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的公关业务依旧在外包,冯徽和虞清源哥俩就是他实际上的经纪人。
加强版“神修”效果比原版又快又好,受伤不满一个月,虞清源现在开始进行康复训练了,所以他完全负担得了线上工作。
这哥俩签下小公主季念薰本想大展神威,偏偏叶院士有言在先,无需完美人设,初期不要拔苗助长,于是这哥俩只能另想办法。
尤其对于讨好不成反翻了大车的虞清源来说,他非常迫切地想要再一次拉近彼此,而不是只靠儿子是叶院士弟子这一层相对薄弱的关系。
叶珣和群成员聊了聊,随手写了百来字的应对公文,交给这哥俩润色。“艺术加工”过后叶珣看了一眼,就通过了。
话说今天的热搜仍旧有十来个话题都与“叶院士”和“生物核裂变电站”直接相关,其中斥责和质疑叶院士的话题排名相当靠前——现在买热搜的花费实在水涨船高,维持这么高的热度,投入绝对是千万起步。
不得不说,幕后黑手挺舍得下本的。
因为叶珣提前打过招呼,官方就没有出面澄清,和他相熟的人家同理,于是他那个从来不关闭评论粉丝破亿的账号底下,唯一的那条“大家好,我是叶循”的模板博文下面公然是水军和黑子的群魔乱舞现场。
叶珣看得直笑,“用力过猛。”他此时点在热搜前十里画风不同的那个话题上,容氏公布股权变动。容老爷子在重病时已经把手里的容氏股份分给了儿孙,股权调整过后,容嵘持有的股份仅次于她爸和她大哥,和她大哥也只差了5%不到。
于是网友们纷纷表示“长公主这是要摄政了吗”又或者猜测“容大小姐的丈夫绝对是巨佬”,总之讨论氛围比他账号下面和谐太多了,显然容夫人见到他的新成果之后彻底认头服软,不会作妖了。
上午十一点整,冯徽用他的官方账号准时发布了经过润色的声明——润色过后也没超过五百字,最后附赠一张这些年的完税证明,以及雷打不动的每年千万级别的助学基金。
自掏腰包补贴自己的学生,这就不算了。
官媒就跟商量好一样,在第一时间齐齐转发。不到三分钟就有热心网友总结说:老子凭借横扫天下的两款独门神药早就实现财务自由,我怎么花钱关你们屁事,我每年躺着都能挣这么多,谁看得上那点科研经费,再BB滚。
这个“滚”字就很有灵性,叶珣跟冯徽说了一声,登录大号给这位网友点了个赞。
这位网友受宠若惊,连发好多条博文,最后还“卑微”地要求叶珣发张自拍照。这条评论因为被不停点赞从而迅速置顶,力压他那条被叶珣点赞的评论……
叶珣在网上的影音资料非常少,能被网友们传来传去的还是许家贡献的几张高糊照片,他在燕大官网上的证件照以及他当年得奖的全场半分钟左右的视频。
叶珣好心情地回复了一句,“会有的。”他马上要开报告会了。
实际上除了这个因为利益相关不得不被买通的社交媒体——这家社交媒体大股东的大股东就是某跨国能源巨头,其他社交媒体上网友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已经不是要求科研人员必须安享清贫的年代了,大众普遍认为待遇奖励一定要配得上人家的功劳。
这些网友们近乎众口一词:凭叶院士这些年震惊全世界的成果,予取予求都应该的!
