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实验楼里,站着两道人影,默默地看着篮球场上的闹剧。
江星淮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捧着一沓作业本,淡淡道:“该走了。”
他旁边的人趴在窗沿上,一脸兴味地看着下方:“等一下,我再看看,反正这节课是自习课,不急。”
说完,这人又笑了几声:“你不觉得他们很好笑吗,尤其是那个长得很白的帅哥,这水平连小学生都打不过吧?”
这人是一班的班长宁文张,上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化学老师让他们来拿批改好的作业,下楼的时候无意中往篮球场看了一眼,他就赖着不想走了。
江星淮朝下方看了一眼,语调毫无起伏:“不觉得,倒是你这副样子更好笑。”
说完转身就走了,只给对方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宁文张:“……”他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座大神啊?
宁文张一头雾水,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连忙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另一边的篮球场上。
四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刘景盛出来打了下圆场:“这样吧,运球我们今天就不练了,先来模拟一下比赛。”
“我当裁判,叶黎和于杰骏一队,万邦和卓凌一队,看哪队先进五个球。”
毕竟叶黎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让他跟四人中最厉害的于杰骏一起,也算是分配平均了。
大家都没有异议,用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来决出谁先拿球,最后是于杰骏赢了,他带着球站在三分线外,给叶黎打手势让他进去。
叶黎跑了进去,于杰骏也在这时候有了动作,他灵活转身,躲开卓凌的防卫,带着球一个三步上篮,没进。
篮球在框边弹了几下,往叶黎的方向飞去……最后稳稳当当地落进了万邦的怀里。
万邦的个子又高又壮,很适合抢篮板,他一跑过来,叶黎就算跳起来也不一定能抢到球。
万邦把球传给卓凌,卓凌已经站在三分线外了,运着球就往里面冲,气势汹汹。
叶小少爷细皮嫩肉的,上辈子都没怎么运动过,打篮球的时候也都是班上男生让着他,现在被他们这凶猛的架势吓了一跳,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站着看他们撞来撞去。
自己这小身板怕是会被他们撞飞吧?叶黎最怕的就是疼,心里有些退却了。
于杰骏好不容易抢到了球,被两个人左右夹击,弄得满头是汗,见叶黎还站在那一脸懵逼的看着,有些心力憔悴:“快过来拿球啊。”
叶黎:“好!”
他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顺利地从于杰骏手里拿走了球,出了三分线。
场上三个人都盯着他,而场外的刘景盛也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叶黎深呼吸了一口气,膝盖略微弯曲,双腿猛然发力,把球向篮筐送去。
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稳稳地落进了篮筐正中心,是个空心球。
众人:“!!!”
大家真诚的鼓起了掌。
刘景盛在场外大喊:“叶哥牛逼!”
换做别人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这人是叶黎,他的技术大家都了解,投三分能进他们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然而之后的一个个球,都开始让他们怀疑人生了。
在叶黎第N次进了一个三分后,卓凌不可置信地说道:“叶哥,你刚才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他也跟着刘景盛喊叶哥了,觉得这么叫很顺口。
他们统计了一下,叶黎差不多投十个能进九个,这样的话,就算技术菜一点有什么关系,让他站在三分线外只管投篮他们班就稳赢了。
叶黎眨了眨眼:“我是真的挺菜,但我也没说我投篮不准啊。”
刘景盛苍蝇般搓了搓手:“嘿嘿嘿,我们班有胜利的希望了!”
五人一直训练到快天黑了,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在小卖部买了块面包就匆匆回了教室。
刘景盛这时才有空问:“叶哥,你是怎么做到投篮这么准的?”
叶黎认真的说道:“很简单,只要你学好物理就行了。”
刘景盛:“???这跟物理有什么关系?”
叶黎说:“抛物线原理啊。”
学渣刘景盛沉默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叶哥不是跟他成绩差不多的吗,而且也不怎么爱学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刘景盛拿出本子写写画画,制定着以后的训练计划。
九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里,五人渐渐熟起来了,也有了些默契,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并不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但叶黎却有了很明显的进步,至少不会干看着别人抢球了。
比赛在下午举行,同学们可以自行安排,可以去看,也可以不去,不过不去的话就必须留在教室里写作业自习。
这么好的时机,对早已憋坏了的八班同学来说怎么可能错过,班上的大部分人都下去了,只剩下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在教室里。
其他班的同学也走了一大片,而对比下来,一班坐着的满满当当的人就显得很突兀了,除了去打篮球赛的同学,教室里没有一个空位,大家都在刻苦地学习,只有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和笔尖摩擦书页的声音昭示着里面有人。
外头响起了一阵慷慨激昂的音乐声,篮球比赛要开始了,操场上站满了人,很是热闹。
江星淮笔尖顿了顿,突然拿起抽屉里的校服走了出去。
宁文张是他同桌,见状,也跟了上去:“你去看篮球赛?”
江星淮淡淡地嗯了一声。
宁文张张大嘴巴:“这有什么好看的,老刘今天布置的五张试卷你写完了?”
江星淮说:“没有。”
宁文张垂头丧气起来:“唉,我也没写完。那你怎么还有这闲情逸致去看篮球赛啊,有作业没写完我这心里就吊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操场边上了,江星淮突然开口了:“你不觉得挺有趣吗。”
“啊?”宁文张问,“什么有意思?”
江星淮却摇摇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