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夜里几分凉意的风轻轻拂过,衣袂翻飞,卷起三千乌丝,纯洁的少女,也就是我,正被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抱在怀里,只见少年足尖一点,我和他均落了地。
乍眼一看很唯美对不对?很有纯纯恋爱的心跳心跳感觉对不对?
然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见到这个男人的瞬间,我脑袋里不是别的,而是那为他量身定制的13682种拷问方法,别问为什么又多了,问就是无时不刻都在想新花样折磨。
回到现在。
“……是你。”
“不,不是我。”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上次,上上次,都是你。”
我严重怀疑他拿错苦情剧本了,这台词也太肉麻了,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搭配他那面瘫表情,到底还有个屁的恋爱剧场?
不过说到上次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很明显地哆嗦了下,想也知道是上回我给他的“回礼”让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我指的是身体上的,心理上也可能有。
“我说……你认错人了你会相信吗?”我咬着牙道,实际上我一看到他那张脸一听到他那个声音,我已经按讷不住要拿东西敲他了,但本着不能对人类出手的准则,我忍!
“不信。”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我整个人颤了颤,都是憋的!
但我还是维持着假笑,又道,“又或者说……其实我今天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你会相信吗?”
他看着我,努力思考了好一会,而后很老实地摇摇头,“不信。”
“我不记得我和你见过面,你的脸我完全没印象呢。”
我依然微笑着,然而我的内心是↓
想打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对你有印象,你的脸。”他正色道。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想搭讪我吗?”
“我没有。”
我快按不住我那四十米大刀了。
看着他一副认死理的样子,我也知道和他说道理是行不通的,毕竟上回的我就是做了错误的预判才会被他砍头的,因此这一次得做点不一样的才行。这里不比地狱,换做是以前我肯定一上来就刚,但偏偏是万恶又脆弱的人类,我忍!
“上次,我砍了你的头。”隔了一会,他突然这么说,说完还很疑惑地看着我的脖子,大概是好奇我的头是怎么回去的。
“砍掉脑袋以后人不是会死吗?”心知肚明的我还得厚着脸皮装。
“……你为什么砍不死?”
他看上去被我问倒了,思考了好一会后,他定定地看着我,又道,“你就没有死……为什么?明明我已经用日轮刀砍下你的脑袋了。”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深吸口气,明明心里已经把他给这样那样了上万遍,但为了日后的工作,我决定用对付婆婆那招来糊弄这个愚蠢人类。
我忍着内心极度不适,再强压下把他再龟甲缚一次的欲/望,对他展露一个我自以为无懈可击的楚楚动人表情,再搬出那套从人类电视档里学来资深忽悠的那一套。
“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纠缠我呢?难道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我现学现卖还用上了婆婆攻略我时的同款那双卡姿兰大眼,再回忆一遍痛彻心扉的夺衣婆写真,最后我有模有样地噙着泪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人家只是个从乡下来投奔亲戚的孤苦女子,就算是要搭讪也请用高明一些的手段,你真是太过分了。”
看到眼泪从我完美的脸颊上滚落,他迟疑了好一会,大抵是没有应付流泪时的女孩子的经验,我也不信他这钢铁直男会有。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我能看得出他在极力挣扎着,挣扎了好一会,最后他歪着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真的砍了你脖子。”
他很耿直地看着我,“而且我也没有搭讪你,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没死?你不是鬼吗?”
“太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
泪光在我眸中闪烁着,然后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掩面低声啜泣着。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我偷偷从指缝里打量起他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眼泪攻势是有效用的。
我再接再厉,火力开足,在他开口之前我轻轻拉下了他还揽着我的腰的手,然后把他的手往我脸上一贴。
“你说,如果我不是人的话,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体温?”
天知道我有多想抄家伙干/他,我的整个人因为在忍耐抽他的欲/望而在颤抖着,不过外在的我还是表现得楚楚动人的样子。
我可是对这具身体很满意的,为了更加接近人类甚至还做了体温模拟和皮肤模拟,这样Q弹的皮肤就算是一般的人类都要羡慕的,牺牲点美色如果能让他不再缠着我我也就忍了。
不过,他的手很糙,上头满是老茧,有些硌脸了,我那堪比黑科技的脸蛋也因此被磨得红红的。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他竟乖乖地被我抓着手,连带着手也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他的表情越发呆愣了。许久许久,他缓缓地看着我的手,视线上移,来到我那张被他的大手给搓红了的脸颊。
质感很好。
我在他脸上读出了这个信息。
呵,男人,我就知道。
“那么这样你就能相信我是人了吗?”我放开他的手,红着眼道。
再揉了揉被他搓红的位置,那剌剌的感觉确实糟透了,但还是不得不说这身体的触觉感应也是做得很好了。
我相信,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也绞尽脑汁去回忆那些狗血的电视剧了,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绝对无法抗拒我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人的哭诉的。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他有些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我的脸,微微皱眉,似是有些认可。
然而他却还是有些疑惑,当即便把手探向我的脖颈,仔细摸了摸,确实没有断过的痕迹。
如果是其他人敢这么做我铁定抄家伙干/他了,但我得忍辱负重,至少不能前功尽弃。
他看着我许久,就在张了张口刚想说话时,一直在我们身后的那一团光球剧烈颤动了起来。
显然是很不满被我们忽略了。
“好啊,刚刚还说自己是单身主义,现在又和别的男人腻腻歪歪,你当我没脑子吗?”光球朝我大声吼道,情绪也是很激动了。
“才没有腻腻歪歪!”听到被误会,耿直的我想也不想就否认,“再说了你也根本就没有脑子!”
