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胡荣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踢了踢一旁的狱卒示意他上?前,让秦婠婠安静些。
那狱卒瞧着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满脸煞气地走?上?前,一脚踹在?秦婠婠的腿上?,秦婠婠受不住这力道,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见了贵人也不行礼?在?这发什么癫!”那狱卒大声呵道。
却不想秦婠婠抬起头,黑色的眼珠内迸溅出极为怨毒的疯狂,她紧紧地盯着姜绵棠,仿佛她就是造成她现在?这一下场的罪魁祸首。
片刻后,秦婠婠忽然?阴沉一笑?,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全身是伤,现下又?被?踢了,一下子站不起来,但又?不想跪姜绵棠,干脆就直接坐在?地上?,冷笑?道:
“行礼?本宫为何要?向这个贱坯子行礼?你与二皇子那档子破事,你当本宫不知道吗!”
胡荣庭一听,下来的话恐怕又?事关?皇家辛秘,便想先告退,才动了动,便听姜绵棠道:“我与二皇子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秦婠婠坐在?地上?,跟着姜绵棠的一个小太监也不知从何处搬了个凳子过?来,仔细擦干净了,放在?姜绵棠身后。
秦婠婠见此,眼中的怨恨更甚,她双手抓着牢门,像是要?把牢门捏碎一般。
“你不知道?本宫就一件一件地提醒你!”秦婠婠伸手把挂在?眼前的碎发拢到?耳后。
那狱卒却是嗤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以为自己是二皇子妃呢,想想咱们大邺国几百年的历史,皇子的正妃入狱还?被?休的,你还?是头一个。”
胡荣庭立即反驳道:“是第二个,一百年前也有个被?休的,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被?贬入狱,但皇家仁慈,网开一面将其贬为庶民,永不得进入京城。”
听到?此话,秦婠婠的脸色可谓是差到?了极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悠哉地坐着的姜绵棠却是一笑?。
姜绵棠摇着团扇,颇觉无?味道:“倒也是,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我又?何必特意来问你的理由呢?就算问了,也改变不了你是将死之犯,而我却依旧是太子妃,景明?宫唯一的女主人,看来我当真是多此一举了呢。”
胡荣庭捏了一把汗,他倒是小看了这太子妃。
这几句话说的轻巧,却每句话都踩到?了秦婠婠愤怒的点上?,可谓是杀人不见血。
谁人不知这秦婠婠还?是二皇子妃时,便不得二皇子宠爱,春和宫的事务也从不交给秦婠婠管理,二皇子更是娶了好几房侍妾,从不进二皇子妃的房门……
果不其然?,刚平静下来的请婠婠受不了这个气,凄厉地尖叫着伸出手想是要?把姜绵棠撕碎。
只是手才伸出牢门,护在?姜绵棠身边的小太监向前走?了一步,秦婠婠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另一只骨折的手,只能缩回来紧紧抓着牢门。
姜绵棠见此又?是一笑?,“怎的不伸出来了?怕疼吗?”
“林如烟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一个令人恶心又?搔首弄姿的贱坯子!”秦婠婠朝着姜绵棠啐了一口。
“啊,大皇子妃呀?她当真这样说我?莫不是大皇子也纳了侍妾,这也要?怪到?我头上?吗?”姜绵棠漫不经心地回道。
秦婠婠见到?她这幅不喜不怒的模样就气得想翻白眼,道:“你不要?这般得意!你与二皇子那些事,林如烟早就找到?了证据!若非看到?那些证据,本宫还?不信你会?干出那档子事!”
姜绵棠挑眉:“林如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叫你来杀我你也来吗?”
秦婠婠脱口而出道:“哼,否则你怎么会?落水!”
胡荣庭一惊,立即叫旁边的下属把这段供词抄下来,之前秦婠婠情绪不稳定,谁都栽赃陷害,宫里大半的人都被?她抹黑了一遍,林如烟不过?是其中一个,他们根本无?法从秦婠婠的话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现在?太子妃一来,竟是把她心里的话诱出来了……
“那你们动作还?挺快,我从正殿离开到?御花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你们竟是已然?把人派到?暗中了。”姜绵棠由衷道,似乎真的在?感叹她们速度快。
但一旁的胡荣庭却是听到?了一丝疑点。
“若是我没记错,守灵那日,你是第一次与我说话吧?怎的第一次见面恶意就这般大,竟都想置我于死地了!”姜绵棠用团扇轻轻拍着胸膛,状似很害怕的模样。
秦婠婠脸色极为难看,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良久,她才道:“那是因为本宫早就看你发现了你的狐媚性子,自然?是想除你而后快!”
姜绵棠闻言一点都没生气,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瞧着她,“说来当真是奇怪,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水性扬花?我自诩平日里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莫不是二皇子在?你面前表现得非我不可么?”
这话一出,胡荣庭额头青筋一跳,简直想装作没听到?这件事,太子妃这般坦荡地说出,甚至还?怀疑二皇子心里有鬼……
姜绵棠自然?不知道胡荣庭内心已经脑补出一出大戏,她还?啧了一声,“看不出来,我的魅力这么大呀。”
“你还?要?不要?脸!明?明?是你三天两头缠着归韫,如今不仅倒打一耙,还?认为自己魅力无?边?!”秦婠婠从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在?骂她,怎么就能拐弯抹角地觉得自己魅力大?
