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放不是一个喜欢拖沓的人,只不过现在的时机不对,他?打算今晚和阮莓把话说清楚,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这场游戏中的背叛者?。
这场游戏的玩家数量虽然不少,有他?、路予白、李思眠、季青、戚恒,再加上阮莓和希陵,但背叛者?却很好排除,因为在这些玩家中,路予白、李思眠、阮莓都不可能是背叛者?,希陵天天半夜跑出去采花,也不可能是他。所以简单的排除下来,也只剩下季青和戚恒了。
骆放想起与那人交手,觉得更像是戚恒多一点。无他?,因为季青真的只是瘦弱的十八岁少年,并不经打。不过在没有彻底确认之前,他?不会放松紧惕。
阮莓被骆放带到了病房,看?见头上裹着床单止血的路予白哈哈大笑:“你这个造型好可爱呀,小白哥哥。”
“真的吗?”失血过多的路予白依旧十分有活力。
“假的啦。”阮莓伸手去扒拉路予白头上的床单,直笑:“小白哥哥,你怎么我说什么都信呀。”
还不等阮莓抓到床单,骆放就拍掉阮莓的手,说:“莓莓,别打扰小白养伤。”
“那我扒拉你。”阮莓伸长了手,要去扒拉骆放的脑袋。
骆放眉头一挑,反手揉乱阮莓的黑长直,惹得阮莓立刻跑进了有镜子的洗手间整理发型。
路予白忧伤的磕了一颗瓜子,同样是游戏,凭什么他?是要搏命的恐怖游戏,骆放是甜甜的恋爱游戏?
在阮莓整理发型的时候,季青和戚恒来探望昨夜受伤的路予白,路予白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微敛。
昨夜伤他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眼前两人中的一个人。
听他们提起背叛者?的事情,季青诧异不已的问:“为什么这种危险的游戏里,还会有什么背叛者?啊?大家都是人,背叛者?为什么要帮助鬼怪?这个背叛者?是谁?”
骆放没说话,打量着季青与戚恒。
戚恒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怀疑我?我昨晚上听见外面的惨叫声,就去察看?情况了,结果什么情况都没察看?到,还被护士鬼追着打空气针!”
季青也连忙说道:“我昨夜都没有出过门,你们说的背叛者?是什么我一开始都不知道!”
路予白迷茫的看?了两人一眼,忽然想到:“骆哥,李思眠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和莓莓一起的少年呢?”
“李思眠腿折了啊,现在还瘫在床上养病呢。”季青说道。
戚恒狐疑的说:“是啊,那个少年人呢?还有你们说的莓莓是谁?他?们可都是怀疑对象啊!”
“谁叫我呀?”重新整理好头发的阮莓脚步轻快的走了出来,她看见两张陌生的脸,露出笑容:“两位哥哥好呀。”
刚成年的季青红了一张白净的脸:“妹妹好。”
“是莓莓啦。”阮莓跑到骆放身边坐下,问:“你们在说什么?”
路予白道:“戚恒在怀疑你是背叛者?。”
“啊?”
“不是不是,能把你一个成年男人掀翻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小妹妹?”戚恒连忙说道。
“那就是你们俩吗?”阮莓好奇的问:“是谁伤了小白哥哥呀?”
戚恒和季青面面相觑。
病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直到护士过来敲门查房,才开始有了声音,路予白条件反射性的往被子里一钻,却没能逃过护士的火眼晶晶。
护士刚打算露出职业的温柔假笑,冷不丁的看?见正在和骆放说话的阮莓,一时声音都僵硬了。她木着脸,语速飞快的说:“没想到查的第一间房,就有病人受伤了。今晚将为您安排手术,请您做好准备,待在病房内,不要外出。”
说完之后,护士冲出了病房。
阮莓无辜的哼哼了两声,骆放看了她一眼,刚想说话,路予白便哀嚎道:“完了完了,你们看那个护士现在都不笑了,面无表情的顶着个死人脸,我晚上肯定惨了,大哥们救救孩子吧!”
“放心兄弟,我今晚肯定冲到手术室来救你!”戚恒拍拍胸脯,保证道。
“我也回来的。”季青忙道。
路予白挣扎着下床大步往病房门口走:“靠人不如靠己,我还是出去躲一躲吧!”
他?说着,砰的一声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差点摔倒在地。
“完了,我出不去了!”
阮莓好奇的去试了试,她站在门口,说:“出得来呀,哥哥你过来试试。”
“不用试了,小白,遵医嘱吧,这估计也是规则。”骆放道。
路予白垂头丧气的回到病床躺下。
“哥哥,我把兔儿爷落在楼上啦,我去把兔儿爷抱回来。”阮莓没有进门,而是说道。
骆放颔首:“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好。”
阮莓离开后,骆放说:“我要去和何予安谈谈,你们要一起吗?”
……
阮莓脚步轻快的上楼,她很讨厌密闭的空间,所以没有选择坐电梯。在走到七楼的时候,阮莓的脚步忽然顿住。
她踏入七楼走廊,在一间病房前停下脚步,然后慢慢的敲了敲,得到病房主人的允许后,阮莓推门而入。
腿被吊在半空中的李思眠看?见阮莓那张笑意吟吟的脸的时候,险些从床上栽下来。虽然最后阮莓放过了她,但她现在还是怕极了阮莓。
李思眠不知道阮莓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阮莓拥有她不可企及的强大,以及那扭曲恶劣的性格。她从来不怀疑下一刻阮莓就会将她片成人肉片。
“我没有恶意,我就想逗逗你。”阮莓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床边。
李思眠昨夜本就没睡好,此时脸色更难看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阮莓走到了床边,弯下腰,乌黑的长发垂下,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漆黑阴影。她压低了的声音,透出一分阴冷:“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呀?”
