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半晌,姜绵棠的脸没那么烫了?,她才将注意力放到书上?,这才发现她竟然把书拿反了?。
一双清澈的杏眼鬼鬼祟祟地从书本后面露出,她见容归临似乎已经被手里的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于是两手慢吞吞地把书本调转过来?。
拿正?后,她还很?是谨慎地又看了?容归临一眼,见他没发现,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书。
殊不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容归临的眼睛,他隐在书后的唇角正?疯狂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
两人安静地看了?片刻的书,容归临脸上?露出些微的疲倦,随后放下书,拿起银针戳了?一块西瓜,却没有放入口?中,反而伸到姜绵棠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本就不专心的姜绵棠自是注意到容归临这一系列的举动?,她嘴角含着笑,却并未立即凑过去吃。
过了?一会儿,她装作才看到容归临要喂她吃西瓜,惊讶地眨巴着眼睛:“殿下,您是要喂妾身吗?”
明知?故问。
但容归临却并不恼,依旧很?有耐心地举着手,眼中带着笑,“嗯,你吃吗?”
饶是姜绵棠已经慢慢习惯了?容归临的直接,却还是会羞赧,刚褪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颊。
不过她也没有矜持,红着脸凑上?前把那块西瓜吃了?。
吃过容归临喂的西瓜,姜绵棠才明白?他刚刚说的“你喂的好吃”是什么意思。
容归临喂的与?自己戳着吃的,味道似乎确实有些不同。
他喂的好像更甜一些。
站在一旁努力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邓杞悄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要受不了?这两人了?。
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戳破。
明明都看到了?,却装着没瞧见,心中暗自窃喜……
邓杞迷茫地想,这就是所谓的蜜里调油吗?
正?腻歪着,上?次来?找容归临去书房的那个小太监又来?了?,这次他依旧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随后恭恭敬敬地请安:“殿下,卫暗求见。”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甚至连站的位置都差不多。
邓杞再次为这小太监捏一把汗,他听闻上?次这小太监打断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温存后,被派到宫外调查事情,近期才回来?。
他瞧着这小太监怕是受了?不少苦,原本白?白?净净的,回来?后又瘦又黑,一副没吃饱的模样……
这次,不等容归临说话,姜绵棠主动?表示:“殿下,您去忙吧。”
容归临指尖轻敲桌面,节奏极快,正?显示着他内心的不耐与?烦躁,而门外跪着的小太监姿势不变,一副“殿下不跟我走我就一直跪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姜绵棠见容归临没有回话,又塞了?一口?西瓜,慢吞吞地开始看书。
神情专注,心思却不在书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容归临站起来?,浑身散发着冷肃的气息,他冷冷地看着那小太监,“去书房。”
姜绵棠放下书也站起来?,笑着缓解气氛:“殿下莫要生气,妾身等会儿去小厨房做些点?心送到书房,可好?”
听到她这样说,容归临的神色忍不住柔和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姜绵棠的脑袋,温声道:“好。”
待容归临走后,姜绵棠便懒洋洋地躺到贵妃椅上?,看了?一会话本子,又觉无聊,一边戳着西瓜,一边问下和,“近日来?,宫里可有什么八卦之事?”
夏禾走到姜绵棠跟前,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道:“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二皇子宫里那侍妾的事儿了?。”
“有没有新进展?”姜绵棠打了?个哈欠。
“新进展倒是没有,不过奴婢听闻二皇子似乎和二皇子妃大吵一架,直言要休妻呢。”夏禾刻意压低了?声音。
休妻?
原书中好像没有提到容归韫休妻一事,二人关系很?差是真的,侍妾自杀是确有其事的,但容归韫却从未提过要休妻啊。
“我瞧着是不会的,秦家虽是商家,却富可敌国,又是太后亲自指的婚,只要太后还在,二皇子定然不会提出休妻一事。”姜绵棠语气懒懒道,“还有没有别的八卦说来?听听?”
容归韫的事,她当真没什么兴致。
这个在原主眼中对她好且样样完美的男人,在姜绵棠眼中不过一个空有皮囊的花心大萝卜罢了?,根本及不上?容归临的万分之一。
容归临就不好色也不花心。
夏禾想了?一会,才终于想到一个,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奴婢听闻,近来?端和公主在府中养了?一个面首,极是宠爱呢,还将京郊的一处宅子赠给?了?那面首。”
端和公主养面首之事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倒也不足特意拿出来?说,只是端和公主将京郊的一处宅子赠给?面首,倒是有些奇怪。
面首之于女人就和侍妾之于男人一样,一个男人再怎么宠爱侍妾,也不会赠宅子。
姜绵棠忽然想起,之前端和公主举办的品酒宴便是在京郊的别院举办的,她若有所思地问道:“赠出去的宅子可是上?回办品酒宴的那个别院?”
