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是你触碰脸颊的悸动……”
《夏日与你》是一首很轻快的歌曲,是十年前常谷雨的成名曲,也是送给他初恋的一首小情歌,那时候所有人都被歌词里的爱意感动,后来爆出常谷雨的初恋在他创作这首歌之前便已经去世,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再听曲调时,便有人说发现了里面伴随的丝丝怀念与伤感。
六年前的肖天泽不懂,他觉得这就是一首送给情人的小情歌,唱歌的时候带着无限的欢乐。
酒吧里,欢乐大于忧伤,没有人在乎肖天泽唱出了什么含义,只觉得那时候的小情歌让所有人都感觉在那一首歌的时间恋爱了一般,充满了甜蜜。
肖天泽也是因为那首歌在尼索斯打响第一炮,之后唱的所有歌,任何曲风为尼索斯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狂欢之夜。
六年后再选这首歌,再回首歌曲里的去掉,肖天泽觉得多了几分怀念,每一词每一句、每一个曲调都是在对过往的事与人的憧憬。
肖天泽:“想过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下……”
轻快带着怀念的声音响彻在尼索斯的每一处,优美的情歌总是能够勾起所有人对美好的向往,尤其是台上那人的歌喉,就像是被天师亲吻过一般优美动听。
一曲毕,跟唱的群众又大声呼喊:“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仿佛找回了当年的感觉,肖天泽微笑着应答:“当然可以,点歌吧!不过……得是常大的。”
陈武看着舞台上的人,由衷地笑了,他所认识的肖天泽回来了,在歌曲里从那个只知道处处退让的人回到了当年的嚣张小子。
尽管比起曾经还是沉稳许多,但是碰到唱歌后身心投入的模样还是那么吸引人。
作为多年的好友,陈武十分庆幸肖天泽能够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选择继续努力,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有时候陈武实在想不通,肖天泽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唱歌那么好听,那么有拼劲的人,怎么就会为了刑霍那小子放弃了一切?
不能说刑霍这个人不好,毕竟刑霍这个人陈武还是挺佩服的。
二十二岁创业,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仅仅花了六年的时间,便到达了无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峰,跻身十大富豪榜榜首,在此之后蝉联三届至今无人可敌。
也是这段时间里,肖天泽成为了刑霍背后的男人,衣食住行上处处为他着想,甚至为了他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刑霍不想肖天泽抛头露面,所以才会从尼索斯里离开。
一离开便是六年,除了陈武偶尔与他联系之外,对其他人来说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只有陈武知道他困在名为刑霍的这所小小的牢笼里。
邢氏集团的执掌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今年也不过三十而立之年,是多少人眼里的金龟婿,可惜是个没有眼睛的乌龟,看不到肖天泽默默为他付出一切,心里总是惦记着他人。
陈武第一次从肖天泽那听说了汤小川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兄弟那无措的模样,陈武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暴揍刑霍这个渣男一顿,为自己的兄弟插对方两刀,可惜肖天泽自己也觉得汤小川可怜,伤心过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再之后,陈武就很少从肖天泽那里听过汤小川的事情,其实都知道,不是没有的说,而是太多了无从说起。
如果陈武为肖天泽那六年做一个总结的话,那只有两个字——不堪。
不堪的感情,不堪的伪装,不堪的快乐。
再看台上那人,哪怕戴着面具,也难以阻挡他成为耀眼夺目的那颗星星的光芒。
肖天泽,注定属于这个舞台,而不是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委委屈屈当一个得不到爱情的小傻瓜。
台上的才是他兄弟真正的模样!
陈武在人群里起哄:“拿下面具!犽!拿下来,我便请在场所有人喝酒!”
听到熟悉的声音,肖天泽愣了一愣,还不等他找到陈武的身影,就被接下来的欢呼声所震撼到。
尼索斯里,每一处都在吼着:“拿下面具!拿下面具!拿下面具!”
所有人都在起哄这句话,相隔六年的再遇,所有人都想看看那面具下唱出如此曼妙音乐的是什么样的人。
肖天泽微愣,随后释然。
是了,他又不是见不得人,当年带上面具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不想因为年纪不够给张修带来麻烦,现在已经不是有顾虑的人了。
肖天泽从位置上站起身,随意抛下面具,露出那惊为天人的模样。
拿起话筒,肖天泽笑着看着下面呈现短瞬间静谧的人群,问:“今天是不戴面具的犽,你们准备好接受歌声的洗礼了吗?”
“犽!!!”
气氛再一次被推上高潮,看着那如神祇般的模样,伴随耳边迷人的声音,众人觉得那光之下的人,不是尼索斯的小王子,而是——王!
王者归来!
