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在心里哼了一声,又道,“尊神可曾听说过洛清公主的芳名”
“不曾,”玄尘摇一摇头,“为什么要知道?”
景卿:“没什么,就是听人说起这位女仙似乎对尊神很是倾慕。”
玄尘一下笑出声来,“景卿这是在吃味?”
“谁吃你的味!”景卿一把按住那双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手,“我只是跟尊神提上一声,这洛清公主就是清河门的家主,东海水君的宝贝女儿,所以这样说来不是比水君还有意思一点?”他说着从玄尘腿上移开了身子,在一旁坐下,拎着筷子又吃了几口饭菜,抬头揶揄道:“想来天上地下倾慕尊神的人多得很,疏忽几个也是正常。”
然而玄尘今次却破天荒的正经起来,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尊只记得你一个就够了。”
景卿揶揄不成,反倒叫这尊神突如其来的温情噎了一下,脸上报赧,老实埋头不做声了。
夏天过去之后夜晚来得很快,还不觉得做些什么天光就已经暗下来了,魂当然还是得收的,然而现在却比以前容易多了,几乎可谓手到擒来,景卿看着手里敛魂册上的空位只剩了那么几个心里有自我欣赏一番,这才把手上的竹简化作命牌挂了回去,一套下来有条不紊。行云流水一般的感觉叫他直想哼首小曲儿。
玄尘站在远处看景卿走过来,笑道,“头一回见你收魂收得这么欢喜。”
景卿听见这话倒是怔了怔,想了想也的确不知道自己作苦工怎么还能这样欢畅,于是为了体现鬼司差事的苦楚景卿走近过去的时候努力装出一种冷淡的语气,道,“什么欢喜?”
那尊神只笑了一声,没再接话,然而两人一起走了一阵子,玄尘却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本尊可以夜视?”
景卿脑子里还没转过来就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两只放着光的眸子,立马吸一口凉气,身上一竦,,这幽幽的荧光在一片混沌黑暗里十分有冲击力,不过很快便暗了下去,景卿这才悚兮怵兮道,“挺吓人的。”
玄尘笑道,“所以才将他隐起来。”
景卿:“隐起来就不能夜视了么?”
玄尘道,“自然不是,只是用术将光亮遮起来而已。”
景卿的脑子这才开始缓缓转起来,他点一点头,道,“虽然这样跟你一起走夜路要放心不少,可是你有这本事我似乎很吃亏。”
玄尘轻笑一声展臂将他揽进怀里去,附耳建议:“你可以白日里多看我几眼。”
景卿:“……”
景卿本以为还要继续往山上走,然而被玄尘带着走了一阵,他忽然发现这似乎是一条下山的路。
景卿急忙道:“哎哎这敛魂册还没满怎么就下山了,不收魂了么?再说你现在下山去也没什么客栈开张啊?”
他说着还不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影,纯正的三更天。
前面尊神倒是十分悠闲:“所以今天不住客栈,”他一面带着景卿继续往下走一面道,“找个宅子住下。”
景卿不知道其中名堂,只觉得今天晚上这尊神似乎不大正常。半信半疑跟着下了山,令人惊喜的是山底下正好就有一座宅子,两扇宅门大敞着,似乎就在等着他们进去。
景卿往里看一眼,目光穿过幽邃的深堂,隐约看见不远处一点烛火一样的亮光。心道这宅子的“正主”倒是大胆得很,连这尊神都敢往里请。
他想着,在宅子外头布了一个简单的阵法,防止里头有什么厉鬼一会趁乱跑出来,便跟着玄尘进了门。
两人前脚进门,后脚身后的宅门便关死了。
……这样就只能说是他们自找死路了。
玄尘道,“加上这宅子里的,你今回的差事就能交付了。”
听完这句话,景卿平生第一回对阴宅有了好感。
然而他还没动作,屋里正主就直接迎了出来——只听一声啸叫,一阵阴风从深宅大院里吹了出来。景卿才想要去拿符纸,眼前就出来了一颗飘飘忽忽的魂珠。随即那洪水一样的净火又一次从半空里涌出来,十分安静的在宅子里铺展开去。
既然有人请缨,景卿自然乐得享这个清闲,净火收拾的速度十分可观,不多时已经屋里屋外房梁窗框全烧了个遍。这宅子原先应当是城里有钱人家的一处别业,就着屋后山阴水流消夏避暑的,然而邪祟反入为主。
景卿一面数着魂珠一面封魂,觉得这邪祟实在是太不客气了一点,山妖野鬼,基本后头山上该有的的几乎全在这里了。
净火烧过的宅子灯火通明窗明几净,非但无半分阴邪之气,屋里就连浮尘也不见分毫。加上屋里之前就被收拾得十分规整熨帖,桌几床椅之类一应俱全,就连被褥软靠都被规整摆好,如今看上去赏心悦目。
看来这宅子里以前邪祟闹得很凶,这家日后一样东西都没敢往回拿。
景卿四下打量了一遭,而后直接便坐在了一旁的矮榻上。净火烧过之后的软垫不只颜色鲜亮如初,就连坐上去松松软软也与新时无二。他心生欢畅,干脆伸手捉过一只软靠,身子一歪靠上去,一手颐头,一面开口感叹,“果真还是这样坐享其成比较好。”
玄尘走过去指节在景卿下颌上蹭一蹭,“累了?”