夏禾一愣,“这个奴婢倒是不知?,不过倒是听闻近来?端和公主与?那面首夜夜宿在那宅子中,已经好几日没回京了?。”
姜绵棠皱了?皱眉,端和公主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嚣张,如今太后病着,她不但没有进宫侍疾探望,反而纵情声色,与?面首一同出京逍遥。
太后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难过了?。
不过这样的事,姜绵棠也只是一听而过,她戳了?一块西瓜,看着窗外阴沉沉似是要下雨的天气,只觉闷得?慌。
“这天气瞧着要下雨。”
夏禾也往窗外看,笑着说:“这夏日的天气最是变化?多端,现在阴着,指不定过会就出太阳了?。”
姜绵棠却是摇摇头,这又闷又热的天气,更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此时?延和宫内,宣成帝正?聚精会神地披着奏折,只是每每批几本,头就会疼上?几分,要休息片刻后才能继续批阅。
就在宣成帝休息时?分,江宁海敲响了?书房的门,在宣成帝批准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入书房,恭敬地跪下。
“陛下,今日下午,太子殿下抓了?一个波尼国之人,现在被关在地牢内。”
宣成帝眉峰一皱,“波尼国之人?可是近来?京中命案的凶手?”
“回禀陛下,应当是的,现下太子殿下正?亲自在审。”江宁海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方才听说太子审的方式很?是残暴,不仅把所有刑具都用上?了?,还把波尼国四大毒药之一的失魂散拿出来?威胁那人……
“朕去看看。”宣成帝面色凝重,刚站起来?,眼前却一片眩晕,差点?没跌坐下来?。
片刻之后,宣成帝的眼前才逐渐恢复清明,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终于能够聚焦,而江宁海已经把通往地牢的门打开了?。
刚一进入地牢,那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宣成帝顿时?浑身不舒服,他极力按捺住这种不舒服,往更深处走去。
自他年纪大后,就很?少来?地牢,一方面是无法?适应里面的阴暗潮湿,另一方面他不喜欢看那些刑具和充满恐惧的犯人。
越靠近地牢,里面的惨叫声也越明显,森森寒气从宣成帝的脚底传来?,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甚至有点?不敢往前走。
“陛下?”江宁海发现宣成帝脚步慢了?下来?,于是出言提醒道。
宣成帝望着眼前幽暗的隧道,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继续往前走,步入地牢,里面关押的犯人顿时?向前扑来?,向他伸手,却不敢大声叫唤,应是害怕打扰到宣成帝和容归临,又迎来?新一次的责罚。
宣成帝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此时?审讯房中却没有江宁海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反而极为干净,那波尼国之人被倒挂在架子上?,整张脸涨得?通红,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他的表情却是极为痛苦。
而容归临正?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看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你不说也罢,这失魂散、愈苦散、醉莲散,你想先试哪个?”容归临放下茶杯,嘴角牵起一抹极冷的笑。
听到这三种毒药,那波尼国之人顿时?浑身一颤,然后开始剧烈挣扎,却也是徒劳无功。
“孤听闻,波尼国的毒药神奇之处便在于,若使用量少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中毒者却会非常痛苦,对于这个量,孤倒不是很?清楚,不如就拿你做实验好了?。”容归临轻笑道。
正?是这种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让那波尼国之人深感恐惧,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将喉头的呜咽忍住。
宣成帝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生理的不适立即传遍全身,在容归临身边伺候着的邓杞见皇上?来?了?,立即行了?一礼。
容归临似是才看到宣成帝一般,慢悠悠地站起来?行了?一礼,并把椅子让给?了?宣成帝。
宣成帝坐下后,身体依旧紧绷,连嘴里都开始微微泛苦,“这就是京城几起命案的凶手?”
“有他的手笔,却也可能不止他一人。”容归临淡声回道。
接连几起的命案发生,京城的百姓早已人人自危,但大理寺和京兆尹却迟迟未能查出凶手,导致京中有部分百姓开始不相信官府,甚至于流言四起,大骂当朝者昏庸无能,虽然大部分流言都被压下,但朝廷在百姓中的威信却已动?摇。
想来?这就是幕后操纵之人的目的。
这些事宣成帝不知?,但容归临却很?清楚。
“还不止他一人?”宣成帝皱眉,看向那个被倒挂着的波尼国人,片刻后又极为不适地移开目光,“波尼国的人来?京必须有通关文叠,他可有?”
“自然没有。”
话音才落,便听容归临低声一笑,仿佛在笑宣成帝明知?故问,这一认知?让宣成帝颇为难堪,但难堪之余,宣成帝心里又隐隐浮起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邓杞:当真是瞧得我眼睛疼!
夏禾:啊啊啊啊啊我嗑的cp发糖了,呜呜呜呜……
太子:换你喂孤了。
小姜有点嫌弃地戳了一块西瓜递过去。
太子凑过头没吃西瓜,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味道不错。
小姜捂着脸落荒而逃……
作者:我也看不下去了@_@
感谢读者“沐清桐”,送的营养液鸭~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