到了约好的日子,他就给一众国外国内的同行“上课”了。
他从火山湖里得到一些有趣的微生物——这些微生物早被生物学家研究过,似乎除了能在沸水中生活一段之间之外别无特别之处,经过一定手段定向变异之后,得到第二代微生物。第二代微生物能够吞噬核燃料通过发热来发电,并在追加一些特殊饲料后产出目前最强导热材料,导热一号。
不过第二代微生物几乎没有繁殖能力,寿命只有大约半个月。
大规模养殖一代微生物,定向变异,再养殖二代微生物直至成熟,送去发电,收集二代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再分离加工包装销售……也就是说新型生物核裂变电站是个高技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能够吸纳大量生化环材毕业生就业。
叶珣找燕大的教授进行了三次成本核算,他此时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员工以高出公务员福利待遇50%计,生物核电站的上网电价只比火电高20%,这还不算导热一号产生的利润。”
即使早就知道结果的领导们此时再听这番话,看着讲台上那个身影,依旧心潮澎湃。
为了方便同行验证,叶珣准备一个“爱心套装”,包括定向变异培养液,二代微生物样本,特殊饲料以及一定数量的导热一号,而培养方法则在他的论文上。
一代微生物就生活在火山湖和天然温泉里,全世界分布,让拿到“爱心套装”的同行们回去自己准备,效果才好。
当然,就像之前的“艾克”和“神修”他都留一手——“艾克”和“神修”经过两次改良,可以在液氮环境中长期保存,但室温环境下活性会在三分钟内丧失殆尽。而加入缓冲液,在室温环境下能在一年里保持稳定;如果放进冰箱,家用冰箱就行,保质期就延长到两年。
反正缓冲溶液对两种药而言不是必需品,但买了用了能省不少心。
叶珣和司文宣合伙的生物技术公司就专门生产适用于“艾克”和“神修”的缓冲溶液,一直供不应求。
想象一下做独门生意的利润吧,明面上叶珣搞出的生物核裂变技术研发花费了几十亿,这些钱也只是生物技术公司这些年分红的三分之一。
顺便一提,生物核裂变技术相关专利他早早免费授权给了官方,同时他还坦荡地表示“导热一号”得用来回血,接下来他感兴趣的东西非常花钱,所以官方要用“导热一号”得给点钱。
长老们哈哈大笑,直接表示“导热一号”按照市场价来,做研究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经费打个报告来,能批都批。
扯得稍微远了点,总之就是定向变异培养液的相关技术他送给了官方,官方自用或者授权给他人,他都不管,但让二代微生物产出“导热一号”的饲料——这饲料依旧交给他的生物技术公司生产,谁都得花钱买。
六年过去,他的缓冲溶液至今没人能破解,定向变异培养液和专用饲料同理。
报告会结束,叶珣接待了几十位国际国内同行和来自产业界的高官和技术人员,累到话都说不出……可把老李老杨他们给心疼坏了,老李扭头就跟相关人员“聊天”去了,而老杨则拉着小姜说话,“你拦不住人不会去告状?”
小姜苦笑连连。
叶珣本就想“闭门谢客”一半天,他往沙发上一靠就拿出手机找容嵘说话。
两天后,示范堆一切妥当准备点火,于是就在这群“国际友人”的亲眼见证之下,生物核裂变电站正式启动。
朝廷台专门做了个纪录片,从研发到示范堆正式点火。叶院士以沙哑的嗓音宣布点火的那一刻被无数人截图,再P上万丈光芒,配以八个大字:正道之光,国士无双。
这张表情包在半天的时间里就在社交媒体上几乎“随处可见”,网友们再挖出好几年前叶院士接受纸媒采访时亲口说过的“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教授”,叶珣“再创辉煌”,热搜前十有九个都与他有关。
此时叶珣终于放假,和老婆闺女待在一起,当然贴身保护还是免不了。
季念薰也终于明白她爸爸已经做出了什么样的功劳,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这样的人是自己爸爸,她也自得且自然多了:她爸爸疼她嘛。
因为有成峒和团队坚持不懈地努力,她现在口碑逐渐扭转,比较敢随便刷热搜,更能用网友们的评论来调侃她爸爸,“爸你看,网友们火眼金睛!他们发现你的戒指了!”