其实说实话他身上现在并不多累,可身子挨到这样软绵绵的东西实在不想起来,干脆便点一点头,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脸问道:“今晚不是要睡在这里?”
“是。”玄尘点一点头,然而却又俯下身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景卿才要扑腾,却听玄尘在头顶淡声道,“夜深露重,到里间去歇息。”
他心头不自觉又颤了一下,老实下来,抿一抿嘴,道,“其实你可以把我放下来的。”
玄尘只勾了勾唇角,并没动作,直接便进了里间。然而身子才挨到床沿,玄尘的身子便直接贴了上来。
景卿挑一挑眉,伸手将自己腰间那只不规矩的手一把按住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要让我进来歇息”
“那像什么?”
景卿抬眼笑道,“像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玄尘听了景卿的揶揄,将这四个字玩味几回,俯身在他耳边坏心肠的徐徐吹着热气,“景卿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耳畔突如其来的酥.痒让他忍不住挺了挺腰,一下便软了身子,后面的话便全让玄尘吞了下去。
不多时,床帐便重重叠叠尽数落了下来,剩了烛影摇红,偶尔一些细碎的呻.吟从帐子里透出来,房里情.欲的意味渐渐明晰。
两人今次到是没真刀真枪的来,然而那尊神的一双手已经足够他受了。
玄尘完事的时候景卿身子已经酥过了两遍,现下眼角泛红水光潋滟。
玄尘俯身来吻一吻他的眼,唤道,“猫儿。”
他说话的时候喉头依旧发紧,声音喑哑还带着喘息,这时候沉沉响在耳畔对景卿来说真是要命,身上一激灵,却在脑子里忽然记起来,之前水殿里那一次玄尘便说自己叫得像猫一样,瞬间臊红了脸,急道,“你说谁是猫儿!”
玄尘咬着他的耳尖:“你说谁是猫儿?”
“你……”景卿现在是真的要被臊死了,无奈被那尊神拦在怀里跑也跑不开,只好抬起胳膊挡在眼前,瓮声瓮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尊神……”
玄尘直接将他挡在眼前的胳膊拉了起来,俯身将人揽进怀里去,笑道,“不是就在这里。”
第二天晨起的时候房里一片明晃晃的日光,景卿眯着眼算了算时辰,巳时过半。又躺着醒了醒神,这才撑着身子从从床上爬了起来。
“醒了?”一旁玄尘站在窗边,见他动作便转身过来,中间又顺手到了盏茶,带着走过去,旋身在床边坐下。
景卿这才睡醒,迷迷糊糊里伸手接了茶,身子往一旁又斜倚着靠进一旁那尊神的怀里去。
才睡起的景卿墨发披散,眉眼间尽是恬然,加上他身上的里衣一夜过后已经有些松垮,喝茶时从玄尘这里看过去胸前点点红痕一览无余。
玄尘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勾一勾唇角,略一低头贴在景卿耳畔沉声道,“猫儿。”
景卿听见那两个字就一激灵,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谁是猫儿!”
玄尘给他顺一顺气,伸手将茶盏接过去放在一旁,转脸十分和善地笑着看他,“景卿是说昨夜本尊说的还不够清楚?可要我再说明白些……”
景卿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捂住了玄尘的嘴,顶着一张大红脸支吾了半天,方才从唇缝里将一句话挤出来:“这名字……不许乱叫……”
说完,景卿只见那尊神眼弯弯,眸子里的温柔笑意简直要满溢出来,他心头一时又漏跳了几下,可还不待收手,只觉掌心一阵温热的酥痒,立马就过电一样收了手,接着就被玄尘拉进怀里去。
“本尊哪里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