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是她

开学一周后,班主任——同学们因他的独特发型亲切称之为地中海的数学老师,上课前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有转学生要转入我们班!大家欢迎一下……”

“进来吧。”这是对门外等候的转学生说的。

秦孑难掩内心的期待,目不转睛地看向门口。

一个身形清瘦、个头很高的男生走了进来……

教室里一片哗然。显然,男生已经饱和的理科班对又来了个男生感到不满。

秦孑瞬间收回了目光,看向桌子上摊开的书。不是她,就算了。

“郝甜,你怎么不进来?不要害羞啊。”班主任对门口的另一个女生说。他很高兴自己的班来了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郝甜!

真的是她!她给他的惊喜!

郝甜这才有几分羞涩地走了进来,她对新的环境有几分不安。除了秦孑,他还是很怕生的。

一进教室,她就对上了秦孑炽热的目光。内心雀跃:她就知道,秦哥哥一定会开心的。

数学老师注意到班里男生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喧哗聒噪得很,“大家!安静。我们请新同学来做自我介绍。靳清,你先吧。然后是郝甜。”

转入的男生大方地走到讲台中央,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大家好!我是靳清。我来自市里的二中。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洋溢着的自信肉眼可见,很让人有好感。二中在F市是仅次于一中的学校,教学实力也并不差。让人不禁好奇,为什么要转来一中。只是,靳清并未说明。同学们把内心的好奇收起。说不定其中有一些敏感的原因,还是不要问的好。

秦孑看着靳清,莫名的有些讨厌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他和郝甜是一起进来的。

接下来是郝甜了。

只见郝甜首先咧出了一个甜甜的但略羞涩的笑容,看了一眼秦孑的位置——倒数第二排的角落,老师因为秦孑个子高,而且秦孑声明自己不会因为位置的靠后而影响学习给他安排的。“大家好,我是郝甜。不是‘好人’的‘好’。我来自南方的Z市的一所中学。父母工作原因,搬到了F市。请大家多多关照!”

秦孑回了她一个笑容,待她说完,带头鼓掌。他的甜甜来了。

李开看到秦孑的笑,和见了鬼似的,“秦哥,你难道认识她?”秦孑很少主动搭理人,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生笑的。两人的眼神互动看着还好像挺默契的?

秦孑挑了挑眉,“认识。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我的‘小姑娘’。”

李开:“!!!”内心:六六六,这小姑娘竟然为了秦哥转学来这里。要不怎么不去其他的学校、其他的班呢?

他竟然见到真人了!以前他还以为秦哥喜欢的是制片人呢,要不怎么一年了没个影子。

班主任等两人自我介绍完,安排位置,“你们俩先当同桌,坐到秦孑和李开的后面吧。现在只有那里有空位置。等过一段时间再调座位。秦孑,李开,你俩举手示意一下!”

“大家先继续上课!”

郝甜路过秦孑的位置时,秦孑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掌。郝甜克制住自己想抱住终于见到的现实中的秦孑的冲动,到了自己的位置。

秦孑把自己的课本给了郝甜,“你们刚来,还没领书,先看我的吧。李开,我们俩看一本。”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不再看后面,内心有了一个决定——他要找老师换座位,刚才上课时间他不好跟老师说。

李开叹为观止,感觉自己满嘴狗粮。别以为他没看见秦哥的小动作。

……

下课后,

靳清和暂时的同桌郝甜搭话,“郝甜,你认识他吗?我看你上课好像看了他好几次。”手指了指秦孑。

郝甜点了点头。

秦孑听到,扭头,“对,我和甜甜认识一年了。”

李开围观脸,“是啊,我听秦哥老提起甜甜同学。”秦孑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和任何人都没说过好不好。

郝甜听到,开心的很,顾不得这是教室,要维持课堂秩序,保持一定的距离,抱住了秦孑的胳膊,专注地盯着秦孑看:“我和哥哥认识好久了!我们很熟的。”

看到这情况,李开和靳清哪还有不知道的,这恐怕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哥哥应该是情侣间的昵称咯。默契地不再说话,开始做各自的事情,不打扰两个看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的甜蜜对视了。

“甜甜,你想和我坐同桌吗?”秦孑觉得在找老师之前还是要征求一下甜甜的意见的。

“啊?”郝甜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哥哥,我在你后面就挺好的。我还能上课一眼看到你呢。在你旁边,我都不好偷看你了。”

“…………”秦孑只能作罢,他低估了甜甜对自己的痴汉属性,那就按甜甜的想法来吧。他想让甜甜和那个转学生保持距离。不过现下还在教室,人就在旁边,等方便的时候再叮嘱甜甜吧。

秦孑知道,这一出,李开和靳清铁定已经想当然地知道了自己和郝甜的关系。但他为什么要解释呢?甜甜会是他的。而且,靳清看着就不是个好人,他当然要防患于未然,省的被撬墙角。

…………

“秦哥哥,你为什么不生气啊?我还以为我违背约定,来找你,你除了高兴,肯定也会生气的。”郝甜想了想,好奇地发问。

秦孑轻笑出声,“小笨蛋,你一个人偷偷来找我,我当然不允许,太不安全了。但你是跟着父母搬家来的,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和我们约定的情况不同,你不用担心我生气的。”他对她只有担心的份,哪敢生气呢?

