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指指车后,“你不能坐了,你要下来推车……”
纪晓然,“……我本来明明可以平平安安坐地铁回家。”
言谨,“我要控制油门,不过我推也可以,但我怕你控制不好我车的油门的力度……”
“好吧,我去……”她只想快些回家睡觉。
纪晓然说罢披上了羽绒外套下了车。那是件白色的短装,一圈绒毛的帽子挂在衣后,很洋气。纪晓然一米六.四的身高,尤其适合这样的短装,与长靴一契合,腿长呈现黄金比例。而她散落的乌黑头发,映衬白皙皮肤,在白色羽绒衣的搭配下,整个人显得美丽灵动。
他想,她穿得这么好看,今日就应该去约会才对的。
大概是昨天下过雨的关系,纪晓然一脚下去便是满地的泥泞。这条路本身就不平,坑坑洼洼,积了不少的水。
车子的后车胎就因为遇到了深水坑,陷了下去便不能动弹。
纪晓然绕到车后,双手扶住车尾,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就踩油门啊!一、二、三!”
车子“咔哧”一声发动起来,轮胎“哗哗”打转,溅起星星点点的泥土。
纪晓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能推动不说,还被轮胎打起的泥土溅了一身和……一嘴!猝不及防的。
“啊呸!!”她倒退几步,揉着进了泥沙的眼,狼狈地叫唤,“言谨!我跟你没完!!整我满脸泥!”
等她睁了眼,却又看见白色的羽绒外套上面的密麻泥点……
“啊!!~~~~~我!的!衣!服!”
车尾一惊一乍,驾驶座上的言谨发出二百五的笑声。
女人的衣服远比她的脸皮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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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二十分钟,车子才算脱离泥潭成功。纪晓然像在泥潭滚了一圈,在副驾虎着脸,脱了外套拿着纸巾“蹭蹭”擦拭着,擦完衣服擦头发,擦完头发又擦脸。
言谨嗤笑,“别擦了,越擦越脏。”
“闭嘴!”纪晓然怒火中烧进行时。
“我赔你一件。”言谨说。
纪晓然耳朵一激灵,放下纸巾,语气暴雨转多云,挑挑眉说,“最近看中一件新款。”
言谨,“……”
纪晓然双手合十,表达美好夙愿,“就是不知道还是仍旧买白色好,还是粉色更好一些。其实我觉得粉色也挺适合……”
言谨摇摇头,“粉色可别了你……”
纪晓然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他定会借古讽今,话中带刺,运用一堆形容词来明嘲暗讽粉色不适合大妈年龄的伪装少女等等。她挺挺背,进入准备回击的作战状态。
谁料,言谨忽然轻声说,“你穿白色……挺好看的。”
她一愣……手里还拿捏着刚刚脱下来的白色外套。她手抖了抖,羽绒衣被捏出细碎的褶子……更糟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发烫起来。
会不会很红……她可以将头低了低。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汽车收音机情歌绵绵。
这该死的气氛。
纪晓然扭动着身子,感觉浑身不自在,还是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好了。
纪晓然想了想,按照刚才的话题接话下去,“姐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我跟你说,现在那是整容技术发达了,那一个个网红脸多了姐才被埋没了,要是在古代,我可是可以……”
言谨插话,“撑起整个青楼?”
纪晓然,“……滚……我又不是根柱子……”
言谨又“咯咯”笑起来……
纪晓然心虚的很,有这么好笑吗?她一叹气,怪只怪自己不知道在语无伦次些什么,在一个博士面前宛如智障……
她又开始找话题,“哎呀,我说,这车咋坐着还是一愣愣的呢?”
言谨,“噢,可能轮胎磨破了,漏气了,前面有家修车店,先过去检查一下,要是损伤不大还能修补和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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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行,被纪晓然一说,车子便开始越来越咯噔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总算是屁颠颠屁颠颠的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修车店。
修车店的老板正拿着一串烧烤啃着。
终于有活人加入了!纪晓然心花怒放,摸着发麻的屁股,有一种即将释放尴尬的喜悦。
那老板鼓着腮帮子,灌了一口哈啤,瞧了他们一眼。
纪晓然那个激动,车窗一摇,如遇救命稻草一般,呐喊一声,“老板,打胎!”
!!!老板惊得串串落了地。
言谨,“……”
老板站起来,“姑娘……打胎去医院请左拐。”
言谨,“……哈哈哈哈哈哈”
纪晓然,“……”
老板居然露出几分羡慕,“小伙子啊,人家情人节最多是开房,你们倒是迅速啊……瞧你乐的。”
纪晓然,“……”
言谨喘不上来气,“纪晓然……我就说你……你是不是想失身想疯了~”
纪晓然,“……言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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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解释后,老板放下宵夜开始手动补胎。
纪晓然囧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看时间都凌晨一点了。
呵呵,呵呵,好好的地铁放着不坐,自己非要选一条普度众生渡劫取经的路,怪谁?
“那个。”言谨突然发声。
“你干啥?!”纪晓然一惊。
言谨被吓到,“有毛病啊你……一咋一呼的,我去厕所,你在车上好好呆着。”
他下了车向一边的公厕走去,纪晓然才放松下来。见了鬼了,今日跟中邪一样的……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一上车便好像得了语言癌晚期,说啥错啥,心又蹦得起劲儿,如被充满了电踩了开关的玩具一样。
这时,“咚咚”两声,纪晓然转头,见老板正在敲她的车窗。
她摇了下来。
“美女,你过来看看这个洞的大小啊,我跟你说说要怎么个修法,价位不同的,这我可要解释清楚的。
“噢。”她开车门下车,正巧车里闷的慌,下来透透气。
但一下车,一阵寒意袭来,她才想起外套忘了穿。颤了两下之后,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阿嚏!!”
老板毫无征兆的被喷了一脸鼻涕水,呆呆立在原地。
“对不起……”她忙说。今日真是生人勿近。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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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啥呢?”一阵踱急步而来的声音。
紧接着,纪晓然的肩膀感觉被一阵暖意包围起来。
又措手不及,整个人被悬转了半圈。
晃晃悠悠的站稳后,见言谨在她跟前。她身上沉沉的,披着言谨的呢大衣。
一股春回大地的暖。
言谨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扯着纪晓然披着的呢大衣的衣襟,将外套又给她紧了紧。
“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你不长脑子吗?”他皱眉嗔怪。
纪晓然怔怔的任他摆弄,人好似完全失去了意识。刚才还心脏崩裂般跳动,现在呢……这家伙好似直接停跳罢工……就连责怪的语气,都是那样温柔。
他里头是白色的毛衣,他穿白色也很好看啊……还有他乌黑的眼眸,仿佛能贯穿人心,棱角分明的五官又如入口之酒,让酒量再好的人也能微醺一阵。
“上车去!大半夜的女生不要自己出车门!”他命令一声。
纪晓然在懵懂迷糊间被他强制推上了车。
修车老板顶着一脸的鼻涕风中凌乱……
“我一脸鼻涕还被当成潜在色狼我招谁惹谁了……”他一手扳手一手锤子,小声嘀咕。
言谨一瞧他,惊了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包纸巾,“老板,天气凉,你怎么鼻涕都冻出来了,不容易,快擦擦。”
老板,“……”
纪晓然待在暖暖的车里,隔着玻璃见言谨和老板热络交流着。他举手投足有一种征服人的魅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老板孬火孬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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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纪晓然终盼到车子稳稳得开进了她小区。
很好很好,她默念,情人节历险记终于结束……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