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层的老员工走了不少,出现了很多生面孔,总体人数锐减不少。
向谧找到与小圆关系很好的阿丽的时候,看见她怀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她的个人用品、文件之类的东西,整个人情绪十分低落,与向谧印象里大大咧咧的形象截然不同。
阿丽见到他亦十分惊讶,手上一松,险些把手里的箱子给扔了。
“向,向谧?”阿丽放下纸箱,对着他上看下看,再三确认道:“真的是你?”阿丽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向谧的衣服,态度谨慎的仿佛怕把他碰碎了。
“是我,阿丽。”阿丽的态度让向谧知道,这里一定出大事了:“我来是想问你,公司出什么事了?小圆在哪?”他来找阿丽,主要是来问小圆的近况,否则,公司里发生的事随便拉个人都能打听到,完全不用特意找个熟人来问。
阿丽确认他是向谧本人,忽然一拍桌子,生气地问:“你去哪了?害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小圆急的都报警了你知不知道?”
“报警?”向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就半个上午没来,小圆不至于着急到都报警了啊。
“对,从赵晓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算起,你说说你消失了多久?”阿丽问。
“今天一上午,加上周六日,两天半吧。”向谧答。
“……”阿丽静了静,抽出张椅子坐下了。
“阿丽?”向谧来找她是要问事情,不是陪她站在这待着的。
“算了,我管你们的闲事干嘛。”阿丽彻底冷静了下来,双手环胸,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你想知道公司和小圆的事,那我就告诉你,听完了赶紧走,别想着回来工作的事,这公司快倒闭了。”
向谧嗯了一声,示意她往下说。
“最近那个新型传染病的事你知道吧?因为这个病,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现在市里人心惶惶,从你离开至今,公司的人差不多走了一半,老板很早收到风,偷偷瞒着老板娘带着赵晓跑了。公司员工一下少了这么多,外面又特别乱,一时间招不到新人,人事部的安排了几个人专门负责前台和接电话,也是今天这个请假明天那个早退的,班根本排不过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整个公司都快瘫痪了。”阿丽在纸箱里翻翻找找,拽出一张印着字的A4纸:“瞧见没?辞职信,老油条说要给我涨工资我都没答应,这破公司,早呆腻歪了。”
“小圆呢?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她换号码了?”公司的情况跟向谧想的差不多,看来他要开始做双手准备,多留意最近的招聘信息了。
阿丽轻哼一声:“亏你还记得小圆。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太清楚她现在在哪,自从她被辞退,公司又乱成一锅粥以后我们就不经常联系了,就前几天,我打她电话老是关机,我就去她家找她,结果开门的是房东,人家说她搬走了,我不相信还进去看了,结果她习惯用的那些东西,经常穿的几件衣服都没了,我才信了。”
向谧:“小圆是因为什么被辞退的?她搬走前没有跟你们任何人说过么?”小圆的个人能力很强,老板和几名高层都很欣赏她的才干,除非出现重大失误,否则不太可能随便辞掉一个优秀人才。
阿丽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说她工作不认真负责,这种荒唐的理由谁会信?这件事可能跟赵晓有关系,人事部主管说是老板亲自点的名要辞退她,所以他根本不敢把事压下来,当天就帮小圆把交接办好了。”
向谧到人事部请了一个月年假,这假是几年攒下来的,平常是不可能一下批这么久的,面生的负责人却很爽快的应了,让他填了表盖了章就收起来了,说领导现在忙,等休息时间再找他批,让向谧可以走了。
向谧头一回碰见不用签字批准就可以直接生效的请假表,更加明白阿丽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公司真的要完了。
请这么久的假,一是给自己放个假,二是再观察几天,如果市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既可以旅游也可以避开传染病和变异动物。
出来公司,向谧还是去小圆柱的单身公寓一趟,来开门的是房东,他又给小圆打了通电话,依然是关机,房东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小圆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说他去哪,但是据房东说,小圆是跟一个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眼镜,老耷拉着眼皮不拿正眼看人的小伙子走的。
