云，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没错。”胡诗云抢白：“就在他在意的女儿面前，撕开他丑陋的伤口，杀伤力不是更强一点吗？”
说完胡诗云抬步走向宋启明。
何世皓跟上。
“宋启明，好久不见啊。”胡诗云上前招呼。
宋启明面容未变：“嗯。”
“近来可好？”胡诗云问。
“我想，我过的比你们好。”宋启明说。
一句话令胡诗云脸色难看，她确实过的不好，这一切都是拜宋启明所赐，宋启明不但朝她身上泼脏水，还伤害他的爸爸，分割维一集团，让她陷入困顿之中，她恨不得将宋启明大卸八块。
可是此刻不能冲动，不然就落了下乘，作为一个流量小花，她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是表情管理还是绰绰有余，她立刻微笑着说：“那就好。”
宋启明不想再理胡诗云何世皓二人，拉着宋微微要走，胡诗云赶紧喊住：“宋先生。”
宋启明停步。
“这是你的女儿吧？”胡诗云向前两步，看着宋微微问。
宋微微一直警惕着胡诗云和何世皓，听到胡诗云问自己，她连忙站到宋启明身边，昂起肉乎乎的小脸，看着胡诗云说：“我就是我爸爸的女儿。”
“哟，小丫头语言能力很强啊。”
宋微微听不懂“语言能力”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感觉到了胡诗云是在夸她，她接过话茬就说：“嗯，我很聪明，我很强的！”
胡诗云跟着说：“跟你爸爸一样强呢。”
宋微微点头：“嗯，我爸爸超强的！”
“那你知道你爸爸弱的时候吗？”
“我爸爸不弱的。”
“怎么可能呢？人都有弱的时候，你爸弱的时候很弱的。”
在宋微微心中，宋启明是强大安全的存在，她十分不解地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弱了？”
“小时候。”
“小时候？我爸爸小时候——”
“微微。”宋启明开口喊宋微微。
宋微微昂头望宋启明。
宋启明看向胡何二人，目光冷三分问：“你们想做什么？”
胡诗云笑说：“宋先生，你不要动气，我们只是想让你女儿多多了解你。”
“不必你操心了。”
宋启明拉着宋微微走。
胡诗云不依不饶地说：“宋启明，你从小就孝顺，这么多年了，不想知道你妈妈过的怎么样吗？”
宋启明步子一停。
胡诗云接着说：“那天我刚好碰见她了。”
宋启明未动，身体开始发僵。
胡诗云继续说：“她过的很好，又生了个儿子，她非常疼她那个儿子，她还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你要不要听一听呢？”
宋启明双手暗暗握紧。
看到宋启明的反应，胡诗云心中暗喜，她就知道，就知道宋启明的软肋在父母身上，父亲死了就算了，浪荡成性的母亲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从小扎到大，稍稍一碰，就鲜血淋漓。
果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宋启明还是在意的，心里还有那块丑陋的伤疤，此刻如果暴露在自己在意的女儿面前，效果应该会是双倍速的吧？
胡诗云笑着掏出手机，说：“那我播放给你听一听吧。”
宋启明全身紧绷着，脑中飞快许多过去残忍的画面，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力气拒绝。
“我不要听！”宋微微突然大声说。
宋启明一愣。
胡诗云手一顿。
何世皓吃惊地看向宋微微，不敢相信宋微微这么小，这么护着宋启明。
宋启明僵化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
宋微微气呼呼地对胡诗云说：“我爸爸要买衣服呢，你老喊老喊我爸爸，喊了你又不说什么事儿，好烦的呀，我爸爸还要买新衣服呢。”
胡诗云被宋微微说的哑口无言。
宋微微气呼呼地说一句：“爸爸，我们走！”
接着宋微微拉着宋启明走了。
胡诗云何世皓被宋微微打的措手不及，僵在原地，正要上前继续喊宋启明时，看见已有数个人朝这边张望，似乎是刚才宋微微的声音惊动的。
他们到底是公众人物，不能在公共场合被发现了，只好趁着没有人认出他们，他们赶紧从男装区慌张逃走了，拉着宋启明走着的宋微微，回头一看胡诗云和何世皓跑走了，她开心地说：“爸爸，坏人走了！”
宋启明问：“坏人？他们是坏人？”
“嗯。”宋微微点头。
“那我是什么人？”
“好人！爸爸是好人！”
“你觉得爸爸是好人？”
“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如果爸爸是坏人呢？”
“爸爸就是好人！我们不理坏人！”
宋微微十分坚定。
