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联网,五座诺亚方舟。街道上没有人,广场上没有人,学校内没有人,厂房内商铺内也没有人。
大家都守候在各种各样的屏幕前,等待审判开始。
上午九点,昊昌城。
看台上诸位诺亚方舟中的重要人物皆已落座,嘈杂声音充斥着整座体育馆。突然,又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归海骄阳率先踏入体育馆大门,紧跟着是昊昌大佬莫若空,莫若空之后,则由两位身材高大的二支队纪人,押着皇甫连城入场。
李遇则和部分体育场员工一起走在最后,落座体院馆边缘位置。他相当低调,而看台上的人只关注着皇甫连城,基本也没发现李遇的存在。
审判正式开始。
皇甫连城耷拉脑袋走向场地中央的临时审判席,他原本不留胡子,但现在已经胡子拉渣。他面容分外憔悴,看上去就像很久没有睡好觉。
反正从头到脚,皇甫连城都失去昔日风采,轩辕五老的威严气势,荡然无存。
“对比他过去和现在的模样,真让人感慨世事难料。不过,很多人比他更惨。”叶添情不自禁地摇头,身为三支队永安分部副队长,他在暗世界见过太多。
“咎由自取,送他两个字——活该。”柳裴风轻蔑地撇撇嘴。
“当初不晓得怎么就让皇甫连城这种混蛋得了道。”燕飞梧轻轻扬起拳头。身为绝对鹰派,他早想亲自轰了那皇甫连城。
“证明群众的眼睛并非是雪亮的。”班葵小声说。
看台上一阵窃窃私语,跟着又陷入沉寂。所有人都盯着皇甫连城,后者眼神始终垂向地面,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归海骄阳及莫若空坐在体育馆最前排,身旁还有其他几位原隐大佬。而对皇甫连城的控诉,由官来执行。
官为来自同州城的普通人类,他手持诉状,照本宣科地念着皇甫连城过往二十年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这些罪行,在皇甫连城被关押的两个半月时间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因此观看直播的人们不觉得意外,只是罪状从官口中念出,等于是给皇甫连城棺材板钉上最后一颗铁钉。
“看来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体育馆内,某位专家呢喃。
“肯定啊,你以后别光顾着做研究,也该多关心关心外面的事情。我跟你说,皇甫连城干的坏事,跟罪状上列出来那些相比,只多不少。”旁边某宗教领袖小声道。
官念着念着便颇为气愤,但他很快稳定住内心情绪,字正腔圆地将整个罪状书全部读完,然后他铿锵有力地道:“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闻言,皇甫连城剧烈一抖。尽管早就知道这个判决结果,但是听见死刑二字,他依然崩溃得想哭。
“皇甫连城你认罪吗?”官一字一句地问。
“认罪。”皇甫连城声音小得像蚊子。
于是两名二支队纪人上前,押着皇甫连城走出体育馆,去往皇甫连城指定的行刑地——轩辕道场正中央那个风景秀丽的凉亭。
动身的刹那,皇甫连城忽然朝着看台上望了一眼,那眼神,极致哀怨,其中包含着多重多样的信息。
他,在看谁呢?
吕若水后背一凛,莫名觉得,皇甫连城最后的眼神是在找她。然而,此时此刻的看台上,又有哪些人和吕若水抱着同样心态?
答案无从知晓。
李遇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晓得,用不了多长时间,赤流剑就会戳入皇甫连城心脏,也算代表李遇报了大仇。
皇甫连城被押走,体育馆内一片唏嘘。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撤下临时审判席,再在原位置摆上一个演讲台,归海骄阳走上去,体育馆顿时鸦雀无声。
“下面,我来宣布几项重要决定。”归海骄阳郑重其事。
诺亚方舟要改革了……
大大小小屏幕前的人们都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这些,和他们息息相关。
归海骄阳稍作酝酿,接着抑扬顿挫地宣布指令:
1、诺亚方舟从即日起实行最严密的封锁,暗世界任何人不得进入诺亚方舟;未经原隐允许,任何人也不得离开梦联网前往暗世界。包括三支队纪人。
2、严控娱乐,控酒。诺亚方舟内娱乐设施仅限周末开放,除周末外任何时段禁止喝酒,电视及网络取消娱乐版块。
3、诺亚方舟中,年龄在十五岁至五十岁的男性,或十六岁至四十五岁的女性,除身体有疾或其他特殊情况外,都必须接受系统战备训练,其余年龄段,也可自愿报名参加。
4、从今往后诺亚方舟将全面进入备战状态,所有人都多了一重身份:战士!
说完以上四点之后,归海骄阳朝着摄像机深深鞠躬。但他并未离开演讲台,等大家消化完刚才讲的内容,还有其他事项需说明。
体育馆内,归海骄阳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因为能坐在这儿的人自然能理解原隐政策,但,屏幕前那些就不一样了。
“霸道!”电视机前有个少年挥舞拳头。
“都必须要战备训练,难道我们就没有人权了吗?”沙发上另一个少年恨不得砸烂手机。
“不能喝酒,呸,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电脑前某烂醉的孩子拍着酒瓶。
归海骄阳默默地站在原地,他大约猜得出来,当高压政策公布,肯定有很多普通人类心存芥蒂。
足足等了五分钟,归海骄阳才继续道:“下面由李遇代表诺亚方舟的新生代发言,首先,请他揭开那边的黄布。”
摄像机马上跟拍到李遇,李遇傲然起身,朝着角落阔步走出。
“为什么是他?他有什么资格?他连原隐高层的试用期都还没有通过呢?”吕若水咬牙切齿连发三个问题。
“错。李遇如今已纵阶为二星纪人,根本上,他已提前完成原隐的试用。”霍德没有感情地道。
“……”吕若水哑口无言。
此刻诺亚方舟所有目光聚焦李遇,只见李遇走到角落,潇洒地掀开十米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