“是。”李思眠声音颤抖。
“恭喜你,你要当妈妈啦。”阮莓伸出纤细的手,轻点李思眠打着石膏的那条腿,石膏上,趴着变得没有实?体的鬼婴。
鬼婴瑟瑟发抖的承受了阮莓指尖轻飘飘的一点。
李思眠:“……?”
阮莓看?见李思眠露出慌张的表情,笑得更欢了:“好啦,我走啦。”
在阮莓离开后,病房内的李思眠和鬼婴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在阮莓逗李思眠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兔儿爷敲响了希陵的房门,希陵打开了房门,低头看?见兔儿爷。
兔儿爷说:“我有话和你说。”
“请。”
有钱能使医生变成装修工人,希陵的房间同样被重新装潢过,和阮莓的房间风格相似。
兔儿爷被希陵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他?说:“莓莓快回来了,我长话短说。”
“嗯。”
“莓莓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骆放,你该有行动了……不是说,要吸干他?的血,让他变成人干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兔儿爷,莓莓那么信任你,你不该违背莓莓的意愿找到我!”希陵的眼神沉了下来。
兔儿爷:“……”
兔儿爷有些无奈,在他看?来,希陵的确是满心满眼都是莓莓,甚至连他?给希陵出主意,希陵第一反应都是他不该瞒着莓莓。因为莓莓最信任的,是他。
但他?这次真的要辜负莓莓的信任了。
兔儿爷平静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不得不这样做,骆放会给莓莓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他?必须死在这里。”
“为什么?”希陵目光冰冷而锐利:“骆放究竟是什么人。”
“他?——”兔儿爷有所忌惮,最终只能说:“骆放死后,我会向莓莓道歉请罪。”
希陵紧抿住唇:“他?到底会给莓莓带来什么麻烦?”
兔儿爷没有回答。
……
夜色漆黑。
希陵倚在窗边,冰冷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盛满了茫然。他?苍白的指尖捏着一只精致的高?脚杯,杯内的红色液体妖冶美丽。
他?抿了一口,本就殷红的嘴唇越发猩红夺目,映出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庞。
希陵一直很明白,阮莓最厌恶身边的人瞒着她擅自行动,更厌恶身边的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而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情。兔儿爷也明白,否则不会最后说,会找莓莓道歉请罪。
他?该怎么做?
在饮完一杯液体之后,希陵也做出了决定,他?眼中的迷茫被坚定取代,他?告诉自己,他?一开始就想要杀了骆放,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指尖烘托气氛的高?脚杯被他?放到飘窗之上,希陵站起了身,转身出门。
他?知道,兔儿爷会为他拖住正等待骆放来给她讲故事的莓莓,他?有充足的时间去猎杀骆放。
希陵的耳朵十分灵敏,他?在出了房门之后,就听见了骆放上楼的脚步声。
希陵大步上前,将骆放堵在了光线昏暗的楼道之中,骆放借着楼道上方天窗透进来的亮光,看?到了希陵苍白的脸。
“希陵,你有事吗?”骆放对于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他?已经感?受到希陵的来者不善——早在今天早晨,他?就觉得希陵看他?的眼神,饱含杀机。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向阮莓表达他?的心意,要如何同阮莓将话说清楚。
这般想着,骆放接着说:“我找莓莓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我们大可以留在明天慢慢处理?。”
“你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希陵速度飞快,化作一道残影,扑向了骆放。
月光惨白,骆放看见了希陵嘴里一对尖锐的利齿,可以轻而易举咬断他的喉咙,骆放心中诧异的同时,拼命往旁边一避,但还是被希陵的利爪伤到了肩膀。
希陵没有给骆放喘息的机会,他?的速度快得不似人类,第二次攻击,骆放没能避开,被希陵扑了个正着。
希陵的力量极大,是并非人类可以反抗的力量。他?恶狠狠的看?着骆放,说:“我会吸干你的血!”
“吸血鬼?!”
骆放话音刚落,顿觉脖颈一痛,紧接着便清楚的感?知到体内的鲜血在急速流逝。
他?不甘心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挣扎间,一封黑色的邀请函掉了出来,危急关头,他?摸到了邀请函里尖锐的胸针,来不及思考,骆放将别针狠狠刺入希陵脖颈!
别针是银制的,对希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骆放找到机会,挥拳打去,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传了进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半夜听到打斗声的李思眠拖着病腿出来查看情况,却不想看见了这样一幕,她的脸色立刻古怪了起来。
“骆放,你这样……阮莓知道吗?”光线昏暗,李思眠没有看?到两人身上的鲜血,她迷茫的说道。
骆放趁着希陵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起邀请函与胸针的同时,一脚踹开希陵,然后说:“跑!”
骆放没有选择往楼上跑,他?害怕会给阮莓带来危险,只能跌跌撞撞的朝着楼下跑去。
李思眠打开手机手电筒,才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还有希陵尖锐的爪牙,她大为错愕,但希陵可不会放过她。
希陵扑上前去,张嘴便咬在李思眠的脖颈上。李思眠脖颈一痛,手机摔落在地,光芒东倒西歪。
他?的獠牙极为尖锐,轻而易举就咬破了李思眠的脖颈,但在接触到李思眠脖颈鲜血的那一刻,他?忽觉嘴上一烫。
希陵:“?!”
艹,这个人类的血为什么这么烫嘴!
李思眠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脖颈的鲜血就朝希陵身上打去,希陵狼狈避开,李思眠趁机一瘸一拐的跑远,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希陵手撑在墙壁上,喘着粗气,眼神冰冷又不甘。
……但他?的嘴好像被烫得起泡了,这些该死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