“我脸上?干净,所以我要?脸,你脸上?脏,所以你不要?脸。”姜绵棠笑?眯眯道。
秦婠婠:“……”
趁着秦婠婠暴走?前,姜绵棠带着夏禾和十个侍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天牢,独留秦婠婠一个人在?牢里疯狂怒吼骂人。
这次大理寺之行,倒是让姜绵棠明?白了,要?害她的人恐怕不是秦婠婠,也不是林如烟,而是二皇子。
与此同时,延和宫内,容归桓正无?比痛心地诉说着容归彦的种种罪行。
明?明?是他找到?证据把容归彦举报给宣成帝的,但他却能说得大义凛然?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着真像一个好皇子好哥哥。
容归彦跪在?地上?,表情还?是懵的。
另外还?有三个来看戏的,容归临、容归韫以及容归宸。
宣成帝瞧着这些证据,极是头疼。
前些日子大理寺卿胡荣庭却是呈了容归彦和波尼国之人交往过?密的证据,但他也派人暗中调查过?,却查出那名女子和容归桓也经常见面……
而现在?,容归桓竟是反咬一口,先把容归彦供出来了。
“大哥当真是好本事,大理寺管的案子竟也这么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越俎代庖了!”容归彦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容归临压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喝了一口茶。
六弟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于常人。
容归桓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容归彦会?蹦出这么一句话,片刻后才向宣成帝行礼:“请父皇明?鉴,儿臣不过?是偶然?得知消息,才有此一查。”
宣成帝把容归桓交上?来的证据放到?一旁,对容归临招招手,“太子来瞧瞧这些证据。”
慢悠悠喝着茶的容归临忽然?被?点名,只能走?上?前,象征性地看了看那些个证据,表情凝重地点头道:“证据很多,还?把六弟和那名女子的见面过?程描写得十分生动有趣,不愧是大哥,果真文采斐然?。”
此话一出,容归彦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容归桓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太子殿下,请看看清楚,里面还?有那名女子同波尼国之人的信件来往!”容归桓忍着气,好声好气地说道。
容归临又?翻了一遍,果真看到?那所谓的信件来往,他道:“大哥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六弟伙同那名女子犯下了这么多起命案。”
“有证据能证明?他们经常来往,又?有信件证明?那名女子是犯下命案的人之一,还?不能证明?六弟与命案相关??”容归桓气急败坏道,方才那幅道貌岸然?的好兄长?模样已是荡然?无?存。
“自然?不能。”容归临放下证据,淡淡道:“大哥的证据十分详尽,详尽到?六弟与那名女子见面时说了什么都有,却也只写了他们二人谈的不过?是日常琐事,关?于命案的事,只字未提。”
容归桓脸色一僵,片刻后又?转头对宣成帝道:“父皇,他这是强词夺理!这份证据能充分证明?六弟与此案有关?。”
宣成帝面对一脸正气的容归桓,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头看容归临,叹了一口气,“上?次把命案交给你暗中调查,查得如何了?”
此言一出,在?坐的除了容归宸,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容归桓,接触到?容归临冷冰冰的眼光时,额头竟隐隐发汗了。
“回禀父皇,此事儿臣还?在?查,已然?查出端倪,却还?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容归临向宣成帝作了揖,特意加重了“直接”两个字。
容归桓脸色更难看了。
“既然?如此,你继续查着,老六先起来吧。”宣成帝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道。
“父皇,如今已有证据能够证明?了,这还?不够明?显吗?”容归桓不敢相信这件事竟这么轻易地就揭过?去?了。
容归彦一句话都没辩解,反而被?容归临这么几句话就让他这盘计划失败了?
而且,容归临说的查出端倪,到?底是什么端倪?
容归桓心里弥漫着不安,还?没等他想清楚,大理寺卿胡荣庭在?外头求见,宣成帝自然?是允了。
“胡爱卿,京中命案一事,查得如何了?”宣成帝换了个姿势坐着。
胡荣庭弯着腰,恭敬道:“回陛下,微臣上?次来禀告时说六皇子与一个波尼国的女人来往很近,后来微臣又?去?细细探查了该女子的身份,发现这个女人时欣贵嫔外祖家的亲戚,算得上?是六皇子的表妹。”
容归桓顺势道:“胡大人所言属实,儿臣也查到?了此事。”
本以为加了一层亲戚关?系,更能引起宣成帝的注意,没想到?胡荣庭话锋一转,继续道:“后来微臣派人跟了几次,发现六皇子虽常与该女子见面,却从未说关?于命案或者关?于两国纷争之事,只聊了一些家常琐事。”
容归桓:“……”
胡荣庭再?次道:“因此微臣以为这些证据尚且不能证明?六皇子通敌,只能说有这样的嫌疑。”
“胡大人说得有理。”容归临点点头道。
“太子说的是。”容归宸附和道。
“既然?只是有嫌疑,那边让老六回宫面壁思过?,罚他此事没有查清前不得出宫。”宣成帝下了决断。
容归桓:“???”
这确定不是在?变相地保护容归彦吗?
作者有话要说:走走剧情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