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洒在山间,依偎着风月峡的月河上一叶小舟静静浮着。
“这风月峡怎么只见月不见风?那些人难不成是在胡说八道?”
舟上有两个青年,说话的青年坐在船边,他光着脚,浸在水里,白嫩嫩的双腿随意晃动,带起一阵水声,说着他抬头,那张昳丽的面容便映入了来者的眼中。
子车晏笑着摇摇头,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到诸星身侧,坐下,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糕点,他拿起一块,对面的的青年很自觉的张开嘴巴。
子车晏边投喂边笑道:“你以为是什么风?狂风?文人墨客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清风拂面,风月峡,求得自然是那份风花雪月的情怀。”
诸星撇撇嘴,朝他的方向歪去,子车晏接住他,任他枕在自己腿上,他低头,眸光温柔,唇畔带笑,伸手轻轻顺着青年那头柔顺的黑发。
“这风月峡我们也看过了,诸星还想去哪?”
诸星皱眉思考:“嗯……好像都逛得的差不多了……”
子车晏低头看他苦思冥想的模样,也不提建议,只笑着看着他。
自两人重逢,已过千年,他也由最初的不安到如今的安然。
他刚找到诸星那阵子,整个人都患失患得,无论诸星去哪他都要跟着,只要对方不在视线里他就会惶惶不安,夜里还经常惊醒。
让他从这种状态里走出来的,除了时间,还有诸星的包容。面对他的近乎神经质的不安,诸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子车晏跟的多紧,他都不曾抱怨。半夜突然被他死死抱住,起床气一向大得很的人却没有半分脾气,反而不停抚摸他的背部,安抚着他,迷迷糊糊的重复:“我在………我在……我回来了……”
在他们重逢后的前几百年,子车晏都在努力克服自己心底的不安。
两人这千年间走过了山山水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世间变化很大,末法时代来临,灵气枯竭,子车晏这个神也许终有一天会消散于天地间,最初他确实为这个猜测感到些不安,直到一天他拿这件事和诸星开玩笑,诸星当时正在看电视剧,闻言毫不犹豫的回道:“这有什么?到时候我就回归星空,这样就算是和你一样回归天地啦。”
心底的不安骤然散去,无以言表的喜悦盈满心间,子车晏一高兴就想折腾诸星,那天他弄得格外厉害,诸星嗓子都哭哑了,累的睡着时却还紧紧抱着他,他低头吻去怀中人眼角余留的泪珠,只觉得满心满怀的餍足。
子车晏收回思绪,发现枕在他腿上的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去,他放轻抚摸对方头发的动作,与此同时,峡谷骤然寂静下来,虽然本来就很安静,但此刻却静的出奇,一点声音也无。
他稍稍用力,把人抱起,走进船舱,诸星想一出是一出,在网上看了一个旅游介绍,那个介绍写的文绉绉,什么月夜泛舟湖上,也不知哪里吸引了他,非得拉着他要来“泛舟湖上”,这里哪有家里待得舒服?
小舟无人划船却缓慢前行,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波纹。
……
两人一路走一路玩,半月后才回到家——两人待得最多的一栋别墅。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还没进家,子车晏就远远的看到了别墅门前堆得一堆盒子。
他顿时皱起了眉头,诸星却兴冲冲的跑过去,他跑到那个最大的盒子旁边,伸手轻轻一划,盒子上便出现一个平整的切口,他迫不及待的打开。
“呜~汪~”盒子里竟然是一只棕色的小狗,看不出什么品种,但那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瞳格外引人怜爱,一身干净蓬松的皮毛看起来漂亮极了。
诸星睁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小狗呜咽一声,伸出舌头讨好的舔了一下诸星的手,诸星抱起它跑回子车晏面前,把它捧到子车晏眼前:“我前几天还想着想养只宠物,没想到凤凌居然送来了一只!”
子车晏看了眼小狗,不大高兴,他哼笑:“小狗?地府来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
诸星给他看完,就把小狗抱回怀里,不理会他的酸言酸语,他摸摸小狗的脑袋:“这眼睛和你可真像。”
子车晏眉头皱得更深:“胡说八道,哪里像了?”
诸星抬头,凶巴巴的质问:“你说谁胡说八道?”
子车晏揽着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走,熟练地安抚着自家小祖宗:“我错了,是我胡说八道。”
诸星被他带着走了几步还想要回头看门前那堆东西:“哎,东西还没拿——”
“拿什么?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不要那家伙的。”
“可是地府的东西你也买不到啊。”
“……改天我去抢。”
两人说话间进了别墅。
诸星一进别墅就冲上二楼卧室,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又蹬蹬跑下楼,把小狗和衣服都放在子车晏面前:“我们给他做一个狗窝吧!”
子车晏站在沙发前,正在收拾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的行李,闻言看了眼衣服,嗯,果然全是自己的,他揉了揉诸星的脑袋:“不需要,直接买一个,马上就能到。”
诸星不乐意了:“我不,我就想自己做。”
子车晏虽然知道诸星喜欢小狗和凤凌没什么关系,但心底还是有些吃味,他轻哼一声:“就那么喜欢凤凌送的小狗?”
他把“凤凌送的”这几个字的音咬的格外重
诸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胡扯什么呢?我是想和你一起给它做窝。”他说着蹦到子车晏背上,揽着他的脖子:“我喜欢和你一起做事的感觉!”
心里就像有烟花炸开,不管听多少次子车晏对于诸星的直白热烈都没有抵抗力,他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嗯,那就一起做吧。”
于是这只不知道是不是狗的狗最终被留下来。
子车晏收拾好行李,做好饭,把窝在沙发里玩游戏的小祖宗拎起来,抱到餐桌前,哄着因为不能玩游戏闹脾气的小祖宗吃饭。
做完这些,他又从二楼的杂物间翻出一些材料,两人坐在在卧室的地毯上,诸星把小狗放在那堆衣服上,和子车晏一起捣鼓到了七八点,一个精致的狗窝便出现了,子车晏又把那些诸星翻出来的衣服裁剪了,铺在那个那个宛若缩小版别墅的狗窝里。
“去洗漱吧。”他低头,看向懒懒的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祖宗,声音低低的问。
诸星不太想去,他嘟嘴,支支吾吾:“……那你今晚不许做……”说着说着他就抱怨起来,“你昨天晚上也太过分了,我腰现在还有点酸呢……”
子车晏认错但不悔改:“我错了,但是谁叫昨天诸星对那个来搭讪的男人笑的那么开心。”
诸星闻言不爽的起身:“你胡说八道!我哪有笑!?我就是觉得那杯酒好看!”
子车晏把人揽回怀里:“好好好,我胡说八道,我错了。”
“你手往哪碰呢?”
“诸星不是说腰酸吗?我给你揉揉。”
“我才不——呜——你别碰哪里——”
“别碰哪里?这里吗?”子车晏又坏心眼的揉了一下诸星的腰窝,另一只手沿着衣摆伸进了诸星衣服里。
诸星眼里凝聚起了水雾,黑色的眼眸渐渐泌出了紫色,他躺在子车晏怀里,浑身无力,手还搭在对方的胳膊上,形同虚设的阻拦他。
子车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角出现的绯红:“宝宝听话,我今晚不做的太狠。”
趴在新做的狗窝里的小狗刚想伸脖子去看,眼前就忽的一黑,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些声音。
“大骗子……”带着轻颤和委屈声音软的都能滴出水了
子车晏捏着怀里人的腰,笑着堵住对方的唇,他边轻咬着对方的唇边含糊道:“宝宝就是太好骗了……每次都信我说的话……”
诸星边哭边想,下次再信他的话我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