点火仪式当天,叶珣身着定做的合体中山装,朝廷台的镜头也只给到上身,袖口外的手在镜头中一闪即逝,而贴着膏药的手上闪耀的戒指,自然不会被逐帧截图的网友错过。
于是今天热搜第一就成了:叶院士已婚,爷青结,心已碎……
话说在主报告会后他还主持了好几场报告会,写字太多——他左右手都能写字,一边写累了换一边,最后因为劳累而失声的时候,两只手手背上都贴上了止痛活血膏药,膏药边略微翘起,盖住了无名指上戒指大半,就这还能让网友发现,叶珣……才不意外,他是故意的。
他相信在他帮着“赶场”报告会时容嵘托人送来的亲手制作的戒指,一定也是故意的。
于是预想就笑着对闺女说:“特地秀出来,那就是用力过猛,会崩人设。”
季念薰看看她爸手上的白金素圈,再看看她小后妈手上的鸽子蛋……后妈还特地晃了晃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她爸爸就宠溺地笑:她爸爸真喜欢她后妈。
为亲妈抱不平真不至于,印象里妈妈不后悔和爸爸谈恋爱也不后悔生下她,爸爸和后妈迟早也会有孩子,季念薰就觉得她应该更爱自己,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拿主意,虽然现在她还是要依赖爸爸,但慢慢的她会有自立的那一天。
季念薰这一想通,整个人气场立时一变。
叶珣和容嵘有说有笑并不耽误分出点注意力关注她。见状叶珣先笑了,“怎么忽然想开了?”
季念薰回过神来,就见爸爸和后妈笑盈盈地望着她:他俩真是一对璧人。她深吸口气,对爸爸和后妈道,“爸爸,我对摄影和导演很感兴趣。”
最近成峒给季念薰安排的工作多是广告拍摄,坚持半天专业课两个月过去,小姑娘的镜头感和表现力都可圈可点。
这点叶珣和容嵘都从成峒那里听说了。
叶珣非常欣慰,一伸胳膊,就把坐在躺椅的闺女捞在了怀里,“爸爸就喜欢你坚定地说出喜好和目标的样子。”
季念薰把下巴架在爸爸肩上,鼻子发酸小声嘀咕,“爸爸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吗?”
“我是喜欢听话的孩子,但是听话和有主见不矛盾。”
季念薰更想哭了,“我以为你想要接班的。”
容嵘笑而不语:接你爸爸的班,小姑娘你想得太多了。
叶珣才不会打击她,拍拍傻闺女的后背,“尽管去,爸爸看着你飞。有爸爸在,你不用担心坠机。”
季念薰“嗯”了一声,破涕为笑。
晚上,叶珣和容嵘独处的时候,叶珣认真向容嵘道谢,“谢谢你。”
以季念薰的天赋,基本不存在顿悟的可能,所以小姑娘“忽然想开”一定是容嵘的功劳。
“我就是每天都花点时间给她解释你的成就,再告诉她你最偏爱的学生是什么样子。她对比了一下你的学生,比如虞斐,肖小哥还有伍小哥,这几个都是有求于你却还能得到你的青眼的弟子,她有些触动,今天我估计是鼓足勇气试一试,就是她本人都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容嵘抱住叶珣的胳膊,“我超虚荣的,就喜欢你这样的绝美巨佬夸我,多夸我几句哈。”
叶珣盯住容嵘,缓缓凑近,直接“啾”了下去。
容嵘回味了一下,特别认真地要求,“再来一下。”
话说叶珣完成了他的分内事,干脆休假整整一个月。当然他休息也让员工们跟着轻松了一下:不仅是带薪休假,还根据岗位级别不同发了数额不等的大红包。
等示范堆稳定运行了半年,“导热一号”正式销售,售价一千一克,还供不应求——相较于纯度较高的石墨烯,这真是天使一样的售价了。
不过生物材料也有弊端,不如石墨烯稳定和耐用,但只要定期维护和修补就行了。“导热一号”拥有更高的性能和更低的售价,即使因为产量的原因应用有限,但用过的都说好,石墨烯相关企业也就跟着难兄难弟石油煤炭企业一起股价大跌。
血崩到还不至于,但等生物核电站铺开——不用想都知道,示范堆稳定运行一段时间后郭嘉必定大力推广,除了几个产煤大省,大多数地方都双手欢迎生物核电站的到来,逐渐取代和淘汰中小型火电站大家心甘情愿。
国内相当于终身成就奖几大奖项又早早锁定了叶院士,连几个官媒都转过那张“正道之光国士无双”的表情包,所以国内的资本家们实在不敢造次,但看着自己砸下重金搞出来的科研实验室和工厂迟早要“苟延残喘”,怎么可能不拼不争取一下?