根据房东的描述,一个人在向谧脑海里渐渐成形,跟小圆认识的人里符合形象还是男人的就只有于助理,可是小圆一向跟于助理没有什么来往,于助理又常常不见人影,小圆怎么会突然就决定跟他走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楼连在快餐店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向谧。
“先去找你朋友?”楼连问。
“去超市。”向谧表情不是很好的回答。
“你跟人吵架了?”楼连又问。
“没吵架,我一个朋友失去联络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为防止楼连再问问题,向谧索性回答了他。
“放心,不会有事的。”楼连安慰道,尽管他们都明白这个安慰什么都不能保证。
进了超市两人分头买东西,向谧买凉菜的时候碰见了养猫的邻居大妈,说是邻居,其实中间还隔着两户人家,因为他们当初是前后脚租的房子,相对来讲熟悉一些,不过也就是碰见打个招呼聊两句的交情罢了。
向谧以前还挺喜欢人家养的猫,现在么,一个人可比猫难养多了,再养宠物纯粹是给自己增添负担了,而且新型传染病可能就是动物身上带的,非常时期要多注意些。
大妈拉着他聊了会儿天,内容也无非是说好久不见你了小向,最近咋样啊?最近市里乱套了,动物得了感染病长相变得特别吓人还频频伤人诸如此类的话,提醒向谧出门小心点巴拉巴拉。
向谧不时点头,找机会转移话题:“我会注意的,阿姨,你这是来买菜?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去市场的。”
大妈连连摆手:“哎呦,现在哪里还有人敢去市场哦,超市有保安嘛,菜虽然贵些,但是安全多啦。”
“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还是阿姨懂得多。”向谧笑道。
“只多一点点啦。”大妈谦虚了下。
向谧看大妈买了很多蔬菜和肉类,几乎快将购物车堆满了,便问道:“阿姨,要不要我帮你推车?”
“不要看阿姨年纪大,阿姨有的是力气!”大妈自豪道:“是我儿子啦,今天不是周五嘛,他给我打电话说请了假,坐下午的飞机,明天过来接我去宁海市,我想走之前做顿好吃的给他。电视都播啦,附近的几座城市传染病很严重,疯了的动物也很多,没有事又不算远的只有宁海市嘛,我东西都收拾好啦。”
向谧微微一愣:“阿姨,你说今天周几?”今天明明是周一,怎么可能是周五?
大妈很奇怪的说:“周五啊,怎么,你糊涂的连日子都不记得啦?”
向谧压下内心的诧异,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最近太忙记混了,阿姨,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楼连在收银台碰到向谧,向谧把大妈记错日子的事情跟他说了,熟料楼连也同意大妈的说法:“今天就是周五啊,你怎么会记成周一?”
“不可能。”向谧记得今天就是周一,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绝对不会出错。
“信不信由你。”楼连不跟他争辩,日期这种东西哪里都能看到,向谧自己看到就会信了。
交完款出了超市,路过一家报刊亭,向谧过去买了几份当天的报纸,第一眼看的就是日期,这个日期比他记忆里的时间足足快了一个月,大妈和楼连说的没错,今天的确是周五。
向谧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回到家打开电脑看时间,跟报纸上的日期完全吻合。
“居然是真的。”事到如今,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向谧不信也不行了。
“你怎么了?”楼连觉得向谧情绪不对,只是记错一个日期,对方不应该这么反常才对。
“没事。”向谧摇头,他想自己弄清楚这件事,为什么他的记忆停留在前一个月,忽然,他想到阿丽在公司里说的那些,在他不知道今天的日期前感觉很奇怪的话。
如今这些话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大妈和楼连没记错,阿丽也没有说错,他不记得这空白的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觉醒来便看见了两米多长的小可爱,然后被追逐,上了出租车,出车祸……直至被楼连所救,两人暂时结盟,而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他记得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赵晓事件发生的周五晚上,他喝醉了以后发生的事,好像是小王把他送回了家,他睡着了,再醒过来就看见小可爱。
他的记忆是连着的,但是时间却多了一个月的空白,向谧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更,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