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放认为八楼有危险,也确定阮莓就在八楼,但他?不知道的是,八楼最危险的就是他想要寻找的阮莓。
外面风雨大作,危险的阮莓睡在柔软的被褥中,兔儿爷去帮她关上窗户之后,就蹦到阮莓的枕边,继续为她讲故事。
阮莓一把抱住兔儿爷翻了个身,软绵绵的说道:“这些故事都听腻了。”
“抱歉莓莓,那我换一个。”
阮莓直起身子,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有些呆呆的说道:“哥哥也给我讲过故事,虽然是瞎编的,但我喜欢听他说话。兔儿爷,我想哥哥了。”
“莓莓不要伤心啦,我们去找希陵玩好不好?他?就在隔壁。”兔儿爷宽慰道。
阮莓摇摇头,接着呆呆的说:“哥哥就在三楼,要不然我现在去看一看他?叭,我就看一眼。”
要是能快一点到祷陵庄园就好了,她就可以每天把哥哥带在身边啦。
“我去换一件漂亮的衣裳啦。”阮莓将兔儿爷放在枕边,声音轻快的说。
被阮莓放在枕边的兔儿爷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阮莓站在大衣柜前挑挑拣拣,似乎对哪件都不满意。
兔儿爷趴在枕边,双手托住他圆圆的柔软脸蛋,看阮莓挑裙子?。
阮莓挑了很久,从衣柜里挑出两件漂亮精致的小裙子?,在身上比了比,然后对兔儿爷说道:“哪一件好看呢?”
“红色。”
“哥哥住院应该也会穿蓝色的病号服,我想和他?穿一个色系的裙子?。我还是觉得蓝色更适合今晚的我。”
“那就蓝色。”
“适合不代表喜欢,我最喜欢的还是漂亮的红色啦,我喜欢浓烈的色彩。”
“那就红色。”
“可是……”
阮莓还在纠结今晚穿什么颜色的时候,骆放已经从三楼爬到了八楼。因为晚上医院断电的原因,电梯无?法使用,所以骆放不得不选择爬楼梯。
八楼同样十分安静,只有一个房间透出零星的亮光,按理来说如果是鬼怪的话,房间里是不会透出光来的,再加上现在时间还早,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这时候休息,所以那里面住的,是人。
……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少年应该也住在八楼,而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有光,那小孩不会和那个少年一个房间吧?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骆放压住心中得烦躁,大步朝着?那个有光亮的房间走了过去。说起来都停电了,这个房间怎么还有那么亮的光?
骆放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房间内很快传来了一道轻快的声音,寂静的环境里,可以清晰听见她踩在柔软地毯上跑过来的沙沙声。
“来啦,希陵哥哥,你帮我看一下……”在打开门看清站在她门口的人的面容后,阮莓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挂着?的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因为失去了阮莓的力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面柔软的地毯上。
兔儿爷不比阮莓财大气粗,担忧夜明珠被摔坏,想要动,硬生生的忍住了。
阮莓呆呆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骆放也垂首凝望阮莓,思念最后汇聚成了短短的一句话:“莓莓,你怎么包成这样?”
阮莓才?想起来她的脸上和身上还缠着?绷带,这副模样一定非常不好看,她因此生出羞赧的情绪,想要把骆放关在门外。
她抬手去推门的时候,手刚好覆在了骆放搭在门上的手,被骆放反握住了手。
“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就要把我关在门外吗?”骆放似是有些受伤,语气有些低落。
阮莓连忙说道:“我很想哥哥的。”
“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骆放抬起手,欲伸向阮莓的脸。
阮莓一点都不想他看到她脸上丑陋的疤,她撞进骆放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说道:“不可以。”
骆放因为阮莓突如其来的拥抱懵了一瞬,他?很快回抱住阮莓,原本低落的情绪随之烟消云散。
“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过一段时间能留拆绷带啦。”阮莓主动解释原因:“我遇到了一个很凶的哥哥,他?重伤了我,我不得不在这里接受治疗。”
“是谁?”他?环在阮莓腰上的手微微收紧。
阮莓唇角翘起弧度,轻声细语的描绘盲徒的特征:“他?没有光明,常年都是一身黑色身处黑暗之?中,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神明赋予了他?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因而,无?限世界的鬼怪一般都十分惧怕他?。”
阮莓对于无?限世界的了解总是超乎骆放的想像,听了阮莓说的话后,他?问:“那莓莓怕吗?”
