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晨是在半夜回来的,他悄无声息的从谢凡君特意在阳台给他留的缝隙中钻进来。
两人在脑海里交流。
温晨:[宿主宿主我回来啦!(∩▽∩)]
谢凡君:“辛苦啦~欢迎回来~”
两人其实才分开不到一天,温晨这么搞谢凡君也陪他闹。
温晨:[嘿嘿O(≧▽≦)O]
[已经调查清楚了!]
温晨故意严肃起来:[提前警告,这是个很黑暗的故事!宿主确定要听吗?]
谢凡君:“嗯嗯。”
温晨又故做无奈的腔调:[好吧——
夏静和夏锵是亲兄妹,他们的亲生父母离婚了,夏静跟着母亲,夏锵跟着父亲,他们的母亲后来改嫁,进了夏家,只是,夏家那个老头本来就是看中夏静母亲的美貌,对夏静自然没什么爱护之情,随着夏静出落的越发美丽,那老头对夏静下了手……]
温晨的语调到了最后变的很低:[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已经维持了两年多……夏静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的抽屉里都是精神类的药物,夏锵每周末都会带她去看医生,但夏静会偷偷把那些药倒掉,她很抗拒治疗。]
谢凡君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恶心的事他以前也见过不少,但是每次遇到还是觉得很膈应和无法理解,这种一点美感都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
谢凡君忽然想到一件事:“容栖知道这事吗?”
温晨被他问的一怔:[嗯嗯嗯?容栖?这关他什么事?]
谢凡君脑袋埋在容栖怀里,他眯起眼睛,突然笑开,唇角微扯,像是戏谑,像是不耐,他在脑海里回道:“我只是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假如容栖要是因为这个而死的话,那也太倒霉了。”
温晨迷惑:[因为什么?]
谢凡君语调变冷,垂下眼睛,脑袋贴着容栖规律起伏的胸膛,似是自言自语:“简直是懦夫的宣泄,愚蠢又天真,自我欺骗。”他又忽的换了一个轻快语调,“不过要是换成别人我也没那么生气,只会感叹一声倒霉,但——”
他脑袋往容栖怀里钻了钻,容栖迷迷糊糊间把他搂的更紧,手掌无意识的安抚性抚摸起他的背部。
“——这可是我的铲屎官,要是因为这种理由被杀死的话实在是太让我愤怒了。”
温晨:[????黑人问号脸jpg.]
谢凡君懒洋洋道:“你不需要知道,就算知道你也不一定能理解,哪怕我的情感感知障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我仍然无法理解某些人的一些做法,何况是你?”
温晨便乖乖的不再发问,转而开启另一个话题,他语调欢快:[宿主宿主,我唱安眠曲给你听吧我唱歌可好听了!]
谢凡君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那我开始唱了哦~]
柔和低沉的男声悦耳极了,歌调舒缓轻柔,夜色流淌起温柔,空气流动都仿佛缓慢下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宛若在舌尖缠绵过无数次,以至于吐出的每一个词都缱绻无比,唱到宝贝时珍重的近乎虔诚,恍惚间竟有深情的错觉。
谢凡君的思绪在这样的歌声下渐渐平息,沉沉坠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他想到,温晨没说大话,他唱歌确实很好听。
*
第二天云昕醒来时,容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刚做好饭。
云昕醒来时没见到容栖,便出来找他,他揉着眼睛,金发杂乱的翘着,碧瞳因刚打了哈欠而带着水雾,左肩的睡衣滑落漏出圆润可爱的肩膀,就这样迷迷瞪瞪的往房间外走去。
容栖正想去卧室叫他起床,见到他这幅迷糊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快去洗漱吧,等会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云昕乖乖给他揉,闻言点点头,转身欲朝洗漱间走去,步子都迈开了又折转回来,拉着容栖一起走向洗漱间。
到了洗漱间他拉过专门放在洗漱间的高凳子坐下去,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啊——”。
容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拿过牙刷给他刷牙,问道:“怎么那么困?”
云昕含含糊糊的回答:“昨晚很晚才困早……想困觉……”
容栖把漱口水递到他唇边,等他吐出来后继续给他刷牙,闻言柔声道:“那等会你在车上再睡会。”
“壕~”
刷完牙,洗完脸,容栖边给云昕擦脸边问:
“今天想穿哪条小裙子呀?”
“唔那个橙色的背带裙吧……”
“好。”
吃完早饭,容栖便带着云昕去找安阳了。
云昕不知道容栖要去哪,但他一句话也没问,上车就变回原型,跳到容栖怀里找个舒坦的位置睡觉。
金色猫咪半睡不醒的模样着实可爱,看的容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去逗它,他伸手捏住猫咪耳尖:“都不问问要去哪吗不怕我把你卖了”
猫咪小脸皱作一团,挥舞这爪子试图挥开脑袋上的手,声音因为困倦而格外软糯:“那也得有人买得起,何况去哪都一样,反正我在你身边,没谁动的了你.。”
容栖松开手,愉悦道:“嗯,你说的对。”
喵咪敷衍的点了几下脑袋,便蜷缩起来。
它又突然睁开眼,莫名问道:“你帮我和老师请假了吗?”