郝甜心中甜蜜,秦孑未说出口的话,她了解七八分。她笑得傻兮兮的,自己又在秦哥哥犯蠢了。

…………

“信女愿求菩萨庇佑。不求能与秦郎此生相守,只愿护他一生周全。他此生道途多舛,得罪各路神仙众多,性情桀骜孤执,恐难以长命百岁。愿以我的寿命换取他此生平安。”

一个淡黄色长裙,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女子,在庙堂跪地虔诚祈祷,她神情忧伤。她的身上唯一的饰物是一件鸟雀羽毛做成的腰间挂环,色彩缤纷,如此鲜艳的颜色衬得她的脸色愈发惨白。

“吾已知矣,你不后悔吗?”

不求自己心想事成,和心上人花好月圆,反倒只求延长他的寿命。即使她为此付出了她的生命,他也不会知道,这真的值得吗?

“信女不悔。”黄裙女子坚定地应诺。她脑中想起了他漠然而又慈悲的样子,她的所求从来就不是要和他相守,他是不会动心的人,她更不想误了他心中所求的大道。只要他好好的,能平安到老,她就知足。何谈悔矣?

他的眼中只有众生,他度众生,那,她便来度他。

……

次日清晨。

郝甜从梦中醒来,她想起梦中所见,若有所感,待回神,总挂有清甜笑意的脸上竟情不自禁流下两行清泪来。

她的感情,她竟然感同身受。

为了他,她可以赴汤蹈火。这般的勇气,这般的倔强,这般的骄傲,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她为谁求生?为谁而欲死?她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这是回忆?过去?还是……前世……?

郝甜无比困惑,却无从解答。她从生下来就隐隐感觉自己与周围人有些不同,她天生缺一窍,对感情的认知比不得常人,在学习上智商很高,但和人相处又老显得有点呆傻,对某些自己认定的事固执的很。

而且,郝甜还很喜欢吃糖。吃法与人不同。别人多是小口小口地含着舔,再大口大口地咬着吃。郝甜却一上来就啃个不停。活像小雀啄食黄米粒一般。灵动得可爱。

周围人都夸她长得可爱,乖巧伶俐,逢人带笑,甜的像蜜糖一样。

偶尔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对周围有种距离感,好像有些隔阂在。但她家庭美满,父母宠爱,老师也喜欢,从没有不好的经历。这种隔阂,究竟为何?

到了16岁,能入秦孑梦中时,郝甜并不诧异,仿佛天生该如此,因而颇为自得。看到秦孑,她就知道这是自己命中注定要爱上的人。她乐意粘着他,她想尽办法要靠近他,让他逐渐喜欢上自己。

郝甜羞涩的一面在秦孑面前少有展现。她对他就很少有放不开的时候。就好像是最丢脸的样子都给他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虽然她不记得她有什么丢脸的时候

……

“甜甜,快起床了,已经七点多了,该上学了!再不起床该迟到了~”王真梅带着江南水乡的韵味的温柔而尖细的呼喊从卧室外传来。

“妈妈!我马上洗漱!”郝甜回过神来,清脆地应答。

“甜甜,不算昨天报到,今天是你早起上学的第一天。你昨天适应的怎么样?有没有怕生?需要妈妈送你到门口之后,也陪你去教室嘛?”王真梅看着乖巧吃早餐的女儿,一脸不放心。

“不用啦,妈妈。同学都很好的!”特别是秦孑。郝甜默默在心里补充。昨天,秦孑给她搬了新书,带她逛了学校,熟悉环境,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他对她真的很好。

因为太过乖巧可爱,成功激起了女同学们的爱护之心,她已经打入班里女生内部,从她们口中得知,秦孑对女生虽然绅士,但一向敬而远之。

因为肉眼可见的她在秦孑那里的特殊性,女生们都很惊讶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伴随秦孑的传言除了他的学霸特质,还有未曾路面的女朋友。待询问郝甜,郝甜低头,否认:“还不是啦。”女生们以为她是羞涩,没再盘问。还不是……就是快是了。嘁嘁嘁,这碗狗粮,看来他们是吃定了。

不过,女生们却并不嫉妒。秦孑是高岭之花,她们早就知道自己是高攀不上的。后来传闻有了女朋友,更不想插足他人做第三者了。

而且,郝甜这么可爱,比秦孑可平易近人多了,要是她们是秦孑,也会喜欢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