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回到了现代,继续做厨师,准备开餐厅,梦里的她不?记得容归临,也?不?记得古代的一切。
她像上一世那样活着,每天都很忙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根本无暇分心去想?别的事。
但姜绵棠的潜意识却不?断在告诉她,你?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可等她真正?去想?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后来?,连这个念头都慢慢淡去。
日复一日地过完每一天,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有一天,姜绵棠的车半路出了故障,无法在行驶,她只?能把车停到路边,打?电话叫了拖车公司。
路边有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子在摆摊算卦,大概是没什么生意,他主动跟姜绵棠搭话,“姑娘,老道看你?印堂发黑,周身黑气萦绕,三魂失了两魂,急需这聚魂珠,不?如老道便宜些卖给你??”
姜绵棠:“……”
她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便也?没有理会他,站在路边焦急地等着拖车公司。
不?想?那老道继续再接再厉:“姑娘,老道瞧你?未来?一两天之内可能会有血光之灾,不?如买了老道这转运符,保你?顺顺当当平平安安!”
姜绵棠:“……”
老道见姜绵棠完全?无动于?衷,干脆站了起来?,带着那两样东西走到姜绵棠身边,笑眯眯道:“姑娘当真不?要?还有人在痴痴地等着姑娘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老道说有人在等她时,姜绵棠的心忽然漏跳一拍。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自胸口袭来?,震动着她的胸腔。
“多少钱?”姜绵棠看着那老道,眼前却像糊了一层纱,怎么也?看不?清那老道的模样。
那老道笑容不?变,“也?不?贵,姑娘转五十万给老道便成。”
五十万……
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姜绵棠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一条血红色的珠子和?一张黄色的符纸,怎么看都像是骗人的。
“给我?一个买这个的理由。”姜绵棠现在已把他彻底归为骗子,她好整以暇地瞧着老道,手里捏着手机,准备一会儿报警。
“不?必我?说,姑娘仔细看便是。”
那老道神秘一笑,右手在姜绵棠眼前一划。
姜绵棠眼前立即出现一副幻影,她看到自己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身边有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在给她擦身子。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姜绵棠一颗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她猛地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锦服地男子缓步走入里面,他有一双极艳极冷的桃花眼,但当他看到床上人的一刹那,眼中冰山尽数融化,目光温柔到不?可思议。
见到他的一瞬间,姜绵棠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她现在所有情绪的异样都是因为他。
她在等的人就是他,她未完成的事也?是他。
她还想?再看,那老道却是伸手一扫,眼前的画面立即消失,而姜绵棠的眼中却已盈满了眼泪,她怔怔地伸手摸摸自己湿漉的脸颊。
怎么哭了?
“姑娘,这个理由如何?”那老道一边抛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笑道。
姜绵棠把眼泪擦干,沉默地付了账,刚要接过那两样东西时,老道却往回一收,姜绵棠立即冷了脸,“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嘿嘿一笑,“姑娘莫急,且让老道细细说来?。”
现在姜绵棠急着要拿到那两样东西,自是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话,“长话短说。”
“这符纸能救姑娘一命,姑娘切莫打?开符纸,只?需把它贴身放于?胸前便可,至于?这聚魂珠,姑娘须得日日佩戴,姑娘穿越时空本就是违背常理之事,姑娘在不?属于?你?的时空中呆的越久,灵魂便会越发动荡不?安,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这聚魂珠能保住姑娘的灵魂。”
说着,那老道先把符纸给了姜绵棠,随后才把聚魂珠交给她。
触碰到聚魂珠的一刹那,姜绵棠的脑袋剧烈疼痛起来?,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快速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都是她在古代所发生的事。
她整个人都陷入回忆的泥沼,街道和?老道都在慢慢消失,姜绵棠死死抓住手里的两样东西,任凭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直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
鼻息间传来?一阵清淡的荷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久违的清冽气息,给姜绵棠昏昏沉沉的脑袋带来?了一丝清醒。
她皱着眉转了转眼睛,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所见是熟悉的床幔,还有熟悉的人正?靠着床沿浅眠,这一切都让姜绵棠感到踏实。
姜绵棠想?坐起来?,没想?到只?是动了动手指,容归临就醒了过来?。
他的眼中还带着刚醒的迷茫与惺忪,静静地与姜绵棠对视片刻,他突然伸出左手轻轻地覆上姜绵棠的额头,似乎在试温度,随后又缓缓下移,遮住了她的眼睛。
感觉到容归临不?同于?寻常的情绪,姜绵棠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甜蜜中却又透着些酸涩。
姜绵棠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容归临依旧一言未发,他俯下身子,将头埋入她的脖颈间。
她能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微微发颤,也?能感受到他控制着力道不?让她太难受。
“你?怎么啦?”姜绵棠轻轻问道。
“七日了。”容归临嗓音嘶哑又克制,好似在压着即将满溢而出的情绪,“你?已经昏迷七日了。”
姜绵棠的头缓缓贴向容归临,随后慢吞吞地蹭了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软绵绵的撒娇语气在容归临的耳边响起,他微微抬起身。
一双桃花眼似是染上了一层水膜,又像是融入了万千星辰,璀璨而迷人,这样近距离地看,几乎能将他眼中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
鬼使神差地,姜绵棠微微抬起头,闭着眼,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一触即逝。
容归临还没反应过来?,姜绵棠便用被子把自己绯红的脸盖住了。
只?听一声轻笑,容归临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头,低声道:“睡吧。”
沉沉的嗓音随着温柔的夜风萦绕四周,带着一股令人踏实的感觉,姜绵棠不?自觉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翌日,姜绵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夏禾正?站在一旁给姜绵棠扇风。
“夏禾,给我?倒点水。”
许是很久没说话,姜绵棠的嗓音很是沙哑。
夏禾停了扇风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姜绵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醒了,过了半晌,她才惊叫道:“娘娘,您醒啦!呜呜呜,您都昏迷近八天了……”
说着说着,这丫头就哭了起来?,姜绵棠喉咙干涸不?舒服,本不?想?多说话,现下倒是不?行了,她又无奈又关心地安慰了几句,好不?容易把这丫头的眼泪哄回去了。
“娘娘,您刚刚说什么来?着?”夏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
姜绵棠舔舔干裂的嘴唇,“我?要喝水。”
夏禾立即给姜绵棠倒了一杯水,又把她扶起来?,喂着她喝完了一杯水,见她还渴得很,又给她喂了一杯。
有了水的浸润,姜绵棠的喉咙舒服多了,她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昨日殿下来?内院了吗?”
