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为教皇私下里办事的下属,听到教皇这话,十分为难:“教皇大人,瑞利他每次交易都非常非常谨慎,地点每次都有变动,与他交易的血族踪迹难寻,我们派出去的人都跟丢了。”
“血族那边的人找不着,瑞利那里你们若再办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教皇拿起放在床边的权杖,直指站在一边的下属,厉声斥训,“埃德加你再办不成这差事,我便交给朗伯去办。”
今夜教皇只叫来了埃德加,朗伯被他派出去办其他事情,他们两人都无比希望教皇寿命能被无线拉长,现今的圣子,下一任的教皇拉斐尔太过公私分明,一心侍奉主,他们到了拉斐尔手下不会有太高的发展。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
教廷每次教皇更替都是一次权利交换,当然上一届教皇培养出来的接任者,自会将他的亲信等人交接给接任者。
拉斐尔此人作为圣子无人会质疑,不止是他的外表容貌气质还是内里的本质,是完美的圣子。
灿如阳光的金发,深邃如海的蓝瞳,除了外表完美符合教廷所有人的审美,地位尊贵,温柔和煦的气质里糅杂着严谨苛责的无情,挺拔的腰背只对他的主折腰,对待养育他的教皇只有尊重孺慕之情。
这样的拉斐尔不符合一部分人利益,他若是登上教皇位置,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们会成为敌对方,只有先下手为强,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出拉斐尔身上存在任何一个污点。
拉斐尔像是按照真正教皇的接任者一板一眼不差一分一毫培养出来的模型,可总有些人不相信是人能毫无弱点,无情感波动像生冷的机器一样活着。
谁都不知道教皇当初是怎么想的,将拉斐尔养成现在这样子。
教皇就应该是心中有横渠,平衡各方势力,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震慑住众人,还能让大家心里都能服气又毫无办法的接受他的指令。
拉斐尔若不能服众,用好教皇留给他的人,还镇压不负他的人,即使他是完美的教皇,最终也只会被拉下。
教皇病重的消息被压下,只有身边人知道他病情,其他人一直都知道教皇最近几年身体不太好,最初还有各自打算,但时间久了,教皇隔三差五小病一场都被大家习以为常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面对死亡不恐惧,教皇把持教廷权利多年,站在高位上,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心中都能平稳下来,唯独面对他的死亡这事实在冷静不下来。
“你要想再上一层,这件事情,必须给我办妥。”
“教皇大人请放心,属下必不会让您失望。”
埃德加叩首,教皇收回了权杖,放到床边。
“咳,咳咳。”
一直安静站在教皇床边的仆从,快速将帕子递给教皇,教皇接过帕子捂住嘴,对埃德加挥手让他退下去。
等到人离开,教皇垂眼看见白色手帕上的血渍,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教皇收起手帕,对床边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快速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朝着拉斐尔弯腰行礼。
“圣子大人。”
拉斐尔对仆从点点头。
“你来了。”教皇看见拉斐尔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们下去,我与圣子有事说。”
仆从头朝拉斐尔后退关上房门。
屋内只剩下教皇与拉斐尔,拉斐尔收起了刻板冷漠,一脸担心快步走到了教皇床边,唤出只有两人私下才会有的称呼:“父亲,您怎么还没入睡,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您的身体最重要。”
教皇看着一手养大的拉斐尔,伸出满是皱褶布满老年斑苍老的手摸向拉斐尔柔软灿烂的金发,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若是走了,实在放心不下你。”
“父亲说的什么话,您一定会康健的。”
拉斐尔伸出修长骨骼明显的大手包裹住教皇放在身侧的手,又将靠垫调整到最舒服的角度位置。
当年在一群孩子中,教皇一眼看中了刚牙牙学语的拉斐尔,他立志要亲手培养出一位符合他心目中接任他位置的人,然而当他病重后方才真正发现,拉斐尔的性格十分不适合做教皇,应该说他是完美的教皇接任者,却不适合如今的教廷,除非他拥有让人无法撼动权柄。
“你下个月就成年了,有些事情你该接手了。”教皇苍老的手落在拉斐尔肩膀上捏了捏,“有父亲在,你放手去做,出事父亲担着。”
拉斐尔喉咙哽咽住,垂头,将额头贴在教皇手背上,无声。
被教皇藏在被褥中的手帕直到拉斐尔离开也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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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问夏正与斯科特饮酒畅聊,奥兰多悄无声息走到叶问夏身后,右手挡在叶问夏耳旁,低头贴在耳蜗旁,小声说了一句,站直身体。
叶问夏笑看斯科特一眼,对他歪了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这边有点事,离开片刻。”
斯科特也抬了下酒杯:“去吧,我这里不急。”
“那边有我为你准备的鲜嫩小牛排,奥斯汀正在吃。”叶问夏放下酒杯,指着远处方向,“我先走了。”
等到叶问夏和奥兰多走到无人的地方,奥兰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详细地讲述给叶问夏。
“你说教廷掺和进这事了?”
