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懵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连手里的玉啪嗒一声掉到了地板上都没有察觉,直到时烨走到他眼前,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捡起地板上的玉。
时烨对他摊开手,食指般粗细的玉条安安静静地躺在时烨手里:“你的。”
“……”
温池顿时犹如被火烧着了屁股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想往后退,却因为褪下去的裤子缠住双腿,一个不小心左脚拌右脚,身形不稳,直接往后栽去。
很快,一只手搂在他的腰间。
温池吓得狂跳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狠狠喘了两口气,被惊恐撑大的杏仁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几乎贴在了他身前的时烨。
只见时烨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条玉。
温池的目光在时烨神色莫测的脸上徘徊了两圈,随后落到了那根被时烨拿着的玉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在呼呼地冒着热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化作一缕风当场消失在这里。
神奇的是,在这种极致尴尬的情况下,他竟然也以极快地速度冷静下来,尽管他脑海里掀起的惊涛骇浪早已将他淹没,他表面上的惊骇却逐渐被木然代替。
温池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太子殿下,你何时过来的?”
他张口还是结巴了。
时烨的表情平静,看向温池的眼神也很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内心所想,他说:“本宫等你很久了。”
温池努力定神,尽量忽略自己没穿裤子的事实:“太子殿下找我有事?”
时烨道:“无事,只是来看看你罢了。”
“那么……”温池赶忙接下时烨的话,赶客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太子殿下看完了,也该回去歇息了吧。”
时烨眸色微动,他并没有急着回应温池的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玉递到温池眼前:“你的东西。”
温池:“……”
饶是温池装得再厚脸皮,也着实到不了眼睁睁看着时烨把玉还给他还不为所动的地步,尤其是……
温池脸颊像是浸着血,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玉的一头。
尤其是那玉的一端还蘸着膏药,在烛光中泛着水淋淋的色泽,刚才时烨捡起玉条时,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不小心碰到了膏药,看上去也是水淋淋的小片。
温池感觉不行了,他快要羞死了。
他恨不得把脑袋往那面墙壁上撞,也好看看自己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连这么愚蠢的事都能做出来。
“太子殿下,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温池一把夺过时烨手里的玉,下逐客令的同时,也要从时烨怀里站起来。
哪知道他刚站直身子,就被时烨打横抱起来。
温池意料不及,顿时被吓了一跳,他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不争气的双手就条件反射性地用搂住了时烨的脖子。
时烨将他抱在怀里,二话不说便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床榻走去。
等温池迟钝地反应过来时,他已被时烨放在了床榻上,时烨的动作看着有些粗略,却在放下温池时格外轻手轻脚。
只是当他随之压上去的时候,温池身体两侧的床面不可避免地往下凹陷了些。
温池眼见时烨的脸逐渐凑近,一下子慌乱起来,他无措地伸手抵住时烨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
“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时烨拉过温池的一只手,目光落在被温池紧攥着的玉上,他歪了歪头,似是有些不解,“你不想试它吗?”
温池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想。”
时烨嗤笑:“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温池一本正经地说:“太子殿下,刚才也许是你看错了。”
“哦?”时烨挑起一边眉梢,眼底本就浅淡的笑意也在缓缓散去,“本宫不是瞎子。”
温池见时烨神情不对,又秒怂了。
他的确想试玉,可是他只想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试,他还不想当着狗太子的面来试……那太丢人了,真的丢人,尽管他一直鼓励自己当个不要脸的人,可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在乎自己的面子。
温池又伤心又恼怒,伤心的是他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来,恼怒的是时烨随意进出别人房间。
就算这里是时烨的地盘,可是现在他住在这个房间里,出于对别人的尊重,时烨也应该养成进门前敲门的习惯……好吧,连他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在无理取闹。
他想让时烨在进他房间前敲门?
