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莓带着骆放翘掉了晚自习,一直倒晚自习结束才?直接返回寝室。爬楼梯的时候,阮莓漫不经心的想,什么时候要和骆放去校门外玩儿,外面才好玩。
到时候,她还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给骆放看。
她这般想着,推开404的门。宿舍内,其他三位室友都回来了。李思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本来还在欺负鹿璐的薛采采,看见了她立刻爬上了床;最后只剩下了眼眶红红的鹿璐,看见她,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
“莓莓,晚、晚上好呀。”
阮莓坐在位置上照镜子?,沉迷于自己的美貌的她只随口应了一声。
薛采采从床上探出头来,声音很凶,带着很重的恶意:“别眼巴巴的贴上去了,你看人理不?理?你啊?”
鹿璐跑进了卫生间。
翌日。
早上第一节课便是数学课,这位唐老师声音温柔,幽默风趣,枯燥乏味的数学也能讲得生动有趣,阮莓睡得很香。
骆放曾尝试过叫醒她,但?看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就不忍心了。
快要下课的时候,课上发生了一段插曲,鹿璐被叫上了黑板做题,她刚刚站起来,薛采采带头发出了哄笑声,他们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恶意满满。
第一次,鹿璐爆发了。她抄起桌子?上的数学书,便朝着薛采采砸了过去,薛采采骂了声脏话,桌子?上的东西也一股脑的扔了过去,甚至还扇了鹿璐一巴掌。
因为阮莓就坐在鹿璐后面的位置上睡觉了,骆放还准确的接住了往阮莓头上砸的一支黑色签字笔,以及一本皱巴巴的数学书——都是薛采采砸过来的。
教室里乱作一团,最后下课铃声响起,两位打架的女同学被送去了医务室,唐老师走到了最后一排。
骆放十分有身为学生的自觉,这几天常去找唐老师问数学题目,所以和唐老师还颇为熟悉。他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唐老师是来找他的,但?唐老师指了指睡得正香的阮莓,说:“骆放同学,帮我叫叫你的小朋友。”
阮莓其实早就醒了,可她不?想理唐老师,就继续装睡。直到骆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情不?愿的抬起头。
唐老师站在后门,冬季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温暖的光辉。他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干净的镜片后一双清澈的眼睛弥漫着温柔,轻飘飘的落在阮莓的身上。
“阮莓同学,吕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暗含沙哑磁性。
阮莓指尖抚了抚耳朵,问:“什么事?”
“小同学,你翘课了啊,还能是为什么?”
“我陪你一起去。”骆放说。
唐老师道:“吕老师没叫你。”
“为什么,她歧视我哥哥吗?”
“……大概是觉得骆放同学最近表现好,所以就只叫了你。”
“真麻烦。”阮莓小声嘟囔,和骆放道别之后,就离开了教室。
唐老师瞥了眼阮莓的背影,然后回讲台收拾了教案,往办公室走去。骆放随手拿起一张数学试卷,追了上去。
办公室内。
吕老师不?清楚阮莓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校长都罩着她,吕老师也不?敢真的做些?什么,斟酌了了言语训斥了一通之后,就让她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我没有写过检讨,写这个好玩吗?”
“很有意思的。”
阮莓拿了白纸和签字笔,工工整整的在白纸上划下第一笔,而后顿觉手心一痛。她摊开左手手心,一条血痕赫然印在了她的手心。
阮莓忍不?住“哇”了一声。
“厉害吧!”吕老师带着几分得意。
“厉害,就是有点疼。”阮莓手心张合了,手心上的那条血痕随着她的动作溢出鲜红的血来。
“那你少写几个字。”吕老师道:“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好。”阮莓点头。
阮莓盯着那张白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虽然她现在的自愈能力没有在祷陵庄园时的强,但?只是一条小口子,在她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就愈合了。
阮莓提笔,开始写字。
她又一次张开手心,看着手心随着她的动作长出了工工整整的红痕,一笔一划,是骆放的名字。
阮莓唇角翘了翘,丢了笔,站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准备找骆放撒个娇玩。
在经过楼道的时候,阮莓听见了骆放的声音,他正在与唐老师对话。
阮莓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站在了阴影处,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唐老师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你是他们中最聪明、最拎得清的人。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可以带着他们活下去。我已经陷在这个世界无法自拔,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身陷泥淖。”
“有时候,最危险的并非无处不?在的鬼怪与强大的BOSS。可怕的,是人心。”
“你觉得背叛者李思眠下一个对付的,会不?会是阮莓?她这次运气好逃过了,那下次呢?”