“奴婢没瞧见,应是没来?吧?”夏禾把茶杯放到一边。
姜绵棠一愣,没来?吗?
难道她在做梦?可是那种?感觉这么真实……
“娘娘,您可知道您昏迷的这几日,宫里可发生了许多大事呢!”夏禾继续拿着扇子给姜绵棠扇风,准备给她说说八卦解闷。
她昏迷了近八日,那她不?仅错过了太后下葬之日还错过了头七?
“太后才逝世不?久,难道有人按捺不?住了?”姜绵棠皱着眉道。
“可不?是,娘娘,您可知道您为什么会落水?”提到这个,夏禾就一脸愤怒。
“已经查出来?了?”姜绵棠一挑眉,微微有些讶异,她印象里大理寺查案件慢得很,容归临遇刺和?她被毒蛇咬的两个案件至今没回音……
“殿下亲自查的,不?过两日就把幕后之人查出来?了!”夏禾道。
姜绵棠一惊,没想?到竟是容归临亲自出手了,“是谁?”
“原先的二?皇子妃秦婠婠。”夏禾压低了声音。
对于?这个答案,姜绵棠倒是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因为守灵那天,她第一次与秦婠婠对话,她就对她表示了极为明显的厌恶之感。
不?过夏禾说的是“原来?的”……
难不?成容归韫已经与秦婠婠和?离了?
夏禾似是猜到姜绵棠的想?法,继续道:“殿下找到证据后直接带着大理寺的人去了春和?宫,直接就把秦婠婠抓进了大理寺关押,二?皇子大概也?是被她气坏了,当场写了份休书给她,奴婢当时忙着照顾娘娘,没能去瞧一瞧,只?听别人说当时秦婠婠几乎快疯了,大骂殿下与二?皇子,甚至还想?把大皇子妃拖下水,说的话皆是那些个不?入流的市井粗话……”
竟然是当场就休了……
不?过容归韫应该不?是因为气的,估计是想?撇清关系。
想?想?秦绾绾和?容归韫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夫妻,最后竟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那她现在还被关在大理寺?”姜绵棠问道。
“应该是吧,奴婢听闻秦婠婠进了大牢,完全?成了市井泼妇,每日醒来?就大声咒骂他人,吵得其他犯人都睡不?了安稳觉。大理寺每日收到犯人的投诉都有近三十封……”
姜绵棠:“……”
她莫名有点同情大理寺的官员,只?是收押了一个犯人,却带了个麻烦精进去。
“秦家不?是富可敌国吗?怎的也?不?想?救救秦婠婠?”姜绵棠此?时只?想?来?一盘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同夏禾唠嗑。
“那都是虚的,秦家最近几日都破产了,被人追债追得连京城的房子都卖了。”
“不?会吧!”姜绵棠不?太相信道。
这传了好几辈的生意,说没就没了?说破产就破产了?
“娘娘您可别不?信,富可敌国那都是上几辈的事儿了,如今的秦家已是大不?如前,欠了不?少外债,但因着秦家的铺子赚得尚可,倒也?能周转得过来?,但是近段时间,秦家不?知走了什么霉运,铺子只?赔不?赚,那些借钱给秦家的商家们自然是不?干了,纷纷来?催债,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夏禾说起八卦来?,语气抑扬顿挫,手舞足蹈的,听着很是带劲。
秦家破产这事儿,要是说没有别人插手,她是肯定不?信的。
不?过姜绵棠也?就听个乐呵,也?不?想?追究是谁插了手。
“还有别的八卦吗?”姜绵棠继续问道。
夏禾一听这话,瞧瞧凑到姜绵棠耳边,低声道:“还有一件大事,说不?得准,娘娘听听便好,奴婢听闻近来?有官员举报大皇子买官卖官呢……”
姜绵棠一惊。
买官卖官?这么刺激?当真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太忙啦,先不写小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