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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扬做了种种设想。
他知道小樱胸怀壮志,对蓝天充满了向往,他想帮一把,可他的记忆尚未恢复,对部队上的事儿不是很清楚,也不好随便打听。
夏明扬从阅览室出来,就去找夏明申。
“二哥,部队上什么时候招女兵啊?”
“老三,咋关心起这个来了?”
夏明申觉得?奇怪。
“二哥,你?就说一下嘛……”
“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问问大哥,他在机关里,消息比我灵通……”
夏明扬留了心,就想瞅个机会问问。
营区跟机关不一样,电话不能随便打,写信也不方便。好在,大哥是做宣传工作的,经常下基层。
这?天,夏明言来到营区,就被夏明扬盯上了。
他拉着大哥去了背静处。
“大哥,我问个事儿……”
夏明言一听是招女兵的事儿,就笑了。
“老三,你?打听这个干嘛?”
“大哥,我就是想问问……”
夏明扬缠着不放,夏明言就透露了一点。
“老三,部队上隔个两三年会招一批女兵,有通信、护理,还有文艺兵,今年还没听到动静……”
“大哥,如?果有消息,就透露一下呗……”
夏明扬两眼放光。
夏明言好生奇怪,就追问道:“明扬,你?老实交代,准备做甚?”
“哥……”
夏明扬嘿嘿笑着。
虽然有求于大哥,也不能露出口风来。
夏明言借着机会,把大院的情况说了一下。尤其是那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让明扬记着,省得?闹笑话。
“明扬,那些照片不都认过了嘛,见了面要主动打招呼哦……”
“哥,您放心吧!”
夏明言又?叮嘱了几句,还说见了杜梅要热情一点。
夏明扬“嗯”了一声。
心说,对其他人可以热情,唯独这个杜梅不行。
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可潜意识里觉得?夏明扬对杜梅并不感冒,甚至有点回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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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稻子熟了。
夏季抢收开始了,村里忙成一片。
柳志江参军走了,柳根发和小樱就成了家里的壮劳力。天一亮,就下地割稻子,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冯玉兰也下地参加抢收,五个娃娃就交给了林阿婆。
林阿婆每天过来,看?着娃娃。
小家伙们不但会?爬,还会?坐了。一排五个,白白胖胖的,坐在大床上,咬咬手指,拍拍栏杆,听到铃铛响,就“啊啊”地叫着。
一个娃娃还好,五个娃娃一起叫,那动静可不小。
林阿婆吵吵得头疼,就跟小樱抱怨了几句。
柳小樱心说,亏得大床圈着,不然还真没办法。
要说,五个娃娃很少闹人,就是赶在一起拉粑粑尿尿,让人吃不消。
林阿婆也发现了,就说:“樱子啊,这?娃娃咋跟赶集似的,都凑在一起啊?”
“奶奶,这?叫心灵感应……”
林阿婆不晓得?啥是心灵感应?
只知道大虎是带头的,其他四个都听大虎的。
可哪个是大虎呢?看?着都一模一样。
柳小樱就给大虎的手腕上套了红线圈,好识别出来。
这?时候,学校也放假了。
志远和志广就挎着筐子,下地捡稻穗。俩人戴着草帽,弯着腰,把散落的稻穗捡起来,做到颗粒归仓。
收割、晾晒、打谷脱粒、扬场、入库。
一连忙了两个星期,夏收才告一段落。
村民们晒得?脱了一层皮,黑黝黝的,一笑就露出了一口白牙。
柳小樱也晒得?面色发红。
新稻谷下来了,队里的粮仓满了。交了公粮之后,家家户户都分了“口粮”。这?是按照人头来分的,五胞胎也算一份儿。
柳根发用“娃娃车”推回来两麻袋稻谷,堆在库房里。
还有自留地也有出产。
收了几担玉米棒子,摊在院里晒着,金灿灿的一片。
柳小樱瞅着粮食,踏实了许多。
相比起去年,南山村的情况好多?了。
村办食堂解散了,家家户户自己开伙,也能节省一点。这?跟地方上的政策有关,有的村子食堂还未解散,口粮都集中在队里,不如?领回?家吃得?滋润,也容易造成浪费。
像崔队长的老婆,就是借着食堂卡公家的油水。
有的人吃得?多?,摊到大家嘴里的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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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过后,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柳小樱忙着出工、巡逻、织补渔网,外加上打猎。
她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功夫想那么多?了。
这?天,柳小樱又收到了汇款单。
看?到“捐助”二字,稍微舒坦了一些。
那个家伙牵挂着她和娃娃,只是离得?远没法照面,写信也不大方便。
柳小樱捏着汇款单,朝东港方向望去。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下意识地朝那边望了望。
回?到家,冯玉兰看着汇款单,忍不住问道:“樱子,又?是部队上捐助的?”
“是啊……”
“樱子,夏同志也不宽裕,你?跟人家说说,不要再捐了……”
“嗯……”
柳小樱怕娘怀疑,就赶紧应下了。
要说,夏明扬一个月才领多?少津贴?每个月寄二十块,是有点儿多。
柳小樱想给夏明扬写信,可一想到邮票要八分钱,就舍不得?了。
有这?个钱,买鸡蛋多?好啊?
说到鸡蛋,柳小樱就瞅了瞅院里的小鸡。
一半是公鸡,一半是母鸡。
到了农历八月十五,公鸡就可以宰了吃肉了,母鸡留着下蛋,不用像现在这样到处找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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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天气还很热。
村民们都开始存吃的。
除了粮食和鱼干之外,还弄了一些干菜和海菜。
柳根发一家也做了储备。
自留地里栽了萝卜、南瓜和红薯,地头上长满了野菜。志远和志广挖野菜回来,除了喂鸡,剩下的就洗干净晾干,做成干菜。
一个月下来,攒了一大包,留到冬天吃。
人一闲下来,就会想心事。
每天早上,冯玉兰都瞅瞅黄历,嘴里说着:“志江走了快俩月了,咋不来封信啊?”
“娘,部队上有纪律,封闭训练严得很……”
柳小樱宽慰着爹娘。
她也想大哥了,在一起时不觉得?,大哥一走,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到了九月初,柳志江终于来信了。
新兵训练头两个月,很难熬,他硬是咬牙挺过来了。给家里写信却没提这?个,只说驻扎在南港,吃得?很好,有大米、白面和蔬菜,不用挂念。
柳根发看着信,总算放了心。
冯玉兰捻了捻信纸,说:“这?娃娃,还不多?写点?就这一页纸就完了?”
“娘,部队上训练紧张,哪有时间写信啊?”
“樱子,你?再给娘念一遍……”
冯玉兰听不够,柳小樱一连念了三遍。
她知道娘挂念着大哥。
儿行千里母担忧,等到五个娃娃长大了,她是不是也像娘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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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冒了,稍微短小了一点~
^_^