容栖失笑:“当然。”
车子发动,驶向远方。
……
“醒醒,小昕,我们到了。”
云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容栖正垂眸的看着他。
蜷缩在容栖怀里的猫咪慢慢站起,弓起身舒了个懒腰,喵呜一声从容栖身上跳到副驾驶座上化作人形。
云昕推开车门下车。
见到面前的目的地云昕吃了一惊:“嗯?这不是勒木寨吗?安阳来这里干嘛?”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一家民宿前,这民宿处处透着天然的绿意,攀岩在窗户外的绿植,透着地方特色的门店上垂落的花枝,与周围完美的融合——这周围肉眼可及之处都能看到绿植,仿佛隐匿于林间的村落,细细的花枝攀附着外墙,绿色藤蔓上生着娇艳的花朵,一片生机,这样的一幅景象简直让人误以为进入了世外桃源。
容栖走到他身旁,帮他理了理几缕因为睡觉而有些翘的头发,闻言回道:“它们看到他来了这里。”
云昕皱眉,喃喃自语:“他来这里干嘛呢……”
容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他进入了民宿,和主人简单的说明后,在主人的带领走上了楼,他道:“找到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民宿布置的格外精巧,处处透着此处特有的风俗文化,木质的地板,低矮的床铺,房间里悬挂着样式少见的饰品。
主人介绍完基本情况后便下楼离开了。
容栖让云昕在床边坐下,自己打开行李箱,把衣服什么的拿出来。
云昕突然站起来,拍掌叫道:“我知道了!”
容栖停下动作:“嗯?”
云昕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安阳为什么来这里了!”
容栖眸光带笑,顺着他心意道:“小昕好厉害啊,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了拿回司甄最初的皮!”
云昕继续道:“司甄是一只画皮妖,画皮最初诞生时有一张没有脸的皮,外界看到的面容都是他们的障眼法。”
“刚诞生的画皮没有感情,为了融入人群他们会模仿人类的喜怒哀乐,等到画皮真的产生自己的喜怒哀乐时,那层皮会出现五官,当画皮心如死灰之时,他们会选择脱下这层皮——扔掉自己的感情。”
“没了皮的画皮需要用别的东西去代替那张皮,但那些都不是他们的真正的皮,因此会很快坏掉,如此以往,画皮终将走向灭亡。”
“安阳是司甄的儿子,他肯定是为了救司甄来找司甄最初的那张皮!”
容栖重复:“安阳是司甄的孩子?”
云昕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还着疑惑回答:“对啊。”
容栖皱起眉头,低声自语:“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总觉得某个地方对不上。”
云昕闻言保持安静,不打扰他的思绪。
容栖重复:“安阳是司甄的孩子……安阳是司甄的孩子……安阳是司甄的孩子?!”
容栖猛地抬头,看向云昕,笃定道:“时间不对。”
云昕睁大眼睛,喃喃道:“时间……时间……对啊……时间不对……这么明显的不对劲,为什么我当初没察觉到?”
容栖目光沉沉道:“先找到他。”
容栖原以为他这次重生只需要找出杀死自己的凶手,就算是通关了,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上辈子很多不曾显露的秘密逐渐浮出水面,父母间复杂的爱恨纠葛,友人深埋的秘密,这一切都让容栖意识到他上一辈子忽视了太多东西。
而带来这些变化的云昕则是他两辈子最大的幸运。
两人赶来勒木寨时,已不早了,收拾完行李洗漱完毕便入了夜。
云昕换上他哪条粉嫩嫩的睡裙,翘着腿,趴在床上,划弄着手机。
容栖洗完澡进房看到的便是两条白嫩嫩的小腿在空气中摆来摆去,从他的角度刚好看见云昕粉白的小内裤。
容栖目光一暗,走上前轻轻在他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坐到床边,突然问道:“小昕,你为什么要穿女装?”
云昕动作一顿,道:“这其实是一种伪装。”
“嗯?”
云昕干脆答道:“云寅早该死了,是我强行给他续的命。”
容栖的手在云昕的背上轻轻滑动:“为什么?”
云昕翻个身子,仰头看他:“他救过我,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一命换一命。”平时最喜欢恶作剧的人此刻的语调却格外冷静,“此外我给了他一具健康的身体,而他需要负责我的花销,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云昕抬手指了指天:“我这种强行续命的行为被发现的后果是很严重的,穿着女装是为了弄混淆视听。”
容栖心一跳,问道:“你怎么为云寅续命的?此外,你强行把我复活,甚至逆转时间……要付出怎么的代价?”
容栖的声音变得干涩,这个问题在他心间沉甸甸的压了好久,尽管云昕一直是没事人的模样,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而且云昕没有选择给他续命,而是选择这种“重生”的手段也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云昕语调轻松:“救云寅只是耗费了我一条尾巴,至于你,你比较特殊嘛,特殊体质我也没办法,就多费几条尾巴呗。”
“多几条?”
“唔,三条啦。”
容栖想到那天看到的两条尾巴,九命猫,一命一尾?那云昕只剩下两条命了……
云昕见他一副黯然的模样,主动坐起身,伸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颈窝里乱蹭:“哎呀,没关系的啦,我有九条尾巴呢,九条命呢,损失几条也没什么问题,对比之下你只有一条命才是真的可怜,死一次就没了。”
容栖静默下来,任云昕在他怀里乱蹭,直到云昕疑惑的抬头看他,他才开口,道:“小昕,我早就成年了。”
“嗯嗯嗯?”
“所以我想和你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嗯嗯嗯嗯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