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心尖儿上

午膳用?的是糖醋鳜鱼、花蛤蒸蛋、宫保鸡丁以及一个清炒时蔬,四个菜被?两个人尽数消灭,容归临更是难得的用?了两碗饭。

容归临已经不记得上次吃得这样畅快是什么时候了。

“你知道孤会来用?午膳?”容归临端着?一杯茶,两眼?半眯,轻轻地用?茶盖刮着?茶沫。

姜绵棠笑着?摇了摇头,她左手撑着?下巴,笑弯了眼?,“妾身不知。”

容归临微一挑眉,不知为何看到姜绵棠笑,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顺着?她的意问道:“那怎的做了这么多菜?”

却见姜绵棠沉吟一声,漆黑的眼?眸中好似有星辰点点。

“因为,妾身原本?打算让夏禾把?糖醋鳜鱼和花蛤蒸蛋给你送去?的,但妾身刚走出小厨房,殿下便?来了,正好请你一起用?午膳,倒也省了夏禾跑一趟。”

“嗯,很巧。”容归临放下茶杯,动作娴熟地姜绵棠的手拉过来,轻轻地捏着?她指腹的软肉。

他的指尖微微凉,碰到她手时,有一种陌生又战栗的感觉传过全身。

明明这也不是容归临第一次碰她的手,可这一次却莫名有了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容归临凑到姜绵棠的耳边,低声开口,“你亲自送来,孤会更开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姜绵棠的脸立刻开始发烫,睫毛微颤,连声音都有些紧张,“那下次妾身亲自去?送。”

“嗯。”容归临轻笑着?应道。

他退回至方才的位置,令人紧张的气息消失,姜绵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缠绕其中。

姜绵棠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心脏病以及会影响她情?绪的未知并发症。

默默地冷静了一会儿,姜绵棠总算是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平复下来,“殿下,今日下午,妾身还想出宫一次,那几家店铺,妾身想亲自去?规划一下。”

“自是可以。”容归临捏着?她的手指,想了想,又道:“不过,近来京中时有命案发生,定?要注意安全。”

“殿下放心,妾身一定?选人多的地方走,想来歹徒再大胆也不会在人群中行凶。”姜绵棠笑着?拍拍容归临的手,安抚道。

容归临微微颔首,“天黑之前须得回宫。”

“知道啦,殿下这般关心妾身,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姜绵棠半开着?玩笑道。

没想到容归临并没有笑,反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似是担忧,“你是孤的太子妃,孤自然会关心你。”

姜绵棠一愣。

这种程度的关心,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或许是刚穿来时,容归临那股冷肃又充满杀气的印象太深,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容归临讨厌她,即使近来他对她的态度似有缓和,姜绵棠也依旧不相信容归临会对她有好感。

但他现在却亲口承认他在关心她。

“你是因为妾身是你的太子妃,所以你才关心妾身的?”姜绵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能他是因为太子妃这个身份而履行职责一样地关心她吧。

她问得委婉,但容归临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捏了捏姜绵棠的掌心,温声道:“孤这是关心你,与身份无关。”

蓦的,姜绵棠的心先是漏跳一拍,随后就开始疯狂跳动,被?容归临抓着?那只?手也在逐渐变烫。

她真的是有心脏病了吧……

正常人的心跳怎么可能跳得这么快?

方才被?压下去?的那种情?绪突然又冒起来,正当她要开口时,一直在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站在敲了敲门:

“殿下,卫暗求见。”

因着?太子妃在,小太监便?把?暗卫说成了卫暗,以作掩饰。

闻言,容归临的脸色不太好,一旁的邓杞在心里悄悄为此人捏了一把?汗,竟敢这时候来打扰殿下,真不愧是做暗卫的,果然是条汉子……

容归临许久没说话,寝殿内的气氛却愈加紧张,但那小太监却是半点都没退让,身形一动未动地单膝跪在门口。

“殿下,您若是有急事,就快快去?处理吧。”姜绵棠动了动手指,本?是想提醒容归临,却不料蹭到了他的掌心

容归临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温度,他侧过头看向姜绵棠,眼?底漾起一点笑意。

“好,”容归临应了一句,站起来转身摸了摸姜绵棠的脑袋,“下午出宫注意安全。”

姜绵棠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又听容归临微微叹息一声,这才起身离开了寝殿。

书房内,暗卫已经在里面等候,容归临大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神?色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什么事?”

“回殿下,冬桃招出是大皇子给的毒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容归桓?”容归临冷笑一声,却也没说到底信不信,片刻后,他又道:“孤去?瞧瞧。”

“殿下,”那黑衣人还跪在地上,语气慌乱道:“请殿下恕罪,冬桃已然死了。”

“死了?”容归临眉峰一皱,指尖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黑衣人,“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是中毒而死。”黑衣人声音有点紧张,战战兢兢道:“冬桃招出大皇子后,受不住刑晕了过去?,却不想她是在装晕,她把?嵌在牙中的毒药吞了。”

被?抓时不服毒,招了个人出来便?服下毒药。

当真是有趣。

“是什么毒?”