宋启明笑了，心里身上的不舒服感，因为宋微微而消散，他拉着宋微微的手继续逛男装区，宋微微说他穿什么好看，他就买什么，之后带着宋微微在商场吃了小孩子都喜欢的快餐，买了许多零食。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傍晚，宋微微看到满屋子的礼物礼品，高兴的直拍手，转头说：“爸爸，谢谢你。”
“嗯，我上楼了。”
“爸爸再见。”
“再见。”
宋启明抬步朝二楼走，打开卧室的门，才刚进房间，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边脱衣服一边看手机，与此同时宋微微正在看自己的战利品。
哇，好多啊！
她抱着一个新拼图，喜滋滋的地放到床上，以后她也是有新拼图的人儿了，她可以和同学们一起玩啦，她正要在洗澡前玩一玩时，脑袋里又响起了系统8825的声音：
——微微，我忘了一件事情。
宋微微：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的手机是智能的。
宋微微：对呀。
——可以发视频的。
宋微微：对呀，不过，我的小手机不能发，只能打电话拍照片。
——那……惨了！
宋微微：怎么了？
——快去上二楼找你爸爸！
宋微微：为什么？
——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在系统8825的催促下，宋微微赶紧放下手中的拼图，立刻跑出房间，朝二楼爬。
来不及喘气，就往宋启明的卧室跑，这次卧室居然没有关门，她站在门口，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到爸爸正拿着手机看。
她正要喊爸爸时，宋启明突然像发怒的狮子一样，闷喝一声，一下将手中手机砸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阳台的玻璃被砸的粉碎。
她吓的小身子一抖，向后退了两步，接着睁大眼睛，一动不敢动地望着宋启明，宋启明脱力似的，身体慢慢下滑，最后坐在地上。
西装半脱，衬衫领口半开，样子很颓废很挫败，是宋启明从来不曾有过的样子。
宋微微吓坏了，系统8825在她脑袋中叙述宋启明的故事。
说宋启明的父亲是个混蛋，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非礼了宋启明的母亲，得以与他母亲成婚，生了他，所以他的出生是不被任何人喜欢。
从出生起，宋启明就被父母骂，稍稍长大一些，就是街坊邻里骂，因为他的母亲为了报复他的父亲，到处勾搭男人。
不管父亲还是母亲，谁都没有关心过他，谁都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也没有给过他爱，所以他活的卑微又贫瘠，哪怕现在长大了，高贵又富有，但是童年的阴影还是笼罩着他。
尤其是母亲。
而胡诗云就是收集了宋启明母亲早年放荡的限制级照片，和近期对宋启明的恶毒攻击，等于直接撕烂了宋启明曾经的伤口。
因此，宋启明才会如此动怒。
按照书中所言，女主胡诗云这一招，直接令宋启明发狂，并且失控，整死了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加速走向人生的终点。
这些话系统8825简单化地说给宋微微听，可是宋微微根本没有在听。
她慢慢地地走进了卧室，走到宋启明跟前，轻轻地喊一声：“爸爸。”
宋启明靠在床柱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青筋凸起，仿佛要把所有他痛恨的人统统捏死一样。
“爸爸。”宋微微又小心翼翼地喊一声。
宋启明猛地抬眸，一双充血的眼睛，好像是要吃人的兽类一样。
宋微微吓的一激灵，好一会儿才无措地眨巴两下水汪汪的眼睛，鼓足勇气，声音嫩嫩地说：“爸爸，你生气了？”
宋启明没有说话，直直盯着宋微微。
宋微微继续说：“你把手机摔了。”
宋启明依旧盯着宋微微。
“手机‘砰’的一声，把玻璃砸坏了，玻璃说‘哎哟好疼呀’，然后手机也摔坏了。”
“……”
“手机也疼了。”
“……”
“手机疼了就不能打电话了。”
“……”
“不能打电话的话，就找不到我了。”
“……”
“我也找不到爸爸了，我找不到爸爸，我会着急的。”
“……”
“我还会哭。”
“……”
平时宋微微与宋启明相处时，大部分自说自话，但是宋启明好歹会给点反应的，可是此刻宋启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微微。
像魔鬼一样。
宋微微开始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嘴慢慢就扁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睛一眨，掉了两颗金豆豆。