“你!”光球震动得更剧烈了。
“你什么你,我说的是实话!”我挺起了勉强称得上是对B的胸,硬气的很。
大概是气不过,光球忽然变大了,而且也变得更亮。这时候,一阵怪风扫过,撩起了我的头发,能感觉到一股夹杂着熟悉气息的风直往我的面门袭来。
“喂!”我大喊一声。
虽然我很想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就那么让他命丧当场,但出于工作职责,我不能这么做。在那带着杀意的风刮来时,我先行一步扑倒了始终站在我身旁的面瘫男,这才免于两个人给她的攻击给波及到。
姿势……当然是他下我上。
四目相对,我也留意到了之前一直忽略的事实——嘿别说,这叼毛真的挺帅的,至少比我看到的八点档的要强了那么一丢丢。
不过那样也改变不了他今后下地狱被我干/翻的命运,我可不是那种一上来就看脸的肤浅鬼。
“你在和谁说话?”被我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叼……咳咳,面瘫男惊讶地看着位于上方的我,似乎很难能理解我突然这么做的原因。
我这才反应起来一般的人类是看不到妖魔鬼怪之类的,尤其还是没有实体的灵体类,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等我给他科普完以后,他早就凉了。
“这里很危险,你快点逃吧。”没时间和他废话。我支起上半身,警惕地看着光球,思考了下,然后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想说控制一下力道飞个几百米看看。
实不相瞒,我当年也拿过女子狱卒铅球的冠军。
“久违的年轻男性啊,而且还散发着那样诱人的气息……不想其他的话,今天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光球的速度很快,没等我掂量好,便又一次朝我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闻言,我凑近嗅了嗅被我扑倒在地的男人,不由皱眉,“哪里诱人了?不就是臭男人的味道吗?”
听到我这么说,底下的那个人全身震动了起来。
……臭男人的味道。
“喂,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逃。”看他还在发呆,我左右开弓扇起巴掌来,他而他被我一下子扇懵了。
光球的攻击很迅速,我退而求其次,揪住了他的衣襟很粗暴地就把体型比我高大许多的他直接且干脆地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往一边躲去,而光球又一次没有击中,却直接把地面给砸了个大坑。
这下再不情愿相信我的话,也总该要相信了。我指着那个大坑,看着他,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想变成那样的话有多远就给我躲多远,掘地三尺那种最好。”
明明我这一套下来很帅气,但人家似乎不领情,就见他把手放在了刀柄上,一副谁和我说话我就砍谁的样子,看着他进入了战斗状态,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啧,我差点忘了这家伙的手速有多猛。
不然那次我也能用嘴巴来一次空嘴接白刃。
“……你能看到那家伙吗?”进入状态后的他忽然扭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你很烦啊,一整个晚上问来问去的,你是好奇宝宝吗?”然而上一秒还很帅的他下一秒就被我像是拖一块抹布一样拖着。
我不认为他能在什么都没看见的情况下躲开那样的攻击,只能暂时一边拖着他跑一边躲着光球的攻击。
“一开始还自诩清高,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和我抢男人!!”
在速度上我不会输给谁,尽管那团球攻击速度很快,但愣是一下都没能打着,当下也变得更加骂骂咧咧了,甚至狡猾地企图用垃圾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抢男人就算了,我不感兴趣。”素来洁身自好的我还是得解释一下的,不过一喊完,我默默看了眼那家伙的手,当即毫不留情地甩开。
被甩了手,他一脸困惑地看着我,有点不明白我这么做。
“男女之间总要有点距离的,毕竟女方总是比较吃亏的。”我正色道。
他的表情更困惑了,又道,“我没有要对你怎么样。”
“是你看不到的那家伙,是她要对你‘怎么样’。”我看破了红尘。
“为什么?”他还是不懂。
“大概是她下/贱,馋你身子。”我讪讪地看了眼光球,言简意赅道。
说完这话,我发现到他的表情更精彩了。
“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的,果然还是去死吧!”这时候光球忽然停下,因为听到我的话而气得直抖动,然后她开始蓄力,紧接着突然发动更为猛烈的风刃攻击。
我也注意到了那非比寻常的攻击,拉开了一定距离后,我扭过头去看他,淡定道,“听好了,她馋的是你,现在有一大波攻击向你袭来,记得跑快点,不想当场死亡的话等下记得往反方向跑,速度快点。”
说完后,我环顾四周,快速思考起等一会应该如何应付,而且开光武器也不在身上,要对付物理免疫的灵体类的妖怪徒手是很不现实的,尤其我现在还是实体状态,要硬碰硬有点麻烦。
然而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我吓得猛一回头,就对上了那一双暗沉的眸子。
“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我来砍。”
卧槽,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帅。我能感觉到我的情绪,雀跃高涨了那么一下下,不过,是因为想要把高高在上的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导致肾上腺激素分泌罢了。
我还是分得清现实的,再怎么想搞他,也得分场合。
“有多远逃多远吧,逃了就别回来了。”不逃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丢你了,我可是很乐意代劳的。
要知道灵体类的妖怪榨起人类来要比甘蔗机还吓人,我可没说着玩。
想到这,我看着他,又道,“被抓到是要被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