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齐天凌率精兵两?万从京都向边境进发,端和?公主作为?监军也一同前往。
一时间,京城内流言纷纷,一些个不靠谱且抹黑朝廷的谣言顺势流出,弄得京城内人心?惶惶,甚至还传到了京城外的一些城镇,越传越离谱。
京中?的茶楼是谣言流出的主要地方?,除了一些“不小心?说漏嘴”的外地人,还有一些落第书生仇视朝廷天天在茶馆内说书胡编乱造。
现下,京城最大?的茶楼内便有一个自称家中?亲戚在宫里当差的说书人开起了座谈会。
却见那人穿这一身落拓青衫,一顶书生帽早已磨破了边,瞧着是格外落魄。
“你们知道?边境正发生的战事吧?我有个亲戚便是在边境做生意的,如今边境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当地的知府于?是只知道?逃避,我听闻知府他早早留好了退路,若是朝廷不派兵,便弃城逃走,那可是弃千万百姓于?不顾啊!有这种朝廷官员,边境的百姓如何能安稳度日!”
有几?个茶客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此时,还不时发出几?句认同的声音。
那青衫书生听到有人附和?,更?是激动了,他一拍桌子,涨红了脸,“说边疆之事,大?家可能觉得太过遥远,那我便同你们说说这近在眼前的事,这几?个月内京中?已经莫名其妙死了近二十个人了,吓得百姓们晚上不敢出门,生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你们可知为?何此案迟迟不破!”
“是因为?凶手太过狡猾!”一个壮汉接话道?。
青衫书生讥嘲一笑,他向那壮汉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想?得未免太过天真,大?理寺可是集结了天下的人才,怎会几?个月都破不了这小小的案子?我有个亲戚在宫中?当差,前几?日回家省亲时才同我们说,原来这大?理寺是为?了包庇犯人,这与波尼国勾结犯下这么多命案的人……”
青衫书生说到此处,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是皇亲国戚,所以才迟迟没有破案……”
话一出,周围几?个细细听着的百姓都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一声轻笑从角落里传来,那笑中?尽是不屑和?嘲讽,那青衫书生最听不得这样的语气,当场就一拍桌子,站起来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一手摇扇,一手端着茶杯轻轻嗅着,而她身边则坐着同样一身素色的女子,正懒洋洋地打哈欠。
明明那白衣男子看也没看他,青衫书生却觉得无?尽的压力从背上袭来,他忍住腿软,勉强站直。
“这位公子可是在笑话我?”青衫书生冷声道?。
“是又如何。”白衣男子放下杯子,用?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放入素衣女子的口中?,却见那素衣女子嚼了几?口便皱着眉道?:“不好吃。”
“那便不吃了。”白衣男子的声音极尽温柔。
青衫书生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吃着他吃不起的东西?又抱怨着东西?难吃,举手投足间都是他最恨的那种做作的优雅。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物,但丁某说得句句属实,皆是丁某的亲戚亲口告诉丁某的。”许是白衣男子当众嘲讽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青衫书生梗着脖子一口咬定?自己说的话。
但其实他心?里已然开始发虚,毕竟这白衣男子瞧着不似俗人,若他是宫里贵人,恐怕他方?才那一席话已是惹祸上身……
“句句属实?”
白衣男子没说话,他身边的素衣女子却是瞪大?了眼睛瞧着他,“我瞧着是句句不属实吧……”
“归临,此处着实无?聊,咱们还是回去吧。”素衣女子挽起白衣男子的手,声音娇娇软软。
那白衣男子牵起她的手,道?:“好。”
言罢,两?人看也未看青衫书生一眼,径直走出了茶馆,从头到尾都没看过青衫书生一眼。
青衫书生满脸铁青,正准备起身拦住他们,却被他身边的人拉住了手。
那人的手带着颤意,“你可知他是谁你也敢追?”
青衫书生已经有点害怕,却又不想?露出怯懦的一面,便虚张声势般大?声道?:“不过有几?个臭钱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个亲戚家中?还开了许多铺子呢!”
那人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有亲戚在宫里当差吗?难不成你不知道?当今太子的名讳?”
此话一出,青衫书生已然顾不得自己的自尊心?,直接腿软倒地,他害怕道?:“你是说,方?才那白衣男子是太子?他怎的会出现在茶楼呢?”
