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这几天王勉有和都暻秀信息联系,大概说的就是组团参赛有利于获得名次,并且转发了БЧ的文章,都暻秀倒是表明自己早就关注了这个公众号,自然也之前就看了文章,说的有理有据,只是他自身不想组成一个组合,他觉得自己的唱腔如果在组合里就会成为背景垫音,不太容易展露锋芒,独唱对他来说是展示自己的最好方式。王勉想了一下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暻秀的欧美R&B唱腔没有过于惊艳的高音,音色也不算清脆,在组合里很容易就被有高音特色的队员掩盖,虽说处于团队的考虑,暻秀也不在乎成为提高整首音乐作品的优秀辅助,但是如果能完整展示自己独特的特色为什么要浪费呢。果真都暻秀是一个清醒的人,他始终对自己有着正确且精准的评价,并且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什么方式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优势,扬长避短,这是目前自己做不到的,可见光套模板是不管用的,一套制胜的方案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从小到大一直是王勉打头阵,带领着都暻秀和几个小孩打打闹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所谓的头脑领袖的地位就被撼动了,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以家庭居住地为凝聚力的玩闹小团体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王勉和都暻秀两个人,可尽管只有一个竞争对手,王勉还是输给了这个发小,都暻秀一直在向前看,不论是思想还是远见,王勉已经难以望其项背。有一点值得慰藉的是,尽管是这样,都暻秀并没有抛下走的越来越慢的王勉,他选择和他一起行走在这片未知的人生里,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缺席,都暻秀没有选择放低步速,也没有在后面使劲推着王勉,而是用一条长长的绳子,一头系在王勉纤细的手腕上,一头由自己拿着向前走,尽管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被彼此丢下。

王勉还提及了周末一起去选衣服的计划,都暻秀欣然接受了,他本就是一个对穿着没有多余要求的人,他认为舒服,温暖,庇体,足矣。家里的衣服除了爷爷奶奶给买的,或者爸爸妈妈从外国带回来给他的,就是有时候和王勉逛街的时候被王勉慧眼选中,然后硬推着他进换衣间试穿的衣服。有时候看着那些“格格不入”的服装,每一件都能勾起都暻秀的回忆,在哪一天,在哪,王勉的表情,王勉手里拿的什么吃的,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王勉早起,拿起一袋牛奶和面包,把昨天包装好的礼物顺手塞进书包里,起身就往学校走,本以为就睡四个小时,身体会受不住,以往的话就算睡够八个小时,早起也是件困难无比的事情,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就是睡眠侵蚀者,不论多早睡,早上都有种无法从被窝里脱离的痛苦,对待那种让身体放松,大脑缓慢运行,呼吸平稳,心脏减速的休息方式,年轻人贪婪到没有极限,只要能睡下去,一辈子不起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比早起更难的了,连那些恼人的数学题都比不了,数学有边伯贤,而早上的闹铃叫醒的,只有自己。

今天短眠意外的并没有让王勉感到疲乏,虽然她已经做好了上课伴随着老师念经一般昏昏欲睡的结果,但事实并不如此,今天的思维异常活跃,以往预感打不通的知识点,今天疏通的到也算顺畅,有一种偷窃了学霸大脑的不可思议感,王勉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对于学习驾轻就熟的感觉,让她感觉和班里的同学距离更近了一些。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头一次让王勉觉得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是怎样一种在吞并知识的快感,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经历,奇妙,一触即发,就像遇见火星的烟火一般,在大脑里瞬间绽放起绚烂的烟花。

虽然还是有一些难解的问题,那是班级里除了边伯贤以外,每个学生都不能避免的问题,在A班,就是要有垫着脚才能够到星星的氛围,思维的延伸一定是课本之外,能力边界外1cm的距离,有能力的孩子费些心思总可以摘到星星,今天,王勉就是这样幸运的孩子。

“不错,今天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边伯贤是个很克制的人,如果是往常,王勉还是那个拽不动,推不动,思维固着的愚笨学生,伯贤虽不会用语言打压面前的这个人,但是也绝不多说一句夸奖,但只要他看到了一点点进步,并不只是做题能力的进步,而是思维能力的前进,他便毫不吝啬任何褒义词。

今天是王勉听到来自天才的最多认可的一天。

放学后没有练习比赛曲目,取而代之的是钟大,金珉锡和一些王勉不认识的人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涌进了伯贤家的大房子,一间复式公寓。伯贤的父母因为出差的缘故,近几天在家的只有伯贤和打扫阿姨,每天晚上阿姨会回家,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伯贤一个人,王勉忍不住想像那些与自己不同,没有琐碎知识填补的,漫长的夜晚,这个男孩毫无睡意的脸庞,将会是多么落寞。

与现在正在和自己不认识的人聊天的伯贤应该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满脸充沛的笑意,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男有女,都簇在他身边,他成为了这群人的中心点,这样的笑容才应该是这个年龄的所属物,肆意的,毫无忧虑的,洒脱的,没有章法的,有的笑的连绵起伏,有的笑的几乎断气,有的人笑起来往嗓子眼的吸气,有的人更是笑到高潮便失了声,但丝毫不影响表现出自己的愉快和兴奋。

王勉才感到融入他们一天,拜自己不知所以突然开光的大脑,今天的一切事物都让她觉得处理起来毫无困难,她甚至能在最后的思考问中插嘴学霸的讨论,并且得到了他们的业内认可,认为王勉的考虑是有必要的,虽然只是些边角料的提供,那也是王勉不曾受到过的殊荣。

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还是只能坐在角落,听着他们谈论跳脱出校园以外的话题,比如音乐节,比如摇滚乐。

钟大发现了看似在一旁发呆的王勉,笑着做到了他身边说:“我和金学长订了蛋糕,学长带着乐器很沉,我就先帮他把东西都拿过来了,现在学长应该还在蛋糕店等着,咱们去找他?”

王勉巴不得能有个什么人把自己从这个透明的,没有人能看见,但确实存在的孤寂立方体中带走,于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