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师眨了眨眼睛，“这两个是人？”
“没错，这两个是货真价实的人，只是道行不够，家都被鬼占了，实在是有辱师门！”惊鸿瞧着一旁飘着的老道士，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位老道士一直在惊鸿的耳边念念叨叨。
惊鸿听的耳朵都快生茧了，莫可奈何，便想过来一看，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就这会儿石师突然注意到，在惊鸿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老道士，想到道观前面被打出来的那两位，“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惊鸿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淡定无比的提醒石师一句，“他一直在这儿，就是他把我们引过来的。”
这会儿，石师着实忍不住的捂住胸口。惊鸿的意思，就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眼前的这一位老道士不是人而是鬼，也只有鬼之前他看不到，现在到了这地方才能看到。理由大概也就跟上次在自家小叔家里，能够看见女鬼一样。
不一样的磁场，里面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
“天师，还请天师帮帮我，这两个没用的徒弟吧。”现在不仅是能看到这位老道士，也能听见老道士的话。
“徒弟没用，你这当师傅的也没多少用。都是鬼，当鬼的道士打不过凶神恶煞，生前作恶多端的流.氓鬼。”惊鸿显然已经知道眼前这位道士的来历，也正是因为如此，更是嫌弃无比。
老道士已经死了，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扎心。
显得羞愧的低下头，不太好意思，老道士还得再接再厉。“天师能来到这里，即使我们有缘。你看我这道观虽然偏了点，要是在天师的手中发扬光大，也证明天师的本事。”
“我要证明能力本事，不需要借助你的道观。”惊鸿是随便游人忽悠的吗？老道士另有所图，惊鸿一眼就瞧出来了。
老道士一看一计不成，只好再生一计，“其实我这两个徒子徒孙还是颇有天分的，主要是我能力不济。天师要是把他们收下，将来他们肯定能帮天师不少忙。”
惊鸿脸不红，气不喘的放话，“我不缺人。”
着实是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老道士啊。老道士没有办法，只能放杀手锏了，“若是天师不肯收下我的徒弟，我便缠着天师。天天在天师的耳边念叨，什么时候天师改变主意了我再走。”
刚刚惊鸿不就是被这老道士缠得没办法，明明不想过来，还是走到了这里。
惊鸿一向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一个鬼跟在耳边念念叨叨，重复同样的内容，但凡一想，惊鸿的脸色就非常不好。
“天师的确可以收了我，只是我心存执念，一日不曾达成，一日不归地府，我又不曾作恶，天师总不能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老道士或许法力不行，但这看人挺准的。
选择惊鸿，缠着惊鸿来到道观的前面，非让惊鸿收下自家的徒弟不可，那都是老道士看菜下碟做成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老道士说的没错，惊鸿还真不会随便将一只从未作恶的鬼，打得魂飞魄散。
被老道士吃定是惊鸿不太愿意承认，不是那就换一个说法。
老道士听到惊鸿终于松口暗松一口气，讨好地朝惊鸿笑道：“天师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惊鸿抬眼看着老道士问：“你如何得知我是天师？”
不是说惊鸿的伪装有多么成功，而是惊鸿什么都没有做，一人一鬼，不过就是在路上碰见。
偏偏刚对上眼睛，老道士马上缠上惊鸿，第一声开口叫唤的就是天师。
仅凭一个照面，没有任何的迹象，就能断定对方是天师，惊鸿自问都没有这个能力。
“你额头就标记着天师的印记啊！”老道士没想到，惊鸿的疑惑竟然是这样，看着惊鸿额头的印记，那就是天师的印记。
惊鸿伸手拂过额头，她当然知道额头上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自惊鸿成为天师以来，印记早就已经收敛自如。除非惊鸿放开，否则断然不可能有人看得出来。
千年以前惊鸿就没有碰到过，一眼就能看到她隐藏的印记的人；没想到千年之后，她竟然碰上一个，一眼就瞧到她印记的鬼。
这么说来，老道士活着的时候的确没有多少本事，但也没有那么的没用。