“我当然不怕。”阮莓从骆放怀中抬起头来,认真的说:“哥哥也不要怕,他?没有权利伤害玩家。倘若有朝一日,哥哥看见他?,一定,一定要帮我报仇。”
骆放摸摸小姑娘乌黑的头顶,一口应了下来:“好。”
阮莓立刻笑开,一双漆黑的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等骆放脱了鞋子?后,她拉着?骆放的手,带着骆放进了她暂住的房间。
摔落在地的夜明珠依旧明亮,骆放粗略一扫,将房间布局尽收眼底。房间宽敞,布局精致,脚下踩着的地毯柔软,摆放在窗台的鲜花温馨美丽,绵软温暖的大床铺了厚厚的被褥,一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雪白兔子?布偶静静的躺在枕边——一点病房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这儿和阮莓前两场的生活环境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这转变,是在那身着?红色西装的少年出现在这场游戏开始的。
想到这一点,骆放努力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漫不经心一些:“莓莓,是你的哥哥为你布置的房间吗?”
“我哥哥不是你么?”阮莓攥着骆放的手,拉着?他?在床上坐下。
骆放没有去坐阮莓的床,他?坐在了床边的小矮凳上,微微仰起头凝视阮莓:“那个穿着红色西装、拥有一双红色眼睛的少年,他?是你什么人?”
“啊,你说的是希陵哥哥。”阮莓顺手把枕边的布偶抱到怀里,回答:“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哥哥,在一起很多年了。哥哥已经见过希陵哥哥了吗?”
“见过了。”骆放回答道:“是个很特别的少年。但……他是西方人?”
“嗯。”阮莓仔细想了一下:“希陵哥哥的身上有一半D国血统。”
“那莓莓呢?”
“我的妈妈和哥哥一样,是Z国人,爸爸是Y国人。”阮莓难得诚实?的说道:“希陵哥哥小时候搬到了我家的附近,所以我们就认识啦。”
骆放没有再多问,而是说道:“莓莓,我过段时间会去Y国,如果你是在Y国的话,我可以来找你玩。”
阮莓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想点头说好,骆放长臂一伸,按住了她的脑袋。
“别这么着?急答应,我是认真的。小孩,你已经鸽我两次了,等这场游戏结束后你是不是还想鸽我第三次?”
阮莓:“……”
她用一双漆黑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骆放,可怜兮兮的模样惹人怜爱。
骆放捂住她的眼睛:“说话,不要看我。”
阮莓不适的眨巴着?眼睛,她长长的睫毛扫过骆放的手心,惊得骆放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但没想到阮莓已经扑了过来。
兔儿爷被阮莓摔到柔软的地毯上,随便一脚踹断了矮凳腿,骆放猝不及防,也摔倒在了地毯上。
阮莓压在他身上,依旧用可怜巴巴的湿漉漉眼睛看着?他?:“哥哥为什么不让我看你?我就喜欢看着?你。”
“莓莓,别岔开话题。”骆放头往旁边歪了歪,也不着?急起来:“快说,为什么不来找我?”
阮莓张口就想瞎扯,骆放似是有所察觉,又补了一句:“莓莓,我信任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告诉我原因,可以吗?”
阮莓:“……”
阮莓天生就是一个很会说谎的姑娘,她可以花言巧语、能言善道。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藏不住任何谎言,但实?际上,就连那清澈都是谎言。
可偏偏骆放这一句话问出来,让阮莓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她趴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欲言又止。
骆放按住乱动的小姑娘,继续问:“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
“不能告诉我?”
“现在不可以。”阮莓拽了拽骆放的衣袖,小声问:“哥哥,你能不能不要问我了呀?”
“……好。”骆放渐渐不适:“那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哦。”阮莓抱起兔儿爷,往旁边滚了滚,和他?一起躺在地毯上。
骆放忽然想到了什么,倏的站起身,然后将阮莓拎起来,紧张的问:“我看你的身上也缠着?绷带,刚刚伤口有没有裂开?”
阮莓迷茫的扯了扯她脖颈上用绷带打着?的蝴蝶结,说:“没有吧,我养了一段时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骆放往她背后看了看,见没有鲜血溢出才放心。
“不过还是好痛哦。”阮莓往骆放怀里蹭了蹭,又开始撒娇:“我差点就见不到哥哥啦。”
骆放将小姑娘板正,认真的说:“哥哥会帮莓莓报仇的,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莓莓该休息了。”
“好。”阮莓也忘记了一开始她是要换漂亮的裙子?了,乖乖的爬上大床,将兔儿爷往角落里放了放,然后拍拍大床:“哥哥和我一起睡。”
“不可以。”骆放给她盖上被子:“快闭上眼睛睡觉。”
“好嘛。”阮莓根本睡不着?,她把角落里躺着的兔儿爷抓回来,兴冲冲的递到骆放怀里:“这是兔儿爷,你抱抱他。他?是我最忠诚的朋友,从未抛弃过我。”
这只兔子?布偶和那个名叫希陵的少年一样,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骆放接过了兔儿爷,兔儿爷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继续装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