阮莓从阴影中走出来,她像是刚从办公室回来一样:“下次什么?”
唐老师转身离开。
骆放朝着她走了过来,发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正在往下滴血,连忙问:“怎么了?”
“吕老师让我写检讨。”阮莓可怜兮兮的说,她摊开手,想让骆放看她手心的伤口,但?伤口早已自发止血,洁白的手心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伤口。
……还有点丑。
意识到这一点后,阮莓撇了撇嘴,恹恹的把手收了回去。
骆放紧抿着唇,拉着阮莓的手便往医务室走,原本恹恹的阮莓立刻有了精神,开心的跟着他走。
“怎么受伤了还这么开心?”
阮莓唇角翘得很高:“因为我感受到了哥哥对我的在意呀。”
骆放一时无言,握着阮莓的手紧了又紧。他开始茫然,茫然阮莓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心情颇好的阮莓并未察觉到骆放的心情,她一路叽叽喳喳,很快便走到了医务室,医务室内,只有鹿璐和医务室值班老师路老师。
路老师细致的为鹿璐处理?脸上的红肿,她的眼神,温柔似水:“疼不疼?”
“没有人问过我疼不疼,他们只问我为什么。”鹿璐僵硬的坐着,她呆滞的说:“问我,为什么成?绩这么差,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为什么……”
鹿璐很瘦小,宽大的校服破了洞,有些?发黄的脸上,长长的刘海几乎盖住了眼睛,显出几分阴郁;而她面前的路老师,身穿整洁的白大褂,窈窕纤细,口罩遮住了她半张脸,但?那双眼眸,清澈坚定,仿佛有光。
路老师温柔的说:“都会过去的。”
“老师,您真好。”鹿璐说:“我曾经也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你会成?为我这样的人的。”
“我不?想成为您这样的人。”鹿璐低垂着头,声音细不?可闻:“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但?我做不?到……抱歉,您当然和我不?一样,没有人爱我。”
“你可以的,真的。”路老师眼中的坚定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她说:“我看过你的作文,你想成为医生,会实现的。”
“您是我理?想中的自己,但?您不是我。”鹿璐站起身,转身离开,脚步在经过阮莓的时候,也未曾停歇半步。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傍晚,阮莓今天听过骆放和唐老师的对话后,本想找李思眠的麻烦,但?李思眠却先找了她麻烦。
“如?果是玩家的话,手里一定会有一张邀请函。”李思眠不?给阮莓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拍出了一张邀请函:“我的邀请函在这里。”
冯莎跟着说道:“自证一下身份,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而无害。”
一张又一张的黑色邀请函被拍到食堂的桌子?上,黑色的邀请函上,烫印的图案各不?相同。
那图案是来自于各个世界的BOSS,他们收到了玩家们的诉求,是以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函。
阮莓收回目光,从怀里摸出了许莲的邀请函。许莲这时候还在囍事村当周大莲,这张邀请函,就是她阮莓的。
李思眠看着那张邀请函,气笑了:“你准备得还真是充分啊!”
阮莓没搭理李思眠,她的目光定在了骆放最后拿出的邀请函上,那上面,烫印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其间流动着红色的血丝,栩栩如生。
“你有完没完?”骆放问。
李思眠笃定道:“那张邀请函绝对不属于她!要么是她伪造的,要么就是她从玩家手里抢过来的。”
剩下的玩家也没几个了,不?算阮莓,只有七个,七个里面,有三个玩家都是见过阮莓的鬼怪形态的。
所以,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造谣果然不需要成?本。你说莓莓是鬼怪,她做了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吗?”说话时,骆放又不禁想到了唐老师说的话。
骆放除了阮莓,谁也不?相信,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调查,来确定李思眠的动机。
“你现在这么维护她,殊不?知这张邀请函原本的主人可能就死于她之手!”
阮莓“啧”了一声,向来都是她不?放过别人,断没有别人咬着她不放的,这李思眠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她直接说:“你为什么要举报徐杰?徐杰死了,下一个就是我,对吗?背叛者。”
他们只知道李思眠通知他们去办公室,却不知道就是举报人是李思眠。他们看到的,是阮莓和徐杰双双犯规,但?阮莓运气好逃过一劫。
冯莎想,李思眠要对付阮莓无可厚非,但?徐杰,他可是他们的队友啊!李思眠为什么要连带徐杰一同举报?如?果李思眠本来的目的就是一箭双雕呢?
冯莎看李思眠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她并不?相信徐杰只是巧合。
阮莓将所有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她想,参加游戏的人类愚蠢自大,BOSS尚未现身,内讧便足以摧毁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时掉落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