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整个人倚靠在叶景潍身上睡得叫一个沉,叶景潍在叶问夏倒过来枕在他肩膀处时,赶忙伸手环住叶问夏腰身搂住,防止她滑下。
当叶景潍双臂搂住叶问夏,将叶问夏抱在怀中时发现曾经他仰赖依靠的皇兄竟然这么瘦弱,身形比他看起来还要像病人。
华丽宽大的冕服遮挡了叶问夏的身体,叶景潍抱着怀中的叶问夏发现他皇兄的腰身竟然比王妃一个女子还要细,叶景潍好奇地摸了摸,嗯,不是女子的软乎乎,而是劲瘦,有力的腰部。
叶景潍还要继续摸的时候被江晔一把抓住手腕,翻动手掌,一个巧劲迫使叶景潍松开叶问夏,站在叶问夏身后将她从叶景潍手中夺回护在怀中。
醉过去的叶问夏身体自然顺着江晔的力度往后倒,脑袋后仰靠在江晔怀中被江晔固定在颈窝处,江晔带着防备之意的双眼紧盯叶景潍,语气警告道:“贤王逾越了,这时辰您该回大殿而不是在这里,王爷刚才的动作咱家会如实禀报于陛下,您明知陛下的忌讳却触犯了。”
“哦?忌讳?”叶景潍收回刚才环抱住叶问夏的双臂背在身后,右手指尖在身后来回搓着,眼神危险地看着如护食忠犬的江晔,微笑反问,“本王怎不知皇兄何时的忌讳里多了不容人抱了?本王倒是怀疑江总管假传圣旨,此乃大罪。”
“咱家所说皆为传达陛下旨意,贤王不信可等陛下醒来询问。”江晔唇角两侧上扬,语速缓慢道,“就是不知,陛下究竟会不会相信贤王所说的话。”
“呵呵。”
叶景潍一声冷笑:“江总管如今,倒不是那个跟在我和皇兄屁股后面,跟着跑的小太监了,甚好甚好。”最后两个字说的极为缓慢。
江晔心中着急把醉酒睡过去的叶问夏带回寝宫,面上却不显如是回复:“全因陛下器重,贤王若无事,咱家带陛下回寝宫了。夜晚宫中还请贤王勿要乱走动,毕竟王爷早已在宫外建府多年不是当年住在宫中的皇子,宫中规矩想必王爷比咱家熟知。”
叶景潍背在腰后的右手握紧攥拳:“江总管说笑了,本王自然知晓宫规,我与皇兄同塌而眠时还不知江总管在何处呢,皇兄如今身体欠佳,本王自是心切不已。”
冷风吹过卷起两人下摆。
“毕竟江总管刚才在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叶景潍突然笑了,语气轻快道:“江晔你说,本王若让朝臣在明日早朝,哦不对,明日休沐,后日早朝若是皇兄面对朝臣弹劾你,想必皇兄会很是为难吧。”
江晔面对叶景潍的话脸色难看,不由收紧抱住叶问夏的手臂。
“毕竟一次一次的弹劾,加上你一直以来做的事,不好的名声中再来一条魅惑天子,爬上皇帝的床榻。”叶景潍话一顿,露出狐狸般算计的笑容,“这事说多了,你说晋国百姓信不信呢,那些极容易煽动愤慨的读书人呢?毕竟悠悠众口,刚登基的皇兄面对众人弹劾,江总管,你说皇兄护你有损名声,若不护你,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呢?”
叶景潍在江晔面前悠然地伸出衣袖弹弹上面不存在的浮灰:“皇兄重情重义,自会护着江总管,本王倒是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不过,本王想江总管你定不愿给皇兄带来麻烦。”
江晔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盯着叶景潍,要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贤王想如何?”
“本王不如何,把皇兄交给我,晚上你在殿外守着。”
叶景潍好似弹掉了他看不顺眼的浮灰后,舒心地笑了。
“陛下无需贤王照顾,请贤王放心,咱家定会照料好陛下。”
江晔当即拒绝,丝毫不给叶景潍面子,让叶景潍和陛下单独在内殿呆一晚,其中发生什么未可知,他宁可被叶景潍一派弹劾,也要护住陛下。
叶景潍脸色瞬间阴沉,挥袖甩向一侧:“江总管好话不愿听,想必……”
“陛下怎么了?!”
叶景潍后半句威胁的话还未说出口,被疾步赶过来的苏澈打断了。
苏澈见到“昏迷”过去的叶问夏被江晔抱在怀中,满心担忧地跑上前,伸手去摸叶问夏额头,又低头闻了闻,嗅到叶问夏身上的酒气,确定叶问夏只是醉酒睡了过去方才放下心,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质问道:“贤王与江总管深夜在此地相谈何事,竟然如此不顾陛下身体!”