*
闹到后半夜,肖天泽与陈武嬉笑着走向后台,张修正在那里等着二人。
张修看着肖天泽满身汗水的样子,高兴地为他鼓掌:“六年不唱,一回来就是给我们一个惊喜!”
肖天泽含蓄笑笑,说:“其实我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因为腿软跌下去,还好一开始给我准备了一张椅子,不然我怕是要跪在上面唱完。”
“哈哈真会开玩笑。”张修笑着,脸上带着不舍,“真的不在这里继续驻唱吗?我看得出来你在这里很快乐,要知道你想要去的地方,其实并不如你现在这么快乐。”
肖天泽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想踏上那个舞台,想去认识我一直视为信仰的那个人,这次的机会我不想放弃,哪怕只是在台上被指点了一下我也觉得很开心。”
看到肖天泽这模样,陈武打趣了一声:“要不然你和那位离婚找常谷雨好了?”
说完这句,换来的是肖天泽的白眼:“我和你一样只是单纯地崇拜常大好嘛,别把我的崇拜扭曲了。”
“切那是你之前没有机会好嘛,现在有机会了,赶紧去把握!”
“陈武你想死了?!”
张修看着二人打打闹闹也在一旁由衷地笑了。
他不抓肖天泽这个人了,他小小的庙宇的确是容不下这尊大佛,也许更广阔的地方,遇到更好的未来才是肖天泽要走的路。
张修:“现在也不早了,肖天泽你不还已婚嘛,这么晚归不怕家里那位发火?”
肖天泽一愣,仿佛一下子从快乐的天堂回到了人间,不过一恍惚的时间便不在乎地说:“不怕,他今天要去医院里照顾病人,不会那么早回来的。”
张修:“原来弟媳是医疗行业里的人,这个好,白衣天使。”
陈武“噗嗤”一笑,没有解释张修的误会。
肖天泽也默契地没有说,与张修道别后,二人回到了肖天泽所在的小区。
富人所在的别墅区,陈武只能送人到门卫的地方,嘱咐肖天泽回去小心之后,便挥挥手告别。
看着陈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肖天泽敛下笑容,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那个复式小楼走去。
打开门,里面一片黑暗,空气也冷冷清清。
知道人今晚不回来了的肖天泽松了一口气,将收到的鲜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摸索着打开墙上的按钮,顿时客厅里充满了光亮,肖天泽换好鞋一抬头,便对上了一个熟悉的目光。
肖天泽:“你……回来了啊。”
说话间,肖天泽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习惯了那么久的生活一下子被打破,难以适应也是在所难免。
刑霍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凌晨三四点才回来的人,问:“讲座讲到现在吗?”
面对刑霍的质问,心里那一阵心虚过后,肖天泽反而镇定下来,他说:“讲座十点就结束了,后来和几个同学有不少疑问,就和导师去了画室。”
白天才撒了一次慌,这次再撒谎,轻车熟路就是表情都没有变化。
刑霍问:“是吗?我晚上顺路去接你的时候,你们学校的人说今晚没有讲座。”
肖天泽一愣,没想到刑霍竟然去接自己,不过此刻人一点不慌,反而反问道:“我没说不是我们学校吗?”
刑霍:“没有。”
“哦那是我忘了,今天导师去附大开讲座了。”
肖天泽说完,便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算是压压惊。
刑霍从后面走过来,在他脖子后面嗅了一口道:“讲座上有人抽烟喝酒?还有人送花?”
肖天泽举着空杯子的手缓缓放下,面对刑霍的处处紧逼,肖天泽却越发镇定。
“我们导师给我们解惑之后请我们去吃饭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那花也是导师收到的,人手送了一束。”
听到肖天泽的解释,刑霍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没有接到人的那一刻,刑霍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他不知道是害怕肖天泽说谎,还是害怕肖天泽出事,回到家里也不见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强烈到坐立不安,不等到人回来连困意都没有出现。
习惯了一回家人便等着,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刑霍觉得自己适应不了。
“没事的话我先去洗漱了,身上的味道我也受不了。”
绕过身后的刑霍,肖天泽直接去了卫生间将自己身上残留的味道洗净,还好今晚没有喝酒,不然以他拿点酒量醉了可不就什么都招了。
刑霍紧跟着洗好上床,肖天泽背对着他侧躺在床的一边,刑霍从他身后搂住人,问:“今晚做吗?”
刑霍轻欲,肖天泽仿佛也没有多少欲望,二人六年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聊聊天度过,但是今晚的刑霍却想要做点什么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然而回应他的是肖天泽轻缓的呼吸声,显然人已经睡着了。
叹口气,刑霍继续就着搂着他的姿势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