叶问夏首先忽略掉萨琳娜,直点教廷。
“被抓住的人全部暴毙而亡,经检查都被下了咒,此咒来自教廷。”
“看来教廷那边需要查探,不过现在暂时放一放,今夜过后,族内恐生动乱,派人盯住萨琳娜,我得提醒提醒斯科特守好封印之地,萨琳娜现在定然想方设法要救出克里斯蒂安。”
奥兰多专注地看着叶问夏问道:“王,我们是否让莉莉带人去驻扎?”
叶问夏心中衡量了一番现在的局势,教廷插手这事就不好办了,萨琳娜联合了猎人联盟,教廷内部又是谁在这件事情背后。
“我们如今人手不多,局势动荡正是用人的时候,先解决内部的事情,斯科特虽站在我们这边,但他如果一旦反水我们就被围剿了,我和他只有目标一致才是最牢固的关系,教廷等到事情了解我亲自去一趟,瑞利此人给我盯牢了,必要时杀了他。”
“是!”
叶问夏望向前方被树木包围的湖面的,片刻,收回视线看向奥兰多,关心道:“你刚才可有受伤?”
奥兰多微笑柔声道:“并无,倒是露西妮为了护住哈尔,浑身是伤,有的地方深露白骨。”
“等今夜事了,明日我去看看她,若能猜到是萨琳娜我不会让露西妮一人,她打不过萨琳娜,是我大意了。”
叶问夏抿住嘴唇。
奥兰多安慰着:“王不要自责,此事本是交给我和露西妮,是我们失职了。”
“算了,多给露西妮带点鲜血,伤太重,我来带哈尔。”
“是。”
事情了解后,返回晚宴,叶问夏没有让斯科特等人等待太久,她游走在谋算的每一枚棋子中,对尼科尔的态度和曾经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两人仿佛还是百年前一起合谋的“同盟”。
尼科尔向叶问夏介绍身边的希贝儿,希贝儿完美的宫廷礼仪让她在叶问夏面前无处任何差错,她伪装的十分好,让人丝毫看不出她被叶问夏夺走北森德兰的愤怒。
希贝儿行过礼,站起身,摇着贝羽扇,对叶问夏微笑:“王,我要是早知道您要收回领地一定会拱手交出,岂会劳烦您让海伦娜侯爵亲自动手,倒显得我霸占领地不还给您似的。”
被希贝儿娇嗔肉麻到的叶问夏,面上毫无表露,依旧挂着笑容:“莉莉她行事鲁莽,还好你当时没在,不然可不是要吓到你,今日我该说的都说了,今后自不会再发生北森德兰的事情,我要什么会直接通知。”瞧见一旁尼科尔脸色不佳,眉头一挑,“当然,尼科尔长老多年为血族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自会尊重。”
尼科尔皮笑面不笑:“如此,我倒是要感谢王了。”
叶问夏随意道:“我收下了,不用再感谢了。”
尼科尔,希贝儿:“……”好,好不要脸。
等到叶问夏离开,与其他人交谈,希贝儿狠狠跺了下脚。
晚宴后,所有人离开,叶问夏带着独自留下来的斯科特走进书房,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从抽屉中拿出交给他。
“这份资料不用还给我,我都记下了,你回去可要好好查查。”叶问夏右手食指回弯敲了敲斯科特手上的文件夹,盯着斯科特双眼缓缓道来,“我今晚抓到了一些猎人联盟的人,审讯时集体暴毙,死于教廷下的咒。”
“教廷?”
“对,不相信?我带你去看尸体,尸体我可还没处理。”
斯科特收起文件夹,看着矮他一头多的叶问夏:“不用,我信你,这种事你没必要骗我,之后有事可直接来找我。”
“我可不会跟你客气,走吧走吧,我要休息了。”
叶问夏得到想要的开始撵人。
之后几天,叶问夏给露西妮放了假让她休养,血族的恢复力极强,露西妮在饮足了鲜血,第三天已完全恢复如常,然而被叶问夏带在身边两天的哈尔抱着叶问夏的小腿不让露西妮抱走他。
叶问夏不忙便继续陪了哈尔几天,陪伴时间越长哈尔越黏叶问夏,等到叶问夏陆续收到奥兰多各种消息,将碍事的哈尔干脆利落没一点留恋地丢给了露西妮,一头扎进事务中。
天天晚出早归,等到她终于处理完棘手的事,松了一口气,回到古堡好好睡一觉,醒来想到许久未见哈尔,看时辰,这时间哈尔应该和露西妮在玩具房玩耍。
叶问夏换好衣服走到楼下哈尔的房间,推开门,看见屋内坐在地毯上安静玩拼图的两三岁小男孩,疑惑道:“这谁家孩子?”
“妈妈!”
“???”
作者有话要说:叶问夏: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哈尔: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