“回殿下,是愈苦散。”

倏地,容归临冷笑一声。

愈苦散,是波尼国四大毒药之一,服下后能立即致命并且毫无痛苦,所以被?称为愈苦散。

短短一个月内,波尼国四大毒药已经出现了三个,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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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邓杞带了一块出宫的令牌到内院,等姜绵棠觉醒后,他才踏入寝殿,将令牌呈上,满脸堆着?笑:

“娘娘,这是殿下托奴才给您的,有了这块令牌,娘娘便?能随时出宫,只?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便?可。”

夏禾接了令牌递到姜绵棠手中,彼时姜绵棠还有些惺忪,她捏着?令牌瞧了半天,才道:“有劳公公,请公公代我谢谢殿下。”

“娘娘可莫要这般客气,您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殿下自是什么都会依着?您的。”邓杞笑眯眯道。

姜绵棠把?令牌放入怀中,闻言讪笑两声,“公公快别说笑了,殿下不讨厌我已是极好了,断不会如公公所说这般的。”

邓杞一见姜绵棠这模样,便?知道定?是他家太子平时不显山露水又待人冷淡,才会导致这样的误解。

“娘娘,您可莫要妄自菲薄,殿下对您是真真的好,奴才跟着?殿下十几年了,也未曾见过殿下对谁像对您这样好过,这平日里,其他女子可都近不了殿下的身,可殿下却愿意主动与娘娘亲近,可见娘娘在殿下心中可不一般呐!”

这一大段话,邓杞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句句都在强调容归临对姜绵棠非同一般。

“邓公公,我瞧着?你去?说书倒是极好,绘声绘色,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姜绵棠并不太在意地一笑。

虽说表面如此,可她的心却又是怦怦跳个不停。

姜绵棠不着?痕迹地把?左手放到胸前,胸腔内传来的不正常的跳动,正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邓杞瞧着?姜绵棠似是无动于衷,还想再说,却被?姜绵棠直接制止,“公公,我即刻就要出宫,你回去?伺候殿下吧。”

这下了逐客令,邓杞自是不好再留着?。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二?人真真是令人很是焦急啊。

殿下隐忍不发,娘娘又装聋作哑,正主倒是不急,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是急得不行。

邓杞虽已走,但姜绵棠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就连收拾东西?时都心不在焉,这忘了那也不记得,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上了马车。

才出宫门,姜绵棠又想起有样东西?没带,但现下依然出宫,再回去?拿又要费一番波折,只?能作罢。

“娘娘,今日您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丢三落四?”夏禾一边整理着?被?姜绵棠翻乱的东西?,一边问道。

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邓杞说了那番话后,她脑中便?时不时回想起容归临近日来对她做的事。

牵手、拥抱,甚至还吻过她的眼?睛和额头……

不光是容归临奇怪,连她自己也奇怪得很,一个男人对她做了这么多越界之事,她不仅没推开,竟然还不觉得反感。

而且她这个心脏,近段时间当真是有点不受控制。

“我也不知道,”姜绵棠叹了一口气,听见外面街道上喧闹的声音,她也没兴趣掀开轿帘瞧一瞧了,她转过头,小声对夏禾道:“你觉不觉得最近殿下有些奇怪?”

夏禾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到一旁,同样小声道:“怎么奇怪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温柔了很多。”姜绵棠又回想了一遍容归临近来的举动,语气肯定?道。

没想到夏禾笑了两声,直接道:“娘娘,您是太子妃,殿下不对您温柔对谁温柔?况且,奴婢瞧着?殿下对其他人还是冷冰冰的,唯独对娘娘一人温柔。”

姜绵棠:“……”

她不想听这个,一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脏又要不受控了。

真愁啊。

主仆两个说话间,马车已然驾到姜绵棠的店铺前稳稳停下,夏禾先下了马车,随后转身扶着?姜绵棠下来。

昨天晚上,她托邓杞去?找了些木匠来修葺店铺,邓杞办事倒也可靠,不仅寻了木匠工人,还特?意找了几个外院伺候的小太监监工。

每个店铺都挨个巡视一遍后,姜绵棠对邓杞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因着?要施工,店里的库存都被?搬到了外面,倒也不多,零零散散地堆在一旁。

这些个布匹首饰早就过了时,不过料子质地还算不错,若是贱价卖,应当也能卖出去?。

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姜绵棠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在靠近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姜:我是你心尖儿上的人吗?

太子:你是孤身下之人,亦是身上之人。

小姜:……?

太子:亦或是身侧之人。

小姜赌气:总之我就这点作用了呗。

太子拍头:心里、脑海里、眼前所见都是你。

PS:今天继续发红包鸭~

昨天出了狗子的事所以没有及时整理,今天都补上~

感谢读者“胖柚呱呱”,读者“huang”,读者“沐清桐”,读者“醉醉酒心糖”送的营养液鸭~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