就凭着一眼就能看到天师印记的本事，惊鸿千年前没遇到，千年后的天师界，就惊鸿看来，那一个两个的比千年前差远了。也就越发衬得老道士这样的本事，何其难得可贵。
“你为何能看到我这天师的印记？”问都问了，惊鸿也得问个清楚，究竟是老道士学的功法特殊，还是其他。
老道士被惊鸿那么一问，马上顺竿子道：“这是我们道观的机密，如果天师愿意接手道观，教好我的两个徒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真是会利用惊鸿的好奇心。趁惊鸿想要追根究底，弄清楚老道士究竟哪里来的本事时，抛出诱饵以达到目的。
“一言为定。”老道士原本以为惊鸿还会在犹豫犹豫，没想到惊鸿一言定下。
这一刻的老道士欣喜若狂，指着被鬼赶出家门，这会儿缩在门口的两个道士道：“天师，有劳。”
换句话来说，老道士得亲自确认，惊鸿是不是骗人，再决定告不告诉惊鸿，他为什么能看到惊鸿的天师印记！
惊鸿也不着急，连地府鬼差都带不走的鬼，必然是执念颇深的。
作为天师，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要帮这些鬼完成他们生前的执念，这也是行善积德。
比起除魔卫道，惊鸿更喜欢帮这些普普通通的鬼，达成他们的执念。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惊鸿大步迈向道观的大门。
四周围的鬼根本不受影响，说话的说话，延续活着的生活轨迹，学着吃饭睡觉的鬼也都继续。
石师在旁边听了半天，难以想象，一个老道士倒是挺聪明的，既然懂得抓住惊鸿的软肋，让惊鸿答应他的请求。
“小子，不要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老道士终于能够得偿所愿，心情愉悦，一眼瞥过石师，完全看穿石师内心的嘀咕。
“都说人老成精，鬼也能成精。你说你都是鬼了，看着别的鬼欺负你的徒子徒孙，你也不说过去搭把手。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石师刚才可看见了，眼前的这一位的两个徒弟，那是被赶出来的。
被丢在地上的时候那两位痛的不行！
“鬼跟鬼不一样。能把我两个徒弟打出来的鬼，他快要变成厉鬼了，虽然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执念，所以才会逗留人间不入地府，我真不是那位的对手。”鬼技不如鬼也得承认，万万不能去送鬼魂。
石师深刻的体会到，惊鸿方才所说，鬼跟人没什么太大差别的话。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一回又不成功。再这么下去，里面的毛二会变成厉鬼，把我们撕成块的。”两个道士，一个40来岁的模样，一个却是正值青年，看着也就20出头。
师徒两个缩在门口的位置，对于被回答出来这样的事，他们好像已经习惯，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的商量，到底怎么办才好？
惊鸿就在这个时候，站到他们的面前。
虽然这一片地的确挺荒芜的，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灯光折射过来，惊鸿站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
“当鬼还能挡光？”光突然被挡住，当然得抬头看看什么情况。中年道士随口一句。
“既然知道鬼不可能挡光，那就该反应过来我是活人。”惊鸿对于眼前这位的智商秉持怀疑。
听到惊鸿这句话，两位道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四下张望，先得着急的询问惊鸿，“大晚上的，这么偏僻的地方，小姐还是快走的好！”
周围多少鬼魂在，就他们唯一的道观，里头也有一只快要成厉鬼的鬼，要是这年轻的小姑娘在这里出了事麻烦更大。
“两个笨蛋。”老道士在这个时候飘了过来，大声的斥责徒子徒孙。
“师傅，师公！”看到老道士，另外两位赶紧叫人，不，叫鬼！
“没出息的两个东西，既然被鬼赶出来了。真是丢尽了我们道士的脸。”老道士骂起徒弟，完全没有要口下留情的意思。
“师傅要是能帮我们把里头的毛二送走，不就没这回事了？您都做不到的事，我一个当徒弟的本事都没学好，又怎么做得了？”中年道士毫不留情的扎心，可把老道士气得够呛。
不过，老道士在看到惊鸿的那一刻，马上精神抖擞的昂头挺胸，“我是不成，但我找到了一位肯定能办成的人回来。”
话说到这儿，老道士一脸羡慕的冲惊鸿道：“天师天师，你看这四周的鬼确实有点多，里面那只都快变成厉鬼了，宜早不宜迟？”
惊鸿必须得说，老道士用起人来，一丁点都没有要跟人客气的意思。
询问惊鸿的时候，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惊鸿亦知，便道：“确实是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