他在想屁。
温池想来想去,想得脸颊上的红霞越来越多,甚至飘到了脖颈和胸前。
虽然他的相貌在这大封国里不算上乘,但是有一说一,他的皮肤比很多人都要白上几分。
可能是原主和他都不爱出门的缘故,成天待在小小的别院里,晒不着阳光,尽管肌肤胜雪,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之前温池很瘦,又瘦又白,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如今他长胖了一些,连脸颊都变得丰满起来。时烨下手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在温池脸颊上轻轻按了下,白皙的皮肤上便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红指印。
温池顶着脸上的红指印,嘴唇微张,呆呆愣愣地看着时烨,偏偏时烨手上的动作不停,像是得了趣一般在他脸上捏来捏去。
捏完后,时烨打量着温池,发现他像极了御膳房做的福团子。
那些福团子也是白白胖胖的一团,面上沾着红色的汁水,看着很是可口……真是像极了这一刻的温池,看着也是那么可口。
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咬上一口。
不过时烨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急切,他知道温池胆小,也担心吓着温池,只得循序渐进的来。
最后,那根玉还是派上了用场。
只是先上场的玉太细了,以至于后来真正进入主题时,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好在这些不适应没有持续多久,他就慢慢适应了。
内室的光线昏暗,只有外室桌上的两盏烛火勉强洒进来些许昏黄的光。
温池像是浸在一片水里,意识模糊,耳边和眼前都是晃动的水波,他眯起眼睛,看着上方摇曳的容颜,抬手抚摸上去。
他的指尖在那半张脸的烧痕上面游弋,五六年前的烧痕已是老伤,然而不仅看着触目惊心,而且摸上去的触感也非常不好。
爬满烧痕的半张脸对应着完美无瑕的半张脸,仿佛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温池叹口气,正要把手放下来,却被时烨直接抓住手按在了那些烧痕上。
时烨靠近了他,问他:“你很在意?”
温池想了想:“就是觉得可惜。”
时烨像是想起了温池之前的回答,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外貌这种东西都是父母所给,本宫从不在意外貌。”
温池幽幽道:“我在意……”
时烨:“……”
不知道是不是温池的错觉,时烨似乎撞得更加厉害了。
-
两个人折腾了一宿。
翌日下午,温池醒来时差点疼得起不了床,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空无一人,也没有摸到一点温度,不知道时烨何时离开了。
温池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才喊来守在门外的婢女进来帮他准备要穿的衣服。
那个婢女十分机灵,不仅替温池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尾,还很快地端来了洗漱水和早膳。
末了,婢女见温池表情麻木地坐在床边,长时间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说道:“温公子,奴婢为你更衣吧。”
“不了不了。”温池赶紧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先出去。”
婢女福身:“是。”
等婢女关上房门,温池又在床边坐了很久,才拿起叠放在床尾的衣服,动作缓慢地穿起来。
晚上激烈,白天受罪。
温池穿衣时稍微用力了些,就感觉身后某个部位传来无法言喻的痛感。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穿好衣服,姿势别扭地走到桌前,坐下去,眉头猛地一皱,表情瞬间变得极为不适,他又赶紧站了起来。
温池第一次站着吃完一顿早膳……哦不,相当于晚膳了。
守在门外的婢女听着屋里的动静声,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轻敲了敲门:“温公子,你用好膳了吗?”
温池说:“进来吧。”
婢女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瞧见把衣服穿得歪七扭八的温池傻傻地站在柜子前,他脸色凝重地看着柜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婢女不敢多问,低眉顺眼地走到桌前,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了碗碟。
就在婢女准备退下时,忽然听得温池开口:“等等。”
婢女一顿:“温公子还有吩咐?”
温池想到一些事情,脸上烧得厉害,可是他没有选择,不得不硬着头皮对婢女说:“你过来一下。”
婢女小心翼翼走过去。
温池挣扎了一会儿,垂下眼眸,长睫像蝶翼似的抖得厉害,他低声道:“你能拿到避孕药吗?”
婢女愣住,反应过来后,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慌:“温、温公子说的可是避子汤?”
“对,就是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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