就在这时候，宋启明倏地站起身，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朝外面冲，宋微微一把抱住宋启明的一条腿：“爸爸！”
一股柔软的感觉在从腿上蔓延，宋启明低头看宋微微。
宋微微昂着小脸说：“爸爸，你去哪儿？”
宋启明不作声。
“爸爸，你别走，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害怕爸爸不要我了。”
“爸爸不要你了，你就去孤儿院。”
“我不去！我就要爸爸！”
“你要爸爸干什么？”
宋微微哭着说：“我要爸爸开心，我要爸爸笑，不要爸爸生气，不要爸爸难过。”
闻言，宋启明心头微微一颤，刚刚那种充斥大脑的混沌感瞬间消散许多，他定睛看向宋微微，宋微微水汪汪的眼睛中蓄着两泡清澈的泪水，小脸上是一道道泪痕，好不可怜的。
他缓缓蹲下来。
宋微微小胳膊一下搂着他的脖子，说：“爸爸，你不要生气，不要难过。”
宋启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气，我难过了？”
宋微微说：“我感觉的。”
宋启明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
宋微微摇头。
宋启明蹲着不动。
宋微微问：“爸爸，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
“因为——”宋启明第一次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声音很低地说：“因为爸爸的妈妈不要爸爸了，她说爸爸是个怪物，所以爸爸很生气，很难过。”
“她胡说八道！”宋微微义正言辞地批评，发表自己的看法说：“爸爸不是怪物！”
从来没有人这么护着他，宋启明直直看着宋微微，握紧的双手慢慢放手，问：“爸爸不是怪物？”
“不是！”
“你不怕爸爸？”
“刚才怕，现在不怕了。”
“刚才为什么怕？”
“因为刚才爸爸生气了，吓人，所以我害怕。”
“现在怎么不怕了？”
“因为爸爸是我爸爸，我喜欢爸爸。”
“你喜欢爸爸？”
“嗯！”宋微微重新攥住了宋启明的一根手指头，找到了熟悉感，说：“爸爸长得最好看，爸爸最聪明，爸爸会给我买好多东西，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不害怕爸爸，我喜欢爸爸。”
宋微微的声音很嫩，带着奶味，眼神真诚，这一字一句，像是暗夜里面的一束柔光一样，慢慢地照进宋启明的心中，又带着最纯粹的原始情感，有着无穷大的力量。
宋启明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温暖，声音微微发颤，问：“我在微微心中，这么好吗？”
“嗯，爸爸最好了。”宋微微笑了，像太阳花一样的笑。
宋启明并没有注意到心里的阴影慢慢淡化，他伸手为宋微微擦眼泪，而后一把抱住了宋微微。
宋微微趴到宋启明的肩膀上。
昏暗中宋启明眼睛一下红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突然进来一辆车，车门打开，左晖从驾驶室出来，神色匆匆地朝客厅走来，他紧紧握着手机，手机里面收到了何世皓发来的视频和语音，都是关于宋老夫人的。
发给他的了，那么也一定发给宋先生了。
他和宋先生很早就认识，宋先生看上去百毒不侵，其实非常在意他已经另嫁的母亲，既爱又恨，有多爱就有多恨。
在他们还没有发家时，曾经有人骂了宋先生的母亲，宋先生当时就发狂起来，直接用刀把那人两根手指头剁下来，才算平息。
这次胡诗云做的这么过分，他不敢想象宋先生会不会杀人之类的，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宋先生一旦让人抓到把柄，那么后果太可怕了。
他快步上了二楼，来到卧室门口，做好了看到鲜血的一幕，结果却看到宋启明抱着宋微微坐在地毯上在说话。
左晖当即石化。
怎么回事儿？
难道宋先生没有收到视频和语音吗？
可是看宋先生凌乱的发型，扔在地上的西装，这是发过疯了，那么怎么没有继续做疯狂的行为？
他诧异的目光不由得放向小小的宋微微身上，宋微微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巧克力，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想要妈妈吗？”
左晖心头一紧，怎么可以问这个问题！
可是宋微微就是问了，不但问了，还等宋启明回答。
不过宋启明没有回答。
宋微微接着说：“爸爸，爸爸要是想妈妈的话，那我来扮演爸爸的妈妈吧！”
左晖：？？？
宋启明顿时一愣。
系统8825都忍不住说一句：微微，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