“方?才那女子喊的便是当今太子的名讳,想?来也不会有人想?不开与太子殿下同名吧。”那人同情地看了青衫书生一眼,摇着折扇晃晃悠悠走出了茶馆。
其他茶客也看出了门道?。
敢情这青衫书生所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那些个“亲戚”恐怕也都是子虚乌有……
姜绵棠和?容归临从茶楼出来后并未立即回宫,反而去了姜绵棠的店铺。
自她苏醒后,铺子的整修也再次提上议程,今日出宫也是为?了这几?个铺子,邓杞安排的修葺师傅不仅有经验十足而且手艺技巧。
姜绵棠依次看过几?个店铺,很是满意,当着容归临的面夸起了邓杞:“邓公公不愧是跟了殿下十几?年的人,办事能力就是好。”
容归临本是有些不满于?姜绵棠夸赞邓杞,但发现她也夸了自己,只能轻轻地哼了一声。
看完铺子,一时间倒也没其他的事,姜绵棠突然又想?起方?才在茶楼中?发生的事,便问道?:“今日你是特?意带我去茶楼的?”
那茶楼虽是京城最大?的茶楼,价格却是很便宜,所以里面混迹了三教九流。
“倒也不是。”容归临牵起姜绵棠的手,慢慢地解释道?:“早就听闻茶楼是最大?的情报处,便一直想?去瞧瞧,以前身子不好,父皇和?皇祖母都不许我出宫。”
一提到从前,姜绵棠便很心?疼容归临,当下便道?:“以后我都陪你去。”
容归临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好。”
“我觉着那个书生说得振振有词的,倒不像是随口胡说的。”姜绵棠心?中?对那个青衫书生还有些在意,脑洞大?开地想?:“他不会是有心?人特?意派出来制造谣言的吧?”
容归临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姜绵棠的鼻尖,笑道?:“有可能。”
“真的吗?”姜绵棠双眼亮晶晶道?。
“京中?所有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一旦流传广了,传到外城定?是更?夸张的版本。”容归临回答道?。
姜绵棠点点头,这个她倒是能够理解,一传十十传百,并且会越穿越离谱。
“可是制造这种流言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是波尼国的人特?意过来抹黑邺国朝廷的?”姜绵棠皱着眉,聚精会神地想?着。
容归临却是瞧着她这样,觉得极是可爱,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刹那间,姜绵棠的脸染上了红晕,她轻轻推了一下容归临,娇嗔道?:“干什么呀,现在还在街上呢,被人瞧见多不好呀。”
站在二人两?步开外的邓杞和?夏禾表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容归临又啄了一口,看到姜绵棠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他才心?满意足地不再挑逗她。
“为?何要制造这些流言?”容归临回答姜绵棠方?才的问题,“波尼国派人来制造谣言是有可能的,但他们已经在边疆开战,再特?意来京中?制造谣言,倒也没什么必要。”
姜绵棠点点头,转念又一想?:“可谁会在这种关键时刻,传播这样的流言呢?”
这一点原书中?也没有明确指出是谁所为?,只说京中?盛传流言,自姜绵棠穿越过来后,她才发现原来原书中?一笔带过的一些事都是有动机的。
“自然是对谁有利,谁便会做。”容归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有利?”
当前局势,只有容归临一派是有绝对优势的,容归桓和?容归韫皆是处于?劣势,所以容归临不可能会传播这些谣言,那只可能是容归桓和?容归韫了……
恐怕此事还与京中?命案的凶手有关,若此一想?,姜绵棠顿时觉得细思极恐。
若是京中?命案的幕后凶手是容归桓和?容归韫其中?一个,那当真是有好戏看了。
“别想?了。”容归临伸手点了点姜绵棠额间的褶皱,“你不需要皱眉。”
姜绵棠一愣,脑中?所有浮想?联翩都因他这句话尽数消散,这句话莫名让她觉得很暖。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闲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正路过一个幽深的小巷时,姜绵棠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眯着眼往小巷里瞧了瞧,不太确定?道?:“相公,你看那两?个人像不像容归韫和?柳若云?”
巷子里两?个人本还面对面站着,不知女人说了什么话,她对面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其拉入怀中?,转身按在墙上,狠狠地亲着。
容归临的脸色愈发冷淡起来,却还是回了姜绵棠:“挺像。”
姜绵棠几?乎是立即发现容归临心?情不太好,她这才想?起来,柳若云和?容归临还有一段过往,虽然容归临明确地告诉他自己不喜欢柳若云,但看他此时的模样,确实是受了影响。
不知为?何,似有一团棉花堵在姜绵棠心?里一样,心?脏胀胀的,很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笑道?:“应该是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姜:哼,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还是……
太子:???
小姜:搓衣板在这里。
太子跪上去:我只是觉得我弟弟头上有点绿,所以心情不好。
小姜:???
容归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工作忙,核对不仔细,欢迎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