于是他们联起手来,就辗转多次邀请重量级人物,希望联系到叶院士再问计于叶院士,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官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赶在这群人邀请叶珣之前就派了专人前来诚恳地表示:这些人“不足为虑”,叶院士不用放在心上。
石墨烯用途广泛,就算短时间内受“导热一号”冲击,影响其实比较有限。石油更无须担心,它就算不拿来烧,也是最为重要的原料,想取代它的日子也还早着呢,真正需要“救命”的是煤炭行业。
叶珣想了想就回复说:“煤只用来烧也很可惜,我想想办法。”
官方来人直接问:“生物利用?”
叶珣笑着点头,“是。”
官方来人开开心心地回去打报告了。
其实叶珣早就胸有成竹,但一年一个轰动级别的成果,依旧“用力过猛”,于是他打算在这一到两年里好好教教学生,和容嵘谈谈恋爱,再多陪陪闺女。
从闺女彻底想明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这期间闺女顺利中考,考上了不错的高中,除了拍摄广告她更参演了三部电视剧,从有点小戏份的配角到正儿八经的女配,反响都挺不错。现在她手里有个电影通告,饰演戏份不少的女配,寒假时进组,什么都不耽误。
十月份诺奖公布,叶珣没什么意外地拿到了生理或医学奖。
生物核电技术归属在哪个门类之下略有争议,而且前一年发表第二年得奖也有点……但不给奖,只看在“艾克”和“神修”的份儿上都实在说不过去。
在诺奖宴会上,叶珣带着妻女容嵘和季念薰甫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图片视频即时传回国内,几大社交媒体全都宕了机,技术人员刚刚修好又再宕机,如此反反复复了一天半。
转天容氏集团,冯氏传媒以及虞氏集团全部录得涨停板,之后又连续四个涨停,才把这股子热情消耗得差不多。
司氏相对低调一点,但这几天市值也窜上了好大一截。
不过大家知道花国第一花妻女分别是谁,叶珣一家三口回国依旧没受到多少干扰。
只是年底例行体检的时候季念薰被确诊了急性白血病。
叶珣和容嵘都不意外,小姑娘在甲方倒带之前也“有此一劫”。只不过需要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时候,小姑娘的亲人之中只有她外婆和小姨都配型成功。
但之前季老太太几次折腾作妖污蔑讹钱都不成,这次终于到了需要她和她女儿的时候,她先威胁季念薰小姨不许偷偷去当供体,不然她不活了,之后就对成峒狮子大开口起来:先给一个亿营养费再说!
说来也挺有意思,季老太太自始至终不敢跳到叶珣和容嵘面前,即使拿到秦助理的手机号,她只是接连不断锲而不舍地和成峒联系……
看到季老太太信誓旦旦地威胁说不给钱赔钱货就没救了的视频,季念薰蒙着被子大哭一场。
而这短短十几秒的视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传上了社交媒体,网友们群情激奋口诛笔伐的同时难免为季念薰担忧不已。
没错,自打季念薰身世揭晓,她就成了全民小公主,之前代言的产品狂卖到脱销,出演的剧集在视频网站被网友们生生顶成热播榜首……买家评论和观众评论高赞都是这样的画风:小公主冲鸭,妈妈来啦,又或者是小公主好棒,男妈妈在这里!
就在网友们又让相关话题霸榜各大社交媒体的热搜之际,叶珣翻出了自己关注数亿的账号,发了简简单单一句话:这就去研发特效药,谢谢大家的关心。
容嵘还特地转发评论,用了个老梗说:我家老叶认真起来他自己都怕。
网友们:……所以白血病也要被攻克了吗?
于是几大社交媒体上齐齐出现了个投票:叶院士回到了实验室,所以你认为白血病多久会被攻克?百分之九十五的网友都选择“一年之内”这个选项。
看着这个投票以及网友们温暖无比的评论,季念薰笑着笑着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速木有两千,但也有一千五的章节来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