苏澈的突然出现倒如了叶景潍心,他担忧的不过是今夜江晔会对皇兄做什么,苏澈在,江晔就算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得憋回去。
叶景潍对苏澈露出温润的笑,开口解释道:“本王担心皇兄身体,赶过来看看,怕江总管照料不好,毕竟夜深了,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不该动的心思也出来了。”
江晔自小照料叶问夏衣食住行,陪伴左右,怎会照料不好?
苏澈是聪明人,叶景潍后半句明显意有所指,转头看向牢牢把叶问夏护在怀里的江晔,眉头皱起,江晔的神情动作紧张,之前叶景潍说了什么,或者发现了江晔什么把柄?
他早提醒劝说过江晔,做事多多小心谨慎,叶景潍岂是好相与的?他虽看不惯江晔,但也知两人都是陛下亲信,实属一个阵营的。
苏澈不知内情,但也知道这时候该一致对外,方才对叶景潍拱手行礼:“既然如此,贤王请放心臣随江总管一同护送陛下回寝宫歇息,自会照料好陛下,王妃还在晚宴等王爷稍后一同回府。”
叶景潍见苏澈主动说这话,点点头,好似好心提醒道:“江总管方才说,本王身份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停留,想必苏大人更是如此。”
叶景潍笑着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江晔。
苏澈从怀中拿出叶问夏给他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皇帝,出入皇宫来去自如。
叶景潍与江晔见到苏澈手中的令牌皆是一惊。
叶景潍没料到叶君泽对苏澈竟如此放心,连这令牌都赐给了苏澈,难道皇兄对苏澈是真心实意?
江晔见到苏澈手中令牌时,心里也是一愣,陛下何时将令牌给了苏澈,他怎不知?
两人各有心思。
苏澈收好令牌对叶景潍与江晔道:“如此,二位可是安心了?”
“哈哈,自然自然。”叶景潍料定江晔吃瘪,刚才江晔的怔愣他全看在眼里,他还真以为皇兄能看得上他一个奴才?全心托付?想必这块令牌皇兄何时交给苏澈的他都不知,“江总管,本王恪守宫规,想必你也能。”
临走前叶景潍走至苏澈身旁,脚步一停,留下一句:“照顾好皇兄,莫要让人近身。”才大步离去。
背对着两人的叶景潍扬起的嘴角瞬间变成一条平线。
苏澈回头望着叶景潍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心中犹疑,贤王何时与陛下关系恢复了?不对劲,转过头走到江晔身前,伸手准备将叶问夏从江晔怀中带出。
不料,江晔却不松手,反而看着他说:“苏大人,陛下无需你照料,于理不合,我一人便可,请回。”
若是平日里,苏澈听了江晔这番话,当真会落下一句:“照顾好陛下。”后就走。
今夜,一切都不对劲,叶景潍离开前的话何意?莫要让人近身?
这里除了他只剩下江晔,江晔自小贴身照顾陛下,比他更是亲近陛下,对比起信任度,江晔其实更高过他,可叶景潍不是会平白无故落下这话的人,定是他发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你可有把柄在叶景潍手上,是否涉及到陛下?”苏澈最关心的是叶问夏,他知叶景潍与陛下面和心不和,江晔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江晔若朕拖累了陛下,他绝地会出手干涉。
江晔抬眼看了眼眉头紧锁目带怀疑质问他的苏澈,没有说话。
江晔不说话,不表态的样子,气到了苏澈,苏澈挥袖,语气不好道:“放开陛下,何事我不能知,我也不抠问于你,但我不放心陛下这样的情况被你带走,想必,江晔你知道见令牌如见陛下。”
苏澈再次上前去抱叶问夏,江晔还是不松手,顿时,苏澈厉声喝道:“江晔,你想抗旨不成?!”
江晔暗恼,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手臂上的力道刚一松,就被苏澈弯腰抱走陛下,江晔垂下胳膊双拳紧握跟上苏澈的脚步。
苏澈左臂放在叶问夏肩膀处抱住,右臂拖住叶问夏双腿回弯处,身子动了动,让叶问夏靠在他身上,脚步平稳往寝宫放下走去。
抱起叶问夏的一瞬间,苏澈愣了下,陛下的体重怎么这样轻?随即想到身旁跟着的江晔,侧头不是好眼神看了他一眼,江晔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这下苏澈心中更加怀疑叶景潍说话的意思,他信江晔不过是同僚加上与陛下一同长大的情谊,但他也不能因叶景潍几句话怀疑自己人,若是叶景潍挑唆呢?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的事情,明日陛下醒来他见到什么定要如实禀报于陛下,让陛下心中衡量。
苏澈与江晔两人快步走进叶问夏宫内,守在宫中的宫人们见到苏大人抱着昏睡过去的陛下从宫宴方向回来,不用江晔说急忙忙了起来,快步去准备醒酒汤等物品。
当两位守门太监推开殿门,苏澈一脚刚踏进殿中,一直老实躺在苏澈怀中的叶问夏突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